其时已是八月十四日,距离秋分时节不过三天。
楚天舒即刻命人飞鸽传书给代理总盟主郎独行,要求其传令整个武林,查找东洋撒骨拉帮原帮主青木洋子之下落。
一日之内,郎独行便传来回信,说是青木洋子已经离开最初出家的浙江普陀山,带着撒骨拉帮余众,回到了倭国的富士山爱瀛寺。
楚天舒听罢,马上就想启动全身内力,施展轻功,飞身朝着东瀛方向而去。却被欧阳青芜等一众娘子们拦住了。欧阳青芜率先说道:
“楚郎,你若是在途中就耗尽了内力,到时候万一跟那东洋魔女谈崩了,动起手来,怎么办?”
“就是,相公啊,你何不带我一起去,万一有个冲突,我正好让那东洋魔女尝尝我万毒神教的独门配方逍遥五香散的味道。”
性急的顾秋蓝早已经偷偷收拾好了包裹,带了毒药逍遥五香散和解药,就想着跟着楚天舒一道出去再闯江湖。
“我也要去,我好歹也懂一些拳脚功夫,可以跟你们一起收拾那东洋魔女!”
慕容玄藻一边拉着楚天舒的双手,一边扑闪着蓝色大眼睛说道。
她自然也是舍不得楚天舒独自去冒险的。万一楚郎有个好歹,自己以及众姐妹们岂不全部成了寡妇?
“我也不能落下啊”西门白蘋躲着脚着急地说道:
“我......我武功虽不怎样,但是......我可以帮你们做饭。”
“你看你们都说些什么呢!”柳绿芹红着脸说道:“难道我就不担心楚郎的安危,我就不能一起去吗?好歹我也学过几招拳脚功夫!”
“就是就是!”黄清蘅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地说道:
“要去一起去,要死死一块!我可不想跟你们分离!”
“唉,你们几个都不会武功,连抓只小鸡都成问题,你们去了,指不定给咱楚郎帮了倒忙了!”大明公主朱红蓼轻轻扯开了黄清蘅,脉脉含情地望着楚天舒说道:
“还是我和藻妹、蘋妹、蓝妹、芹妹几个会点武功的去吧,多少能帮点忙。”
雷橙菡一边左手拿起一缕长发,一边用右手食指轻轻地绕着,尽管眼圈儿红红的,但还是较为平静而理智地说道:
“你确定你们是去帮忙的吗?东瀛山长水远,吉凶难测,只怕楚郎反过来要分神来照顾你们几个罢!我觉得,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虹极楼,照顾照顾五姐姐,求求神,拜拜菩萨,祈求楚郎平安归来比较妥当些!”
“唔,还是九娘子说得比较有道理。还是我一个人去比较好。省得我还要分心保护你们,你们就好好在家带着,照顾好五娘子,乖乖地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亲亲的好娘子们,我亲亲的心肝宝贝们!”楚天舒微笑着点头道。
欧阳青芜眼见楚天舒主意已定,无法改变,便叹息了一声,随后提了个建议,道:“唉,俗话说得好,出嫁从夫,既然楚郎如此吩咐,那咱们万万没有不从之理。我们就留下守着这个家罢,也好照顾照顾五妹妹。只是有一样,楚郎,你何不让鲲鹏黑天随你去一趟,你也可以省些气力。”
“大姐姐说得很对呀!”其他娘子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娘子们说得有理,为夫就带黑天一起去吧。”
楚天舒说罢,一边拿过丫鬟金娘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带头就往楼顶上走去。众娘子随着楚天舒登上虹极楼顶端,只见黑天和白云正在相依相偎地熟睡。
