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音生练习了两天，第三天早上来到鬼市，她还没有正正经经逛过鬼市，地府的全貌她都还未知，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鬼市只有一条长长的街道，让鬼望不到尽头，范音生进来从第一个摊位看起来，她已经查到了自己存的香火元宝怎么打开。
他们走上仕途的鬼，都有自己存放香火的空间，不止香火，可以存放各种各样的东西，类似于小说修仙界中的储物袋，不过他们不需要随身带什么储物袋，心念一动就能打开。
范音生查看了自己现存的香火，多的数不清楚，几乎每天京城都会有家属给亲人往地府烧香火，同地府平分之后，多多少少都是她的一个进项，平常的香火供奉少，逢年过节的香火供奉是成百上千的增长。
再加上京城是整个王朝最为富饶的一个辖区，香火元宝基本上是地府所有辖区最上等的，有些偏远的辖区，穷苦地区的百姓没有多少银钱，烧给家人的香火也都是次一等的，无常也是要靠供奉吃饭的。
这些全部都是范音生在《地府三万年》中看来的，厚厚的一摞书籍，寥寥几页记载的内容都需要她慢慢消化。
知道自己收到的香火存在哪里，她也想来尝尝地府的饭菜如何，人间的饭菜她是半点也尝不尽口中了，只能依靠自己回味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她还能在地府开个火锅店，大家伙一起来涮涮菜就挺好。
鬼市上卖东西的小贩各不相同，范音生尽量不让自己去看苍白的鬼脸，尤其是鬼脸还对你展现友好的笑容，她现在哪怕已经适应鬼脸，但少受一份刺激她便美丽一分。
“你这是什么糕点，竟然还能做出来如此鲜艳的颜色。” 范音生在糕点摊前驻足，摊位上各种各样的糕点，光是冲着鲜亮的颜色范音生都忍不住尝尝。
地府多是黑白两色，她是黑无常，官帽官服全部都是黑的，其他鬼身上穿的衣服倒是有鲜亮的，不过并不多。
中年摊主恭敬行礼，而后笑眯眯上前介绍：“见过无常大人。”
“从左往右依次是如意糕、翠玉豆糕、红枣糕、果金糕、双色豆糕和梅花糕。”
中年摊主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每个点心都挑选了一个，递到范音生面前。
范音生接过糕点，她还没说选哪个呢，到底是摊主的一片心意，她还是道谢，“谢谢了。”
“使不得使不得。” 摊主惶恐摆手，腰弯的更低了，“无常大人，您能来小的摊位上品尝点心那是小的荣幸，只要您需要便是小的日日给您送过去也无妨。”
范音生没有接话，拿起盘中的点心尝了口，味道很甜，但是不会让人觉得腻。每个点心她都尝了一口，一点儿也不比她曾经尝过的点心差。
尝起来味道更加新鲜，现在没有那些防腐剂各种各样的添加剂，现做现卖，味道格外不错。
她放下盘子，指着面前的糕点，“麻烦你把每种口味都给我装上三个。”
“盘子里的这些单独也装起来，一共多少钱呀。” 范音生手心一转，金灿灿的纸元宝就出现在她的手掌心。
先前她不是忙着就是在忙那，成为黑无常之后，也不用再像普通人那样严格吃一日三餐，她是得空闲暇了才意识到自己肚子的饥饿。
摊主努力低下头，让自己不去看面前的黄元宝，不在意道：“无常大人，您说笑了，区区一点是小的孝敬您的心意，还算什么元宝。”
无常大人手中的元宝和香火，那必须是最上等的，他手里也有上等的，可那和无常大人的比起来，不值一提。
从他租下鬼市摊位至今，还没见过鬼市有哪个摊贩敢收无常大人的香火，平常巡逻的鬼将来他们这儿吃东西，少了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多的话才会开口咬，不能赔的太多，毕竟是要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
是以中年摊主在听到范音生讲的结账并不在意，她是无常大人，即便是今天承包下一整个摊位的点心，他都不会眨下眼睛。真要全包了中年摊主会更加高兴，这可相当于是活招牌，第二天还不都得来尝尝无常大人承包的糕点什么味道。
范音生看着摊主打包好递过来的袋子，坚持说道：“买东西付钱天经地义，并不需要因为我是无常你就不收钱，便是阎王大人来了，吃你的点心照样需要给香火，算算一共多少钱。”
中年摊被范音生说的一愣一愣的，显然他没有料到面前的无常大人会说出阎王大人来了也要付钱，还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之前来他摊位上的无常大人和鬼将可不是这样的，他们吃完就走，大家互相默契，互不提起香火。
这已经是鬼市多少年的传统了，在大人手底下生活，总不能吃自己一点儿东西还要付钱，那样的话来年再要续租摊位就难了。
“愣着干什么。” 范音生手在中年摊主的面前挥了几下让鬼回神，“一共多少钱，包括先前你给我拿的那几个糕点，也必须要算上。”
