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恨不得将她活剐了，她竟然还妄想和她同床共枕？！
更无耻的是，她竟然有脸打着女儿的名义！
【警告！女主黑化值70%！】
系统吓得瞬间苏醒：“宿主，黑化值70%了？！”
顾清和也有点没想到这次涨的如此凶猛，但她极度淡定地回应：“是。”
系统幽幽道：“那你知道70%距离女主灭世越来越近了吗？”
顾清和：“知道。”
系统继续幽幽道：“那你知道你是十任宿主中，女主黑化速度最快的吗？”
顾清和略略蹙眉：“现在知道了。”
系统忧心无比：“宿主，在你前面的九任宿主可都是死状极惨啊，他们分别死于人/彘、凌迟、车裂、炮烙、鼠刑、象刑、水刑、箱型，第九任最惨，被折磨了整整三年才断气……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跪地求饶、痛哭流涕、声泪俱下获得女主的原谅？”
顾清和沉默片刻，声音变冷：“不可以。但你可以把整本原著发我。”
系统气得又掉线了。
不得不说，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
宋辞雪盯着顾清和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她抿着的嘴角轻轻勾出一个微妙的弧度，极淡的笑便从这个弧度中溢散出来，但是她的眼睛里和脸庞上，一丝笑都没有。
顾清和第一次知道了，真正的冷笑是什么样的。
像是一阵刺骨的寒风，刺的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知道宋辞雪误会了，人与人的思维碰撞是很难的，有时候就像是南极和北极想碰面那么难。
她沉默着，坦然地承受了宋辞雪这个带着刻骨冰冷和无尽鄙夷的冷笑，而后轻声道：“辞雪，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现在我真心想救瑶瑶，这个方法我不敢保证一定有用，但这是目前我们唯一能为瑶瑶做的……”
她略微停顿，语气和神情俱都变得庄肃无比。
“请你相信我一次。”
这番话她说的恳切无比，可是宋辞雪却表现的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顾清和静静地和她对视。
信任很难，这是她必须要跨过的难关。
宋辞雪一言不发，冷冷盯着她。
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波澜不惊。
顾清和是轻贱和凌/辱过她的禽兽，更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她活着的最大动力，就是亲手杀了她，看着她在绝望的哀嚎中死去，要多惨有多惨！
试问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和她同床共枕，她怎么做得到？
可是——
事关女儿的安危，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她也不舍得放弃！
女儿她一定要救！
如果说亲手杀了顾清和是她活着的最大动力，那么，女儿就是她活着的唯一救赎，是她黑暗人生中的唯一光亮！
她不能让她死，就连想到死这个字眼可能和女儿扯上关系，她都心痛的无法呼吸！
顾清和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但是司马南的话，她不能不信，万一真的有用呢，万一女儿真的就此醒来呢？
何况司马南也明确说过，顾瑶的昏迷和她们夫妻反目成仇有关。
宋辞雪面上一潭死水，内心早已天翻地覆。
她陷入了痛苦的、不甘的、极尽耻辱的纠结！
想到要和她憎恨的仇人同床共枕，她就痛苦的仿佛有人往心口上捅刀子！
可那是她十月怀胎的亲生骨肉啊，她怎么忍心？就连此刻的挣扎和纠结，也令她千疮百孔的心蒙上了自责的阴影！
顾清和的内心同样不平静。
她想到过很多可以取信宋辞雪的法子，这些办法不能缓解宋辞雪的耻辱感，但却可以让她不那么担忧自己对她和顾瑶不利。
但是这些方法的代价，是她要把自己的命交到宋辞雪手里。
重活一次，谁又真的舍得死去？何况宋辞雪对她的杀意，几乎呼之欲出。
顾清和默默地推测着各种可能性。
现在她倚仗的是宋辞雪对女儿的爱，哪怕宋辞雪挣扎、痛苦，但作为母亲，她最终还是会忍辱负重地同意的。
顾清和想到这一点，心里微微有些难受起来。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宋辞雪脸上隐忍的表情。
那是一种痛苦到了极致，却又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而不得不接受的巨大不甘和耻辱。
哪怕她无法窥见她的内心，却能感知到她平静面容下的绝望挣扎。
这一刻，顾清和动容了。
她又一次觉到了一种似曾相识，不由地暗地一叹。