楚天舒用鸟语轻轻地唤醒它们,说明情况,它们也像人间蜜恋的夫妻一样,顿时难舍难分起来。
楚天舒一一吻别众位娘子。
众娘子一起流下难舍之泪。
时间紧迫,楚天舒不再和众娘子们卿卿我我婆婆妈妈了,他毅然转身,跨上鲲鹏黑天之背。
黑天一声长啸,声震九霄,腾空而去,往东北方向的倭国翱翔而去。
其时正是八月十四,已近中秋。
白天秋高气爽,碧空如洗,景物清明,令人舒心悦目。
入夜,天淡银河垂地,圆魄高挂寒空,不时有彩云飞过,仿佛在追赶那轮高高在上的洁白的玉盘。
楚天舒在黑天的宽阔的背上欣赏着圆月,不禁心旷神怡起来,突然之间想起了许多往事:
想起了与西门白蘋鹏背赏月的魔鬼城之旅,
想起了与欧阳青芜雪山脚下的月亮湖之旅,
想起了与慕容玄藻相思河畔的漫步细语,
想起了与柳绿芹携手逃离万虫窟后在断藤峡谷的共享烤鱼,
想起了与何紫荇在澜沧江边的蝴蝶相会,
想起了与朱红蓼在王恭厂顶楼上的解衣疗伤,
想起了与黄清蘅共坐混元楼吊篮时感受到的新奇“蝴蝶之吻”,
想起了与顾秋蓝落入佤族狂欢节和飞往阿佤山神坑的共同患难,
想起了在雷橙菡家听琴后欣赏她巧施脂粉的妆容...。
不久,黑天就飞到了南海上空,跟着转向东北方向的东海飞去。
皎洁的月光铺洒在无垠的海面上,平静的大海闪着银光,一片波光粼粼的迷人景象弥漫在天地之间,仿佛亘古以来就是如此,从未改变过一般。
也不知在空中飞了多久,飞到一个奇特的海岛上空。
那岛由两块巨大的岩石峭壁形成两个山峰。
两个岩石峭壁恰似叉开的食指和中指,组成一个后世表示胜利的姿势。
食指山峰顶端乃是一个寺庙,而中指山峰顶端乃是一个平台,平台的边沿有一块酷似妇人形状的石头,对着大海,恰似一个眺望归帆的妇女,中土多半唤作望夫石。
两个峭壁四周皆是光溜溜黑黝黝的岩石,一条藤蔓也不长,一棵杂树也不生。
最可怪异的是,绝壁四周并无山路或者台阶可上,看来除了鸟儿,谁也上不了山顶,真不知道这寺庙是如何造出来的。那一砖一瓦,一梁一木,难道要靠鸟儿背上去不成?
还有,两座峭壁中间只有一根独木相连,这根独木,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玉皇大帝建造天宫之时,神仙工匠们一不小心,竟然从天上掉下一根木头来的?可又作怪,为何能掉落得如此巧妙,不偏不倚,正好镶嵌在这望夫石岛的两座峭壁之间,稳稳妥妥地架就了一座独木桥?
咋一看,真是匪夷所思。
楚天舒见该岛屿外形奇特异常,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便说了句鸟语,要求鲲鹏黑天多绕它飞行两圈。
便在黑天盘旋到第二圈之时,借着皎洁的月光,楚天舒看见岛下不远处一艘小舟倏忽之间被一个巨浪打翻,船上之人顷刻之间坠入海中,在怒涛中拼命挣扎,载浮载沉。
“救人要紧!”
楚天舒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这句话来,他的侠义之心顿起,哪怕是倭人,也是一条人命啊!
想到这,他登时从鲲鹏之背纵身一跃,跳入大海之中。
此处水域的风急浪高,怒涛翻涌,若非楚天舒这种游泳健将加上绝世武林高手,寻常之人哪怕有些水性,估计都免不了立时葬身鱼鳖之腹。
楚天舒朝着落水之人急速游去,眼看就要抓住对方的头发之际,只听得“唰啦”一声,兜头有物件抛洒过来,瞬间将他紧紧罩在其中。
楚天舒睁眼一瞧,心中不由的骇然叫道:
“糟了!又是这天蚕破网!”
