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吉娜不知道这位鼓掌的人是谁，所以她只是看向哈尔校长，等待校长对这件事的判决。
而弗莱什的小弟们见到自己的老大倒在地上，很快就无措地站立在原地，并不断环顾四周，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在看见校长哈尔在不远处后，就毫不犹豫地作鸟兽散，消失在人群的角落，大概会在厕所躲到这件事结束。
格洛丽亚首先小跑上前，她十分担忧，双眉紧蹙：“你没受伤吧？”她在得到雷吉娜的否认后才去注意躺在地上嚎叫的弗莱什，然后走上前补了一脚。
弗莱什：“嗷！”
众人：。
而对格洛丽亚这个行为，在场有两个人不太赞同。一个是哈尔校长，另外一个是约瑟夫。而随后，约瑟夫就拿起了手机开始拨打救护车的电话，并上前询问约瑟夫的身体情况。
但这个行为在艾莉森的眼里无疑是个背叛。艾莉森见状，走上前问：“约瑟夫！你在干什么？大卫·弗莱什一直在骚扰雷吉娜！他甚至划坏了雷吉娜爸爸送给她的自行车！”
“你能感觉到你的腿吗？好的——艾莉森，我知道你很生气，也知道弗莱什很过分，但如果他出了事，雷吉娜可能会被弗莱什的父母起诉。”约瑟夫一边确认，一边解释，“冷静一些，好吗？格洛丽亚，你能把你的领巾给我吗？”
“你现在说话怎么没有省略号了？”雷吉娜的关注点清奇，以至于约瑟夫没有回答她。
这句话就这么掉在了地上，没人接住。
这让雷吉娜有点难受。
格洛丽亚的领巾和约瑟夫包里的书被绑在了弗莱什的腿上，处理好后，约瑟夫站起身对哈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面对雷吉娜：“他骨折了，我恐怕你必须得叫你父母来处理这件事了，雷吉娜，我很抱歉。”
“你对她有什么好抱歉的？我才是受伤的那个！”地上的弗莱什大叫，“我要让你坐牢，雷吉娜！”
哈尔先生十分尴尬，他甚至都不敢带着尼尔森女士走近一些看这场荒诞的闹剧。在确认约瑟夫能处理好这件事后他对尼尔森女士说：“孩子小打小闹……我们出去吧！话说你们实验室的资金运转如何？”
“资金还算充足——那个女孩，雷吉娜，她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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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吉娜什么样的人都不是，她看着弗莱什被抬上救护车，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慢慢散去，突然有点委屈。
艾莉森拉住她的手，问：“你还好吗？”
“不太好。”雷吉娜回答，“约瑟夫说我得叫我父母来……”
就在她沮丧委屈时，格洛丽亚拉着约瑟夫走来，说：“嘿，我很抱歉你得遭遇这类事情，但是别担心，我也踢了那一脚，我会说那是我踢的。约瑟夫，事情没那么糟糕的，对吧？”
“不，这是我惹的，格洛丽亚。我不可能让别人来承担我的后果。”雷吉娜说。
“你是正当防卫。”约瑟夫在这时候说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大卫·弗莱什当时想要打你，你只是反击。即便当时你也确实在挑衅，但也是弗莱什先挑衅骚扰你的。”
他说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带省略号，他头脑清晰，说话有调理，还很严肃，让雷吉娜觉得他像是换了一个人。
“所以……雷吉娜会没事？”艾莉森问。
约瑟夫点头：“但即便如此，还是得打电话叫赫伦太太和先生回来，这是必要的调解程序。”
这对约瑟夫来说可能不是什么事情，因为他的父母早就成了灰，但这对雷吉娜这个还在上高中的学生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叫家长更让人感到崩溃。
所以，当她扶着坏掉的自行车往家走时，她一言不发。她今天本来还得去超市买吃的，但现在她又觉得家里那些干巴的面包也能吃上两口。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明天，万一弗莱什的父母和他本人一样可恶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往自己家门口泼油漆？
