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安静过后，苏老爷子不怒反笑，“你当我是傻的？”
祝清野摊了摊手，“事实就是如此，您可以找人去查。”他转头看着苏嘉斯，似是承诺地说：“嘉斯才是崽崽唯一的爸爸，如果他不点头，那我永远都只是崽崽的‘祝叔叔’。”
苏老爷子并不知道祝清野和苏嘉斯真正的关系，“这就是你一个大男人恬不知耻地追求另一个男人的原因？等嘉斯点了头，你是不是就登堂入室，跟那个小崽子相认了？”
苏嘉斯喉咙一滚，低声说：“够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头子，“爷爷，您这把年纪了，还要搞这么一出闹剧，我们苏家的颜面何存？您要这么在意血缘的话，明天我也跟崽崽去做一份鉴定，保证也能鉴定出是亲生的父子。”
“你不相信？”苏老爷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从来都是他拿着“苏家颜面”去管束别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句话反将他，“苏嘉斯，我的话你都敢不信？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不止你一个孙子！”
这话一出口，惹得安然“噗嗤”笑出声。
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为了争家产，把自己的哥哥逼得远走他乡，亲弟弟也不明不白地没了命。大概是他作孽太多，报应到了子女头上，他的三儿一女中，老大的第一个孩子生出来就带着病，第二个孩子就是苏嘉意，从初中就学着那些纨绔出入风月场所；老三一心想要儿子，偏偏明媒正娶的老婆只给他生女儿，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养到去年才发现是在帮别的男人养；至于唯一的女儿，被他嫁给了一个古板刻薄的男人，夫妻俩分居好多年了。
原本枝繁叶茂的苏家，现在还真要慢慢地凋零了。
“我还有嘉意，”苏老爷子瞥了安然一眼，“这孩子听话孝顺，光是这一点，就比你好多几十倍。”
坐在轮椅上站不起来的宋卿，暗暗咬住了下唇，如果此刻有人注意到他，一定会被他如同淬了毒汁般的眼神吓住。
“哦，那您可要看好您的宝贝孙子，”安然笑着说，“让他平时多留在家里看看书，少出去鬼混。”
“你……”苏老爷子刚要发作，转而想到什么，又老神在在起来，“男人嘛，年轻时候都荒唐，多玩几个女人总比跟男人纠缠好。“
安然看了眼手机，意味深长地说：“您又没跟着他去酒店，怎么知道有没有玩男人呢？”
苏老爷子刚要训斥，管家忽然拿着他的手机跑了过来。
“跑什么？”老爷子很不满意地瞪了眼不够沉稳庄重的老管家，“规矩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嘉斯现在脑子很乱，他刻意忽视了祝清野的目光，对安女士说：“妈，我们走吧。”
安女士按住他搭到自己胳膊上的手，笑盈盈地说：“急什么？没看你爷爷遇到麻烦事了？”
她的话音刚落，老爷子的手机掉到地上，他捂着胸口，直挺挺倒在了沙发上。老管家早有准备般地接住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救心丸喂到老爷子嘴里。
苏老爷子不喜欢让别人知道自己家的“丑事”，所以在祝清野到之前，特意把佣人们打发到外面去。老管家一直找不到帮手，只能对坐在轮椅上的宋卿说：“宋卿少爷，快让医生过来！”
宋卿仓皇地点了点头，“我、我叫……”
我叫苏卿……
“快点，张医生的电话你不是存了吗？”
苏家老宅的医疗设备比许多公立医院都要好，而且都是根据苏老爷子的情况量身定置。这几年，苏老爷子越发受不了刺激，但他格外不喜欢身边的人有事情瞒着他，就算是为了他的身体好，老爷子也无法接受。所以，老管家已经能驾轻就熟地应对眼前这种状况。
“怎么生这么大的气？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吗？”
老管家无视了安然的话，但也并没有反驳。他跟在老爷子身边几十年，审时度势的本事可以说是已臻化境，从苏嘉斯完好无论地回国开始，老爷子的计划就已经破灭了。
苏嘉斯拍了拍安女士的肩膀，“妈，我先出去了。”
安女士最后欣赏了一眼苏老爷子半死不活的颓态，才心满意足地走了。祝清野没敢跟上苏嘉斯，看着安女士也要离开，才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出了门，这对母子再没跟祝清野说一句话，全当一边杵着的男人不存在。
“折腾死了，”安女士扶着脖颈歪了歪脑袋，“走吧，去接崽崽，然后按照原计划庆祝。”
“嗯。”
祝清野目送着这对母子的车消失在视野中，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低头苦笑了一声。
开车驶入大道的苏嘉斯满脑子都是祝清野和那张亲子鉴定，要不是安女士及时扶住方向盘，他差点将车开到绿化带里。
“能开吗？”安女士摸着胸口，“要不还是还我来？”
“没事，”苏嘉斯单手揉了揉脸，暂时将那一团乱麻抛到脑后，“苏嘉意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苏嘉斯没说话。
“好吧，”安女士只好承认了，语气着重强调了自己是意外得知这件事情的，“前几天，一个老朋友告诉我，看到苏嘉意跟一个很有名的男人同出同进。”
“有名？是明星吗？”
“美死他吧，口袋里几个钢镚啊，还想玩明星呢，”安女士嗤笑道，“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小名人，你猜为什么有名？”
苏嘉斯没有心情，直接说：“猜不到。”
安女士“啧”了一声，“因为他不仅长得特别好，而且啊，身上五毒俱全……”
苏嘉斯没听懂，“什么意思？”
“就是玩得太花，染了一身脏病的意思，”安女士说到这里，忍不住露出嫌恶地表情，“男人不自爱，不如烂叶菜。”
苏嘉意并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只是单纯被上门献殷勤的美人迷了眼，还以为自己是靠英俊的外貌和不凡的气度征服了这位美人，被伺候的食髓知味后，更是恨不得天天跟人见面。
苏嘉斯心里了然，刚才老爷子直接厥过去，肯定不仅仅是因为苏嘉意搞男人，八成是染上了什么治不好的病。
苏嘉斯：我的亲子鉴定也是真的，真的不能更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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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男人不自爱，不如烂叶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