他还没来得及使出太极神功挣扎一番,便突然觉得身体被一阵巨大的力量拖拽了往下沉,跟着又被打横拉了过去。
他身不由己,只好暂时屏住呼吸,在乌漆嘛黑的水中下沉的过程中暗自运功。
不一会,只觉得天蚕网在往上拉,很快水面出现了微微光亮,跟着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忽然间只听得哗啦一声水响,他连人带网被从海水中拉了上来。
他连忙摇头乱甩,甩去脸上的水珠儿。跟着睁眼一瞧,但见自己连同天蚕网被吊起在一个亮亮堂堂的洞中,脚下是涌动的海水,而洞的四周乃是干净整洁的石桌石凳,洞壁被修整的光滑整齐,四周点着火把和油灯,将整个洞照得如同白昼。
他登时明白了几分,这个洞的底部连着外头的海水,外头若要进来,必须要潜水钻过洞口,否则,进不来。
一伙青衣人早已立在四周,眼看着他被连人带网吊了起来,不由得欢声雷动。
这伙青衣人,浑身上下恰是撒骨拉帮的装束。
原来那落水的渔人,此刻正浑身湿漉漉地站在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身边,双方正在叽里咕噜地说着东洋话。
楚天舒穿越之前,恰恰学过几年东洋话,明白了大概。
原来那渔人乃是一妇女,她见鲲鹏黑天老是在岩岛上空盘旋,所以断定来者不善,因此故意造成翻船假象,其实是要潜水从岩岛的一处密洞中进去,通报里头的人防备。
她万万没有想到楚天舒竟然会舍身跳下水去救她。
情急之中,那渔妇抛出护身之物——一张硕大无朋的天蚕巨网,登时从天而降,将这个不速之客结结实实地当成了鱼鳖鼋鼍,来个一网打尽。
这网可不是寻常之渔网,乃是撒骨拉帮的镇帮之宝——富士天蚕网。
任凭楚天舒武功再高,再怎么施展内力,却怎么也挣不开半分半毫。因为此网的神奇之处,便是随人伸缩,越是用力挣扎,捆得越紧,你若是放松自己不挣扎,它就松弛些。仿佛神怪小说中的捆仙索一般。
况且,它比捆仙索更甚一筹的是——里头暗藏的机关已启动,网格内的机关里头,伸出一颗颗毒牙来,毒牙上涂满倭国蝰蛇、蝮蛇等等二十四种毒蛇之剧毒,只要扎破肌肤,立即一命呜呼。
那些人见到楚天舒在拼命挣扎,毒牙已经咬住了他的肌肤,不由得大喜,个个睁大眼睛想要看他怎样中毒,怎样面目狰狞,怎样七窍流血,怎样惨痛呼号,怎样呜呼哀哉。
可是,过了半晌,楚天舒还是生龙活虎一般,这倒过来把这伙撒骨拉帮的徒众看呆了。
“纳尼(怎么回事)??”他们大惑不解,面面相觑问道:“他为何没有中毒而死?!”
“哼,这帮倭奴,哪知道本大爷早已经是百毒不侵!”
楚天舒心中不禁有些洋洋得意。自从穿越过来掉入万虫窟误打误撞吃了万毒神教的灵物之后,他就已经百毒不侵了。
他本想偷偷从怀中掏出独门暗器——围棋黑白子来,将这些人全部干掉,可是转念一想,这些人都是撒骨拉帮的打扮,应该就是撒骨拉帮的徒众了,有了他们在,帮主青木洋子也就不难找了。
若是把他们都弄死了,自己上哪儿去找青木洋子呢?莫非此处就位于富士山的爱瀛寺附近?
只见那个身着青衣的渔妇在小头目的身边如此这般叽里咕噜了一番,小头目听罢,连连点头道:
“所跌死噶,所跌死噶。(是这样的)”
片刻之后,小头目先将富士天蚕网上的机关收起,然后再指挥徒众,将楚天舒从吊顶上放了下来,连人带网,抬了就走。
那石洞的里头,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盘旋而上。
每往上走百余级台阶,便有一扇紧闭的石门,石门前有两人把守,需要通行口令。
楚天舒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山四面光溜溜的无路可通,原来上山之路却在山里面,整座山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洞,估计洞中的甬道应该直通山顶吧!
众人抬着楚天舒来到最后一道石门之前,最后的一道石门有机关,咋看是一副对联,可是下联却缺了几个字,需要拿铁笔在白板上写划,如果笔画无误,便会启动在门左侧的开关,石门自然打开。
楚天舒定睛一瞧,只见右边的上联挂着的是:
“区里区外无凶宅,冈顶好”,
左边的下联挂着的是:
“_有_无勿_诉,_头佳”。
那小头目,跑上前去,对着下联,左瞧瞧,右瞧瞧,却对不上来,急得干跳脚,呜哩哇啦说道:
“怎么又换对联,方才明明不是这一幅啊!昨天那可是一副长联。看来咱们帮主在中土呆久了,都快变成古古怪怪的汉人了!整天着汉服,吃汉菜,写汉诗,习汉画,弹汉曲。还搞什么稀奇古怪的汉语对联!”
