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村民抄着家伙跟着一个花白老者气势汹汹地围住汤清浅和一众兄弟。
汤清浅心里估摸着,这老者大概就是村长了。
于是汤清浅微微一笑,保持礼貌而又亲和地对着老者道:“您就是村长吧?大家不要激动,我们来是修学堂的,没有恶意。”
“呸!”老者一口唾沫撮到汤清浅脚边:“土匪就喜欢装好人,你们这帮土匪我们村可是有人见过的,怎么?抢不到富家人,又调转方向对我们这些村民下手?”
汤清浅不自觉的轻皱眉头,这老者满嘴的唾沫星子横飞,着实是有点让人不适。
孙崭见这帮村民没有好脸,出声制止道:“这帮土匪已经从良,如今受官府之命在此修建学堂。”
村长瞪圆眼睛,吹着两撇胡子炸道:“胡说八道!你说他们从良就从良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骗老夫,大家一起把他们赶走。”
小野村的村民一哄而上,拿着木棍,锄头就朝汤清浅一众赶打而去。
“你们敢!我乃是侯府世子,你们再不听劝,律法伺候!”孙崭看看围上来的村民,一声怒吼。
“柿子?我还石榴呢!吓唬老夫?大家伙打死这帮混账!”村长剁着手中的木棒,怒骂道。
汤清浅脑中为这帮村民抹了把汗,他们不知道什么是世子?这般鲁莽,孙崭若追究起来,他们可就完蛋了:“大家冷静!我是平县县丞的女儿汤清浅,县丞大家总知道吧?”
这一声,人群静黙了,带头村长摸着嘴边的小胡须,将信将疑地道:“你真是县丞的女儿?”
孙崭忍着怒气眉心跳了跳,这帮村民真是山野里的土拨鼠,没见过世面。
这时,有个男子凑上前来,在村长身边道:“咱们平县不久前是来了个新上任的县丞,好像是姓汤,我记得他还举报了张君子,现在我们平县就汤县丞最大。”
村长目光一肃,犹豫了一下道:“你刚说你也姓汤?”
“小女汤清浅就是平县县丞的女儿,我们今日来真的是为各村的孩童修建学堂的。”汤清浅看这村长犹豫了,赶紧接道。
村长在汤清浅几人身上来回看看,好像是在建房子,但是……“谁需要你们修建学堂?我们村的小孩不需要上学。”
村长摆摆手中木棍,一副不愿意多谈地架势。
“村长,为何不愿意让孩童入学?”顾安然也看不下去了,开口道。
“你们懂什么?我们平县能有亩良田种地都不错了,哪还有功夫让小孩去上学,有那时间不如学学怎么种地,将来还能娶上媳妇。读那劳什子书,有个屁用!”老村长勾着个背,很是不耐烦地道。
“读书怎会无用,只有通晓古今之道,方能明是非,辨善恶,做立于世间的君子,俯仰无愧于天地。村长更应该让村里的小孩有机会见识不一样的世道。”顾安然不赞同地道。
“你说的老夫听不懂,反正我们不需要学堂,你们占了我们村口的地,影响我们外出就是不行!”村长又道。
“建不建学堂岂是你一个村长说了算,今日我们就是要在这建学堂。”孙崭已经失了耐心,声音越发寒凉。
“那老夫和村民就不走了,我们偏不让你们建房,哼!”村长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作势要阻止到底。
“诶?大家稍安勿躁,我有一个提议。”汤清浅见局势越发不利,急忙开口道:“不如这样,我们在这修学堂,如果愿意让小孩来学堂上学的,我们黑山寨的兄弟可以帮他们家开垦荒地,这样你们觉得如何呢?”
“帮开垦荒地啊?这听着不错啊。”
“可是咱们村有啥荒地可以种地的?周围都是山。”
“对了,我听说小花村现在土地开荒了不少,山里的地也用上了。”
“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村民开始议论纷纷,老村长摸了摸嘴边的小胡须:“上学的每户赠送半亩田地。”
没等汤清浅说话,孙崭立马道:“想得美!田地只做租用,可免一年租金,不能再多了!”
“真的可以有田用啊?”
“给开荒不错啊,免一年租金也行啊,村长答应吧。”
一旁村民三言两语要让村长答应。
老村长不满地瞪他们一眼,道:“好吧,不过还得加个条件,我们村里的没什么钱,这学堂得免一年学费才行。”
汤清浅微微一笑,这还不好办,于是道:“如此便说定了,村长要留下来帮忙吗?”
村长一剁手中木棍,高喊一声:“都回去该干嘛干嘛,围在这里做什么!”