“辞雪。”她开口，声音轻缓。
痛苦中的宋辞雪看向她的眼睛，顾清和也在看着她的眼睛。
“我有办法，让你放心。”
她只说了这八个字，然后走了出去。
宋辞雪不知她什么用意，她处于心灵绝望挣扎的边缘，抓到了一丝光亮，却又捉摸不透，只能惊疑不定地看着顾清和离去的背影。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知道了顾清和的打算。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头发有些湿漉，显然刚刚沐浴过，就这样和衣躺倒了顾瑶的床里面，然后握住了顾瑶一只小手。
司马南也进来了，他先是满脸不解地看了宋辞雪一眼，接着走到床边。
“顾小友，此举对老夫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你来说，可就十分难熬了，你确定要这么做？”
顾清和平静道：“前辈，请动手吧。”
宋辞雪快步走到床边，紧紧盯着顾清和，生怕她会顾瑶不利，尤其是看见顾清和握住了顾瑶的手，她捏紧的拳蓦地颤抖起来。
“司马神医，你们要做什么？”
司马南道：“顾小友要老夫以金针为她点穴，这样她便会全身麻木，一动不动，除非老夫再以金针为她解开。”
宋辞雪暗地吃了一惊，下意识朝顾清和看去。
她没想到顾清和会这么做？！
刚才挣扎的那一瞬间，她也想过很多办法，比如捆住顾清和的四肢，令她动弹不得，又或者拿刀抵住她的脖子，令她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但她是坤泽，顾清和是乾元，上次信息素爆发时她就见识了顾清和轻松挣脱束缚，她在她面前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办法，都无法让她放心。
可没想到顾清和竟然选择了点住全身穴道！
要知道司马南是名动天下的神医，哪怕他和顾清和暗中有交易，也不会牺牲名声帮顾清和欺骗自己。
如此一来，顾清和点穴后，就是真的一动不动，形同傀儡。
相当于……把命交在自己手里了。
她死死盯着顾清和，想不通她为何这么做。
践踏凌/辱自己的是她，抛妻弃女的是她，费尽心思请来神医的还是她，她完全想不通这样截然相反的举动，为何会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到底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还是真的……幡然悔悟？
不！
不可能！
宋辞雪马上在心底否认了这个可能，甚至因为自己开始思考这个可能而感到一种痛苦的愤怒！
她要是后悔，为何不早点后悔，为何要等到将自己伤害的遍体鳞伤，瑶儿昏迷不醒时才后悔？
晚了！
她不会原谅她的！
决不会！
宋辞雪决绝地移开了视线，恢复成更加冰冷的模样。
【警告！女主黑化值70.1%！】
顾清和神色平静，仿佛没听到系统警告一般，催促道：“前辈，快点动手吧，这是为了救小女，您老人家也希望小女尽快醒来吧？”
司马南道：“自然，老夫当然希望令千金早日醒来，若你所说的方法有用，老夫一定要亲笔撰述，记录成册，流传后世，到时候史册上定然少不了顾小友的大名！”
顾清和对此不置可否，而是闭上了眼睛。
“前辈，请速速动手吧。”
司马南暗地一叹。
如果说之前和顾清和只是交易，那此刻，他对顾清和的所作所为，生出了真心的赏识。
一个人知错能改是很难的，大部分人明知错了也不会承认，更别提改正了。
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立刻取来自己的药箱，拿出一盒金针。
出针之前，司马南又郑重提醒。
“顾小友，一旦点穴，短时间内尚且能忍，但时间久了便会浑身酸麻如万千蚂蚁攀爬，等你恢复行动后，更会浑身酸痛难忍，你确定要吃这个苦头？”
他其实是好意，但是顾清和听完后，反而有些担忧地看了宋辞雪一眼，这点苦头和原身凌/辱宋辞雪的恶毒行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怕宋辞雪听了后，黑化值再度上涨。
好在宋辞雪只是沉默不语。
这时，南宫燕也关切地走了进来，站在宋辞雪身边低声询问了几句，得知情形后，她也很是怪异地看了顾清和好几眼。
这个人渣竟然愿意这么做？
那她之前为何那么对阿雪？如此前后不一，她是有什么大病吗？
南宫燕心中又是不解又是唾弃。
司马南开始施针，他出手如电，不过几息之间，便用几根金针封住了顾清和的膻中、三里、曲池等能限制身体和四肢的关键穴道。
“好了。”
“老夫已封住你所有大穴，除了你的右手小臂能够活动外，其余部位都会定住。”
顾清和试了试，果然，只有握着顾瑶小手的右小臂能够动弹，其余部位，便连右手上臂都一动不动。
当真神奇！
她真心道谢：“多谢前辈，明早还要麻烦前辈来为晚辈解开穴道。”
司马南无所谓地摆摆手：“小事一桩。”说罢提着药箱带着童子出去了。
南宫璟避嫌没进来，站在门口，趁机向司马南询问起来。