“对了,头儿,教主每晚酉时正必换一副对联,你难道忘了?”左右提醒他说道。
“搜得死馁(是的啊)。”那头目点点头,垂头丧气地蹲了下去,无奈地说道:
“帮主告诉过我答案,可是我这一刻突然忘了!”
“纳尼!”余众大吃一惊,有几个胆大的问道:
“那我们怎么进去?耽误了帮主的大事,帮主定会让我们扔到海里喂鱼鳖的,到时候我们的肉就会活活变成鱼生了!!”
楚天舒听他们叽叽呱呱地说得有趣,便仔细地瞧了瞧那副对联,一看之下,不由的倒吸一口气,暗自忖道:
“的确有难度啊!上联用了区、凶、冈,三个字形状结构极为相近,下联却去哪儿找另外三个形近字呢?”
他默默地想了一会,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自言自语道:
“啊!有了!莫不是甲、申和由三字?!!”
想到这,他偷偷从怀中摸出一把围棋黑子,右手一扬,只听得一阵“嗤嗤”的暗器破空之声响起,须臾之间,把下联的空白之处,填出四个汉字。
这样整个对联就变成以下这个样子:
“区里区外无凶兆,冈顶好”
“甲有甲无勿申张,由头佳”
撒骨拉帮余众正在吃惊之际,只听得“嘎嘎嘎”三声响起,石门的机关转动了起来,门被打开了!
“搜得死噶!搜得死噶!那就是答案!”
那个小头目高兴得跳了起来,欢天喜地地指挥众人把楚天舒抬了上去。
终于到了中指山峰之巅,只见月华如水,将整个山峰连同附近的那座食指山山峰,照得如同白昼。
远远的海面上,一轮皎洁的圆月在万顷波涛之上静静地悬挂着。那圣洁的光芒照在这中指山峰顶的望夫石上,仿佛给这原本黑黝黝的石头披上了一件乳白的外衣,恍惚之间,这望夫石似乎眺望到了丈夫归航的孤帆,她的身子在随着凉爽的海风而微微颤抖,仿佛就要复活过来似的。
望夫石旁边,放置着一张紫檀木香案,香案右边,一个铜制的博山炉正飘出袅袅的轻烟,一阵阵檀香的香气在海风中弥散,混合着大海的气息,令人闻之不免心潮略微有些澎湃。
博山炉旁边,摆着三碟蔬果,一壶酒,一个杯子。
香案左边,摆着一把古琴。
一个美少女,身着青色撒花和服,大约年方二九,身形窈窕,手里拿着一把青色的折扇,正袅袅娜娜地站着在香案前面,口中念念有词。
小头目上前向她报告一声,她却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左手,示意众人暂且退后。
只见她口中叽里咕噜念了一阵,便停住了。只注视着远处的大海怔怔地出神。
由于距离得远,楚天舒也不知道她在叽咕些什么。
过了一会,那少女打开酒壶,给香案上的空酒杯注了些酒,复又叽里咕噜了一阵,然后轻轻地敛衽,盈盈地跪了下来,望空拜了三拜,又磕了三个头。
方袅袅娜娜地站起身,回过头来,娇叱道:“人带来了吗?”
“哈衣!”周围的徒众一叠声回答道。
楚天舒定睛一瞧,此人正是撒骨拉帮帮主青木洋子。
青木洋子见了楚天舒,倒也吃了一惊,旋即又哈哈狞笑起来:
“哈哈哈!楚大盟主,原来是你啊!呦西!呦西!”