中年摊主还是不敢收无常大人的钱，倏地跪了下去，“无常大人，真是折煞小的了，您能看上小的做的糕点全是我的福气，怎敢再收钱。”
范音生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三个纸包，又翻出一个纸元宝来，不知道具体多少钱，给多了也比给少了好。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怕是之前的那些无常都没给过钱，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便是黑无常又如何，万万没有吃白饭的道理。
放下两个纸元宝，范音生仰头严肃道：“以后不管谁来了都要收钱，咱们地府可不兴有糊涂帐。”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出的话不仅传入了中年摊主的耳朵里，还清晰地传进附近的其他摊贩耳中。
这话不单单是说给中年摊主一个人听的，不管从前的地府什么样，那都是在她来之前，她来之后地府绝对不能再有糊涂帐。
“叮—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整改京城地府，整顿不良之风。” 奖励五百个功德点。”
哦豁！
脑海中系统大方的声音，差点儿没让她手中的点心飞出去，辛辛苦苦帮助了一个鬼，她才攒下一个功德点，整改京城地府竟然奖励她五百功德点，任务难度是有多大。
范音生没想到自己看不惯拿鬼东西不给钱的做法，意外触发系统的支线任务，看来地府真的有很多不正之风啊。
经过刚刚她的举动，现在其他摊贩看向她的眼神都带上了好奇。
范音生转念一想也是，现在的教育文明落后于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两者之间必会有很大的冲突。
整改的事情等她逛完鬼市一一列举出来，一步一步来整改，现在最要紧的是熟悉地府以及填饱肚子。
范音生一路走过，手上拿满了小吃，没有一家小摊收她香火钱的，全部是她主动放下的，等到下次来，她肯定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出现。
她脚步猛然一顿，目光停在一家好几个鬼排队的小吃摊上，味道可是很香的。
范音生突然觉得自己每种小吃只尝一点是明智的举动，肚子里腾出来的空位置完全就是给这家摊位留的。
她走到排队的鬼后边，有鬼注意到范音生在后边，纷纷让出了路来。
范音生眉头紧拧，让自己表情尽量温和，开口道：“鬼多了排队你们都躲什么，便是我来了又如何，你们在我之前到来，不必刻意让出位置。
她想要让出位置的鬼都重新回来排队，没想到她的话说出来，那些鬼理由都给自己找好了。
“突然想起我好像没有钱了。”
“我好像不饿了。”
“我也是。”
……
范音生满头黑线，刚刚前边还是一条长龙的队伍，顷刻之间只剩下她一个鬼，其他鬼说出来的理由还一个比一个奇葩。
其他鬼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也不能挨个把人抓回来，走上摊位前，是个年轻俊俏的摊主，点头抱歉道：“不好意思了，把你客鬼都吓跑了，今天你的生意怕是要被我影响了。”
摊主怎么敢接受无常大人的道歉，他们两鬼的身份都不对等，怎么敢接受呢，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客气的无常大人。
来他摊位上的寻常鬼将都没有她这么客气，或许是因为是女鬼的缘故，摊主默默想着。
摊主弯腰行礼，“无常大人您说笑了，您来我这儿是小的面子，小的声音会因为怒您的到来源源不断，怎么会是影响呢。”
范音生已经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她说一句，其他鬼能说十句夸奖客套的话，她的真诚道歉也成了虚假表现。
她弯下腰盯着油锅里的东西问道：“你这卖的是什么，沿途走来的小吃摊，就数你这里的鬼最多，味道也是最香的。”
摊主手脚麻利，立刻捞出来锅里炸好的阳春卷，口味颜色各种都捞出来了一个，“无常大人，小的炸的东西叫阳春卷，别看外表一样，可是内里的口味却是不同的，一个格子代表一种口味。”
范音生放下怀里的其他小吃，用筷子夹起一块小小的阳春卷，还冒着热气，放在唇边吹了两下，放入口中，她眼睛一亮。
各位宝子，我现在嗓子说出来的话已经是，宝娟宝娟了。
你们要照顾好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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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正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