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多了没有……能治好是命,治不好也是命……家里情况不好,你公公的命是救回来了,可还要细细养着……”李母娶了十个大洋,让何梨花送李佑去镇上找大夫……
不管有没有儿子的来信,李家夫妇都不会拼上所有家当去医治一个才五岁大的幼儿……
“嗯……”何梨花想到原主那个六岁就夭折的儿子,觉得李佑这个病有些悬,想送去省城,不是去医院,而是去找那个老太监——如果还活着就‘碰瓷’他,说李佑是他的儿子……
这十个大洋是何梨花加李刻和李佑去省城的路费和伙食费——
“你跟我去省城,我送李佑去治病,你去找个活……”李家的地卖了后,李刻这个李家长工变为李家短工,平常就在镇上干活……
十七岁的李刻虽已高出何梨花半头,可还是如五年前那般听何梨花的话——不管找不找活,只想送梨花姐和小李佑去省城治病,钱不够,自己去挣……
可,到了省城,李刻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就一个上茅房的功夫,梨花姐就抱着小李佑不见了,将行李和一封介绍信给自己拿着(梨花姐说怕茅房的臭气熏到了)……
李刻在茅房找不着梨花姐和小李佑便心慌的打开那封介绍信——哪知,哪知不是什么镇上大夫给写的介绍信,而是写给自己的……让自己去谋生,她去省城找旧相识,不方便带上他……
“可,可为什么不告诉我去哪了?”李刻有些茫然。
“兄弟,兄弟第一次来省城啊?去哪,我拉你去……”一个黄包车的车夫过来拉生意。
“大哥,我没钱,请问哪里可以找活干?”李刻想在省城落脚,想慢慢寻找梨花姐——他跟着梨花姐读了那么多书,又练了那么些年的拳脚,他是不怕出来闯荡……
何况,他还有一个大目标——寻找梨花姐……
何梨花去哪里了?抱着生病的小李佑坐上了黄包车,直接到了老太监的府上——
“找谁?”
“王老先生在家吗?”老太监姓王。
“你谁?”
“我是他的太太……这是他的儿子……”
“瞎讲,先生已经有太太有儿子……”
“你进去问问就行了,我是36年抬进府上的……过了大半个月就被人给抢出府去……好不容易又找回来了……老先生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吗?”何梨花这个碰瓷的可大声了。
“……”门房进去问了,他不知道自家老爷乐不乐意再多养个儿子——反正前头那个也不是亲生的。
王老太监一听36年抬进来的,立马就见了何梨花——
“……先生,我们母子的命好苦啊……”何梨花为了救李佑,那是抱紧老太监的大腿就哭……
“你,没怎么变?还是那般圆润……”老太监是喜欢何梨花——不,是喜欢这一身皮肉……
“不,我变丑了……瞧我这脸,瞧我这手……”何梨花指了指自己的脸,又伸出自己的双手——在李地主家,家里家外一把抓,便是有金手指(成人自动售货机)月月爆新品,让她由内而外的保养,可17岁的她与22岁的她,还是不同的——
脸蛋不如当年白净(黑了两个度,又添了几颗晒斑……)……手背,更是黑了粗了,且还添了几道伤疤……
“那就在府上养着吧……”府上再添个太太,这没什么不可以的——至于那个儿子病人,那就送去洋人的医院去治吧。
儿子是不是自己的?废话,当然不是了,他打小就成了太监……且,他对府上的太太是极不耐了——那太太与自己那个好侄儿还在‘眉来眼去’呢,要不是他还想再添一个孩子,早早就将太太给撵走……
瞧这一位安分不安分,如果安分就让她当大太太……
要说安分,一开始何梨花是极安分的,还指望着老太监将小李佑给治病呢,可到了省城大医院,且不惜钱的治,哪有不好的道理——又不是什么绝症?!
可等李佑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何梨花又要计划出走——实在是老太监太过恶心,一边总是过来与她同床共枕,一边又要她去前院见侄儿……
要不是府上大太太让人将她给拦了下来,何梨花就要吃亏了——不是她忘恩负义,而是离解放还有七八个年头,她着实呆不住了……
对,府上吃的好穿得好,还有一大堆进口化妆品供何梨花保养肌肤——可,精神和□□都在煎熬啊?!