“来人啊,把他推过来,再用富士天蚕网捆紧一点,然后绑上几块大石头,本教主要用他来祭奠月神,并为本帮死难的副帮主和一帮兄弟姐妹们报仇!哈哈哈!正是天助我也!”青木洋子狂笑道。
那小头目依言带领几位徒众,将楚天舒身上的黑白子、银子啊等掏了个干净,然后将人捆得紧紧的,还绑上了好几块大石头。
傻子都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把捆得结结实实像个大粽子的楚天舒推到望夫石脚下。
楚天舒往下一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底下就是万丈深渊,万丈深渊之中,大海在怒吼。
楚天舒不免有些后悔方才没有先下手为强,用黑白子打倒这些徒众。
现在怎么办?天蚕网挣脱不出来,暗器没有了!眼看再迟疑片刻,自己不免要葬身这东洋的大海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想起了鲲鹏黑天,不由地运起内劲,往空中“咕咕”地叫了几声。
很快,空中传来“咕咕”的回音,跟着一片黑云一眼的东西迅速飘了过来。
青木洋子等人大吃一惊。
“嘎!”空中一声巨大鸟鸣,如同春雷响过,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跟着,一个黑影迅速俯冲了下来。
那是鲲鹏黑天,前来救主。
眼看黑天越冲越近,已经伸出了前爪,抓住了捆绑楚天舒的天蚕网,正准备往飞起。
突然之间只听得“嘶啦嘶啦”几声,几把樱花钓竿挥了过来,勾住了黑天的脖子。
黑天正欲挥动巨翅反击,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又是一张富士天蚕网从天而降,结结实实把偌大的一只鲲鹏黑天网在其中。
“呦西!呦西!”撒骨拉帮一起欢呼了起来。
青木洋子笑靥如花,袅袅娜娜地走到楚天舒身边,挑衅似地说道:
“如何?楚大盟主!事到如今,你还能跑得出我撒骨拉帮的手掌心吗?哼!不自量力的家伙!”
“帮主,是否现在就把这八嘎推下去祭神?”
小头目点头哈腰问道,一边由暗中把楚天舒往悬崖边推了推,悬崖边的沙石簌簌地往下掉入万丈深渊。
“等等,时辰还未到!先等我弹一首曲子给月神听听!”
青木洋子狠狠地白了那小头目一眼,吓得他连打了几个哆嗦,差点尿了裤子。
青木洋子在古琴前坐了下来,挽起袖子,扬起皓腕,轻舒玉指,一阵行云流水般美妙的音乐响了起来。
“索~~拉~多~雷~米~搜~啦~~~~~~~,
啦~多~~啦~搜~米~搜,
啦~多~~啦~搜~米~搜,
啦~多~~啦~搜~米~搜~拉~米~~~~~~,”
“啊呀!这不是广东音乐《彩云追月》吗!这可是我最喜欢的曲子呀!”
楚天舒心中咯噔了一下,暗自寻思道:
“没想到,这东洋倭女居然也能弹奏!”
便在此时,一个脆生生娇媚媚赛过夜莺的无比动人的声音唱了起来:
“站~~在~白~沙~滩~~~~~~~,翘~首~~遥~望~,情~丝~~绵~绵~,何~日~~你~才~能~回~还~~~~~~~~?”
那声音又娇又媚,简直要把人的骨头都要融化掉,魂魄儿都要吸走。
楚天舒感觉到自己浑身轻飘飘的,仿佛灵魂已经出窍,便不由自主地张开歌喉,跟着这**蚀骨柔媚无比的声音一起唱了起来:
“波~涛~~滚~滚~,绵~延~~无~边,我~的~~相~思~泪~已~干~~~~~~~~”
他声音浑厚,富有磁性,与那柔媚的女声正是天作之合,简直可以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楚天舒正陶醉在这不由自主的男女声二重唱之中,忽然之间只听得“嘣”的一声,那柔媚的女声忽然止住了,楚天舒睁开眼一看,原来是青木洋子的琴弦断了!
青木洋子忽地站起身来,浑身颤抖,踉踉跄跄几步小跑到楚天舒身边。
楚天舒怕她对己不利,便暗自运起太极神功,准备万一她出手,就震得她个五脏俱裂。
只见青木洋子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泪流满面,哽咽说道:
“我......我终于找到你了!知音哪!!”
撒骨拉帮的徒众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帮主怎么会忽然之间变成这幅模样?
“八嘎!还愣着干什么?快放了他!”青木洋子朝着小头目歇斯底里地尖叫道。
楚天舒也愣住了,他压根儿没想到这剧情居然反转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