然后她走到了家门口，看见了站在门口等她的约瑟夫。
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所以把脚踏车放进车库后打开车门，就说：“你能离开吗？我现在没心情。”
“我们得谈谈。”约瑟夫说。他说着，伸出手搭在了雷吉娜面前的门框上，“这很……重要。”
“说。”
“今天你踢弗莱什的时候被达科研究所的人注意到了，如果之后有人……来问你一些问题，表现得普通一些。”约瑟夫表情严肃，“你得记住我说的话……好吗？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在担心弗莱什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不听我说的话，你会遇见更糟糕的事情……”
“…好，但是能有多糟糕？”雷吉娜重视起来，“把我关起来做实验让我出不去？甚至伪造我的死亡让我爸妈发现我塞着棉花的尸体？”
约瑟夫：“呃……很有可能？为什么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和你发现我的身份一样你完全不会惊讶。”
听到这些，雷吉娜上下打量了一下约瑟夫，突然问：“你是那种进入别人屋子需要邀请的吸血鬼吗？”
“不是。”
“啊所以你确实是《暮光OO》那挂的，进来吧。”
“你不怕我咬你了？”约瑟夫一边踏入房子一边问，他不由自主地环顾四周，看雷吉娜家里的陈设。不得不说，赫伦家的装修实在是过于极简了，在这个家里，约瑟夫甚至没有看见任何一张相片。
除去一些使用痕迹，这简直就像是一个样板房。
雷吉娜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一些垃圾丢进垃圾桶，让约瑟夫随便坐。
“我都巴不得你咬死我——我还没打电话给我爸妈。”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面包，然后从冰箱接了一杯冰水，“那那个达科实验室的为什么会来学校？她会不会发现你是个吸血鬼？”
“我目前没事，但你我就不确定了。毕竟对方可是在你踢倒弗莱什的时候鼓掌了，我还听见了她向哈尔校长打听你的信息。”约瑟夫没有听雷吉娜的随便坐，而是坐在了距离雷吉娜较远的懒人沙发上，“不管是好是坏，你都确实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所以……泥瑞嘚唔灰被爪肘吗（你觉得我会被抓走吗）？”雷吉娜嘴里含着干巴的面包，难以下咽。
约瑟夫努力理解了一下她刚刚说的话，点头：“我知道你有天生怪力，雷吉娜，格洛丽亚和我说过你可以轻轻松松把她扔起来——而这绝对不是你这个体型的女孩能‘轻松’做到的。”
“那完了，很多人都知道这回事呢！”雷吉娜哀嚎，“我真的无语了！为什么要我来承受这些？我一开始开开心心上学上得挺好的啊！”
约瑟夫的手机在这时“叮咚”一声，他拿起手机后面色陡然凝重起来：“我得走了，你记住我说的，低调，有人问你你就——”
“知道了二爷，你快走吧！”雷吉娜说。
等约瑟夫离开，雷吉娜回到了车库，看着那自行车，开始掉小珍珠。
她没什么表情，只是掉眼泪，掉得满脸都是咸咸的眼泪后，伸手一抹，开始打电话。
雷吉娜的妈妈珍娜女士是业内有名的大律师，她经常飞到世界各地给她的客户打官司，由此认识了雷吉娜现在的父亲罗伯特——是的，罗伯特不是雷吉娜的亲生父亲。
送雷吉娜这个自行车的亲生父亲，在雷吉娜十五岁生日后一周失踪了。
珍娜女士接电话的时候还在忙，她那边是明显的酒会声，充满了老钱笑声和香槟杯的碰撞声。
“YES？”她接起电话，询问一声，等雷吉娜说话。
雷吉娜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的酸疼，说：“我惹了个事，妈妈。需要你来趟学校。”
“抱歉，我接个电话——”珍娜·赫伦和应酬的人打了个招呼，转头拿着手机去到僻静的地方，“发生什么了？你欺负同学了？”
这句话让雷吉娜一噎，想到这大概是前雷吉娜给妈妈留下的印象，只得吞下委屈，说：“我没有，他想打我，我只是正当防卫，但是我好像把他腿踢骨折了。”
“谁？”赫伦女士问道。