“来,梨娘,过来瞧瞧这个……”老太监总喜欢用‘道具’折腾何梨花,两房太太,老太监明显更疼新来的……
可何梨花表示自己情愿在乡下活守寡,也不乐意在太监府上‘享福’——
“啊……”何梨花被老太监手上的‘玉’给凉到了……
“……自己来……”老太监却是很喜欢这个效果,命令般的道。
“不要……”何梨花不喜欢,唉,又硬又凉,一点不得趣——
看来是得想个法子将自己‘成人自动售货机’内的先生们请出来,再想个法子送给老先生(当然不能是自己送的)……
“不是想见李佑吗?”老太监阴恻恻的笑问,他可早就防着新来的太太跑路呢?那个李佑被他送去前院养着,夜里有姆妈有丫头陪着,白天有先生教着——还会让司机和保镖送去学校适应适应……
“……”想见,虽不是自己生的,可却是自己认识养大的……要不是怕自己离开,会被李佑带来不测,才不会乖乖留下呢?唉,说到底还是怕了这个变态的老太监……
为了让自己舒服一些,何梨花每个月都会从‘成人自动售货机’内取出一个不同‘道具’出来——老太监贪新鲜……
“嗯……”这一回,何梨花的声音变了,变得愉悦起来……
老太监边呵呵笑边用那遍满老人班的手去触碰……那双三角眼却是在灯光下,紧紧盯着何梨花的表情……
喜欢看女人露出欢愉或是痛苦的表情——这让他有种变态的欢愉……
……
“……我想带走梨花姐……”李刻已经知道何梨花和李佑在王太监府上(他是幸运的,一开始就遇上一个好心人,好心人帮他安顿下来,见他小小年纪却是允文允武,是个可造之才,便给他讲一些故事——后来又请他帮一些忙……)……
“……来不及了,梨花母子没有危险……我们先走,让其他同志去光照他们……”那个何梨花母子在王太监府上可受宠了,不见得乐意离开呢?!
“不,你先走,我一个人去……你放心,梨花姐是我师傅,拳脚不比我弱……我和梨花姐换着背李佑出来……”李刻是为了寻找梨花姐才乐意加入这个组织,可没想过放弃……
“唉,好吧,我陪你一起去吧……”这边说着话,却趁人不备,给李刻后颈来了一下。
李刻还是太嫩了,就这般软了身子,然后被同志给抱上了马车……
最后的意识是——梨花姐,我还会回来的……
对。
李刻回来了,是在1949年回来的——
“娘,有个解放军叔叔找你了……”八年过去了,李佑成了个高瘦白净且斯文的少年,当年他不过五岁,自然也认不出背他驮他抱他的李刻叔叔了。
“你是小李佑……”李刻也变了,从单薄腼腆的十七岁少年变成了二十五岁清瘦男人。
“我现在是王佑……你是?”王佑知道自己在五岁前姓李的……其他的,都不大记得了,娘说他在五岁那一年生了一场大病。
“我是你的李刻叔叔……你娘还好吗?”李刻边问边瞧着王府的照壁,期待着梨花姐的到来。
可不停有人走出来,却都不是梨花姐——是这里的住户,其实王府再也不是王府了——三年前,老太监被他侄儿掐死后,他侄儿就带着大太太和大太太生的儿子卷走了全部财富逃走了,只给何梨花母子留下一个空壳王府。
王府可是三进大院呢。
然后何梨花就一间间的向外卖,卖了的大洋换吃的换喝的换穿的换用的,换王佑和自己的学费……
对,不光王估在上学,何梨花也在上学呢,什么都学,去教堂学语言,去医院学技术,去餐厅学烹饪……
(这些个,她在过去世界都学过的东西,总要在这个世界过一过明路——且,她是想将卖房子所得大洋给隐下来——去教堂去医院去餐厅学习,都是不必学费,她又不是真不用,然也是做白工……)
“好……”
正在这个时候,白衣黑裤黑鞋白袜的三十岁何梨花踏着轻盈的步伐转出了照壁来……
“梨花姐……”见到如此年轻白净的何梨花,李刻一时无言,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阿刻,你长大了……真好……”何梨花欣慰的笑道。
“梨花姐……我,我要娶你……”李刻红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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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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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何梨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