村民们也都随着老村长回去了。
“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想的,做这么多费力不讨好的事。”孙崭不高兴地道。
汤清浅摸摸鼻子,笑笑道:“他们都是大成的子民,你不希望他们见识一下外面的天地吗?”
“哼!”孙崭别过头去,嘀咕道:“对别人倒是好,对我怎么就不能温柔点。”
汤清浅装作没有听见,一边道:“顾安然,快拿图纸给我看看。”
小野村这边的修建学堂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黑山寨里,赵一刀带着卫姝回了寨子。
山寨的兄弟才见了茶苗发芽,这几日特别的起劲,一天要上山看顾茶苗好几回,寨子里也没剩几个闲人。
所以赵一刀这回寨的一路都很清静,没看见一个人。
直到快走至母亲房门,才看到一个黑山寨的兄弟土堆。
“当……当家的,你怎么回来了?”黑山寨的兄弟土堆揉揉眼,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老子带回来了山寨夫人,我要成亲!”赵一刀自豪地看看身旁的卫姝道。
土堆这才往当家的身边瞧,果真是个美人,夫人见了肯定高兴,一边忙不叠地道:“夫人在屋里呢,当家的快让夫人也高兴高兴!”
“呵呵,你小子不错。”赵一刀一拍土堆的胸脯,朝着母亲的房门而去。
“娘,你看我带回了谁?”赵一刀推门而入,掩饰不住的喜悦。
赵小柔本在镜前簪花,被赵一刀一吓,一不小心扎到了自己:“哎哟!痛死老娘了。”
“娘我带了个媳妇回来,你快看看。”赵一刀兴高采烈地道。
赵小柔一听,放下手中的花钗,回身一看,一个柔弱不堪的小娘子依偎在自己儿子身旁,顿时大怒道:“这人是谁?老娘的儿媳怎么会是这么一朵小白花!”
赵一刀被吼得愣了愣,又道:“娘,卫姝是个好姑娘。”
赵小柔气得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钗花乱蹦:“老娘才不管她好不好,我的儿媳只能是汤清浅!你快点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见母亲这要赶人的气势,赵一刀慌忙将卫姝护在身后,道:“孩儿就喜欢卫姝,我这辈子非卫姝不娶。”
“好你个混账东西,翅膀硬了,不听娘的话了是吧,看我不打死你。”赵小柔拿起一旁的棍子就要抽儿子。
卫姝眼看形势不妙,立马哀求道:“夫人息怒,是卫姝配不上当家的,夫人莫要伤了身体。”
“好你个狐狸精,就是这么勾引我儿子的是吧?我连你一起打。”赵小柔越听越气,一棍子就朝卫姝打去。
赵一刀赶紧抱住卫姝,生生挨了一棍子:“娘你要打就打我。”
“我……我拿你没法了是不?来人啊!”赵小柔一扔棍子,自己不忍心打,就让别人打。
“我就不信了,我今日治不了你。”赵小柔一边气怒道。
“夫人为何要让当家的娶汤夫子,汤夫子明明心仪他人。”卫姝这时却道。
“哼!老娘会信了你这个狐狸精的话才怪!来人!人都哪去了?”赵小柔又道。
“夫……夫人,有什么吩咐吗?”土堆本来走远了,听着夫人的叫唤又匆匆赶来。
“土堆,你,拿着这根棍子,给我狠狠揍当家的,他被这狐狸精迷了眼,给我打醒他!”赵小柔指着地上的木棍,命令土堆。
“夫……夫人,这不好吧?”土堆不敢捡木棍,怯懦地不敢上前。
“老娘的话也不听了?信不信我揍你!”赵小柔怒火中烧地咆哮道。
“不……不,夫人,您不是希望当家的早日成婚吗?当家的带回了喜欢的女子,您为何还要打人?”土堆摆摆手,小心翼翼地道。
“我的儿媳只能是汤清浅!”赵小柔向宣布主权一样,大声说道。
“娘,可孩儿喜欢的是卫姝。”赵一刀道。
“你懂个屁,一定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你,汤清浅多好,比这妖精好万倍!”赵小柔恨铁不成钢地道。
“儿子是不懂,但是你要是不让孩儿娶卫姝,我这辈子就不娶了!今日我也把这话撂这,母亲要不信,大可以等着看!”赵一刀心一横地道。
“好,好。”赵小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对着土堆道:“你去拿绳子来,把他俩绑了关柴房,我就不信,你能为这狐狸精坚持多久?”
“从今日起不许给当家的送饭,我看是他的爱情重要,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