“大卫·弗莱什。”雷吉娜说。
“我在这抽不开身，我会让罗伯特回去。这点事情他能干好的，雷吉娜，别担心，好吗？”珍娜说，“你踢他的时候有人看见吗？”
“呃，基本全校的人都看见了。”雷吉娜对此感到尴尬，“还是校长的亲戚打的救护车。”
“他们也看见你是正当防卫了，对吧？”
“对……”
“那就好办。”珍娜说，“我还有事，回聊。”
“妈妈——”雷吉娜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手机那边传来挂断的声音。
——爸爸送的自行车被弄坏了。
她本来想说这个，但算了，也不重要。
罗伯特·莫罗尼也是个律师，是个糟糕的律师，但有个好皮囊。
他是那种能登上《VOGUE》的帅哥，意大利混血，黑头发，焦糖色的眼睛和超长的睫毛，身上永远香喷喷的，并用这些帮助赫伦女士渡过了丈夫突然消失那痛苦的时刻。
雷吉娜不讨厌他，只是有点信不过他。
因为他真的做事挺冒失的——即便他穿上西装看起来可靠得离谱，但雷吉娜仍旧记得他在家里时甚至会错拿洗面奶当牙膏，然后错把盐当糖……
以上是他一天里做的糊涂事。
当雷吉娜知道自己这堆破事被赫伦女士交给了莫罗尼时，雷吉娜觉得自己有点死了。
第二天下午，雷吉娜被叫去了办公室，在那，弗莱什的父母也已经到场，双手抱胸，一副不好惹随时要准备痛骂雷吉娜一顿的架势。
雷吉娜到了门口，看见这样子，没敢敲门。
可校长室的门有一部分是透明，弗莱什夫人一下就看见了她，说：“就是她！”
哈尔校长让雷吉娜进来，问：“你父母还没到吗？”
“我爸爸在路上。”这是雷吉娜第一次这么希望快点见到罗伯特。
“哼！”弗莱什夫人冷哼一声，“不守时的家长生出来个野蛮的丫头。”
雷吉娜攥紧了拳头。
哈尔校长知道雷吉娜父亲的遭遇，照顾到雷吉娜的心情，就赶忙劝道：“不要这样说嘛，我相信雷吉娜的家长也不是故意的。”
“迟到还有故意不故意？就是不守时，没有素质，没有——”
“抱歉，我来晚了。”罗伯特在此时站在了门口，他刚下飞机，头发稍微有点乱，但还穿着西装，行李箱被放在了一边，帅得人神共愤。
“一句抱歉就够了吗？你女儿踢断了我宝贝儿子的腿！他可是要参加篮球队的！”弗莱什夫人尖叫。
她显然是个情绪外放的人，而她的丈夫全程站在旁边神色淡淡，就好像大卫·弗莱什不是他的儿子。
雷吉娜抬眼看了一演罗伯特。
罗伯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律师声明，“我将依法接受雷吉娜·赫伦小姐的委托，出具大卫·弗莱什故意伤害未遂的维权相关诉讼，后续会有诉讼单，请你们记得查收。”
看见这架势，弗莱什先生终于着急了起来。他健步上前一把拿过那张律师声明，看了两眼就撕了个粉碎：“哼，唬人的玩意。一个臭小孩，家庭条件也就那样，哪可能请得起什么律师？还故意伤害……大卫才是被故意伤害的！”
律师声明的碎纸屑掉在哈尔校长干净的木地板上，上面红色的印章无比明显，让哈尔校长觉得头疼。他站在了两方的中间，嘴角牵起无奈的笑来：“不要闹那么大，如果大卫同学没事，那就双方调解一下，私下解决，打官司也要钱要排队的嘛！”
“维护自己的权益是每个美国公民的权力，即便是你撕毁了律师声明，也不耽误诉讼单的发放。”罗伯特帅气的面庞上挂着笑容，冷冰冰的，让雷吉娜真的差点就要打破对他的冒失印象了。
然后下一秒，她就在罗伯特微微侧身的瞬间，看见了他腋下的一条裂隙，这条裂隙露出了他里面的衣服——是个蓝色度假花T恤。
雷吉娜：。
噗！
而其他见不到这一面的人，在听见罗伯特的这句话时，被吓到了。没有人想要惹这么大的麻烦，特别还是在他们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的情况下。
“或者——”在看见弗莱什夫妇的脸上露出犹豫恐惧的表情时，罗伯特从公文包里又抽出了一张纸，“你们可以现在签署调解单。”
罗伯特你真是幸运能和大律师珍娜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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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抽象的世界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