南宫燕看向一脸担忧望着顾瑶的宋辞雪，低声道：“阿雪，你是不是担心……”
宋辞雪心中正感受复杂，闻言只道：“没事，你和你哥哥快去歇息吧。”
南宫燕忽然拍了下脑门：“呀有了，我马上让人搬来一个小床放在旁边，晚上陪你一起守着瑶儿，倘若某些人敢为非作歹，我就让她知道我的剑有多锋利！”
说着凶巴巴地扫了一眼躺着一动不动的顾清和。
宋辞雪并不是头脑简单之人，既然司马南封住了顾清和的穴道，她自然不惧这个人渣了。
“不必，燕儿你自去歇息吧，有司马南神医出手，我们不可失礼。”
南宫燕顿时也明白了过来，司马南都亲自封住了顾清和的穴道，若是她们还草木皆兵，那就是对神医的不信任，很可能弄巧成拙得罪神医。
她撇了撇嘴，不放心地道：“好吧那我出去了，如果有事，你马上喊我，我和哥哥都在。”
宋辞雪点头，目送她离去后，立刻吩咐关关灭了灯。
她不想看见顾清和的脸。
顾清和只是不能动弹，但是感知都在，能说话也能听见，房间暗下来后，便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
她默默闭了眼。
但还是能听得出动静，宋辞雪没有脱衣，穿戴整齐地躺在了顾瑶外边。
这张床很大，躺一家三口倒也不拥挤。
她很快嗅闻到了一股清冽又缠绵的幽香。
下意识在记忆中翻找前世用过和知道的各种顶级香水，但是没有一种与这种香相似。
意识情不自禁地发散，滋生出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这是她闻过的最为迷人的一种味道。
这种想法一冒出来，顾清和就生出了一种莫名又略显失措的奇异感觉，她几乎没有过这种情绪，作为上位者，绝不可令头脑不清醒，何况此刻正处于死亡边缘？！
她马上强迫自己压下所有浮动的思绪，并克制自己尽量不去感受这股好闻到极致的体香。
房间很安静。
黑暗中传来轻微的、窸窣的声响，宋辞雪轻轻掀起顾瑶身上的薄被，盖住了身体。
顾清和是单独的一床锦被，只有半条右小臂伸出了被角，握着顾瑶的小手。
那只手真的很小，而且十分瘦弱，她试探地摸了摸顾瑶的手腕，更是细的吓人，几乎没什么肉，只有薄薄一层肌肤。
宋家破败后，宋辞雪便成孤女，她忍受各种屈辱留在顾家，就是想护住自己的女儿，宋家下人一个个折损，她自己也遍体鳞伤，饶是如此，顾瑶也差点送命，身体更是虚弱的厉害，动不动就生病，在亲生母亲的不闻不问中长大，从小就担惊受怕，活像一只阴沟里的小老鼠。
她心里蓦地有些难受起来。
这种情绪很久违，许久不曾有过了，前世叱咤商场，早已忘了亲情是什么滋味，可此刻因为这具身体带来的血缘关系，她心底生出了一份怜惜。
这份怜惜，让她久久无法成眠。
这其实是她穿来后第一次正儿八经躺在床上，第一晚去接回宋辞雪母女，又忙着找大夫，忙至凌晨睡去，当时没有被褥，只有大氅垫着的木床板，才睡着就被宋辞雪绑住，解决后已经黎明，她被迫离去。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自己健全的双腿。
此时点了穴，身体是麻木的，但是酸痛依旧隐约传来，她忍了许久，心中默默计算时间，直到一天中人类最困倦的丑时到来，她才小心翼翼动了动右手，略微加重了握住顾瑶小手的力道。
小女孩一直昏迷，但是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
顾清和翕动有些麻木的嘴唇，用一种略显别扭又很柔和的声音，低低开口。
“瑶瑶，母亲现在握着你的手，和娘亲一起睡在你身边。”
闭着眼睛的宋辞雪霍然睁开双眼，接着双肘猛地撑住床面，身体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弹起。
窸窸窣窣，被子滑落。
顾清和僵住了，正要出口的第二句话卡在了嗓子眼。
她没料到宋辞雪醒着。
她熬到现在，就是想拉着顾瑶的小手，呼唤她醒来。
可是——
驰骋商海的女王，可以一言拍板几十亿的生意，可以左右几十万人的饭碗，却从没做过这样难为情的事。
所以她才要等到深夜。
但是她真的没想到宋辞雪到现在还醒着！
她昨晚也熬了整夜，今天一整天又守着顾瑶寸步不离，她以为她会睡去的。
顾清和失措地僵了舌尖，好一会儿脑袋都是空白的。
黑暗中，宋辞雪转头，盯住了她的侧脸。
顾清和的余光能看见一个朦胧、审视又冰冷的眼神。
空气变得异样死寂。
就在这时，系统忽然跳出来：“宿主，这次女主的黑化值居然没涨，加油！”
顾清和：“……”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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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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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