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按剧情行动、毁了关键节点，让世界走向崩塌？！”
秦**猛一拍桌，他有心直接掀桌——介于雕花实木看起来比较沉，为防抬不起来丢人，他只好靠语气明示怒意，“你是哪来的骗子，我凭什么相信你，难道对男主、不是，我对裴无俱做那档事算维护世界平和？！这是哪门子道理？！”
他生气，077却比他更生气：“主系统就是这么统筹的呀！是经过一系列复杂运算得出来的最佳结果，你对自己能不能有点数……知不知道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给男主制造PTSD的啊？”
有点自觉性好吗，按照程序运行啊，你不做坏事难道还指望男主、呸！世界中心做坏事吗？！就算他偶尔做坏事，也不叫做坏事，叫一时逆境、暂时黑化好吧！”
这破系统也说用了“男主”这个词没错吧，所以什么世界中心只是个幌子，说到底还是一本书里的男主角吧？！
秦**眉头紧锁，“行了，我知道了，这个世界本质不就是一【口口口】么，所有NPC都得为推进剧情服务是吧。”
脑海里依稀传来吱吱嘎嘎、类似于电脑卡顿的动静。
好一会，077才支支吾吾地道：【你、你怎么会知道世界的本质？这可不是一个NPC该有的权限，等等，你该不是【口口】了吧？！不是吧不是吧？！这才千亿分之一的几率怎么就被我撞上了，我就是个大冤种吧。】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秦**没好气地心想，那他这个被迫穿越、人类几十亿分之一的低几率该算什么？
不过，他说出世界本质被强行消音，而077被消音的【口口】又是什么意思？
从上下文猜测……难道是AI活了，或者NPC觉醒什么的意思？
不论哪一样，看来触碰规则的词句都会被世界强行抹除——那么，他作为外来者，万一被“主系统”发现，是否也要被强行抹除？
秦**不敢再多想，只说：“不论如何，该提醒我的时候你缺席，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了，我总不能再追上裴无俱把他、咳，那个了吧？”
他当然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耿直的077居然认真运算起来：
【以飞舟的时速与你的最高御剑速度计算，至多半日就能把人截下来，但……男主的运势低谷已经过去，即便你的武力值足够碾压他，嗯……成功几率不大啊，你的命格太轻了，没了天时地利人和，你镇不住他的，不行不行……】
……这还需要计算吗？！
首先，他根本没打算违背道德底线，更不打算拉高男主的仇恨值啊！
秦**无言嗟叹，道：“你……就不能做点有用的吗，比方说，算算有没有既不让男主杀我，又可以弥补bug的办法？”
【唔……】077卡顿了好一会，叫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要是能修好Bug我还会在这抱怨吗？唉，等着吧，往后bug只会越来越严重，等超出世界自我修复力，咱们全部一起完蛋，你还有闲心计较什么先死后死啊。】
它停了一下，猛然回过神来，【等等，你怎么知道男主会杀了你，总系统可都无法预测未来的啊？？】
这还用算吗？裴无俱支棱了能不找他报仇吗？！
不过……既然总系统并不预知，也就意味着，即便情节走向和他看过的原作有差别，也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既然如此，那……他只要想办法稳住077，不就既能避免自己被抹杀，又能从男主手底下苟命了吗？
一个绝妙的主意渐渐成型。
秦**便道：“听你的意思，关键节点是男主遭受足够深刻的心理阴影，对吗？”
077一哽：【你怎么又……你猜到了？！】
秦**：“我不是说了吗，要帮你参详——既然你我配合不力、阴差阳错地失去了制造PTSD的大好机会，那就想办法制造另一个PTSD，进而弥补这个逻辑漏洞，对不对？”
077全速推演了半天，惊喜地说：【你怕不是个天才吧！！你怎么能想到这个绝妙的方法？！】
哪里绝妙了啊，亡羊补牢，小孩儿都想得到好吧！
不过这系统傻一点更好糊弄，于是秦**继续诱导：“077，你是负责重要NPC和关键节点对吧？”
077：【哼，本来没有告诉你的必要，看在你提了个很好的建议的面子上……】
秦**：“重要NPC，指的是关键节点的关系者，比如我，对吗？”
077嗤笑了一声：【是又怎样？你可不要以为自己很特殊，像你这样的NPC还有很多，本系统只会在某个时间点才会和你们建立脑电波连接。等到下一个关键节点，我就得去连接其他NPC了。】
秦**并不计较077傲慢的语气，他见识的煞笔甲方实在太多，不但傲慢，关键时刻还要开溜摸鱼的大有人在。既然他获得了预期效果，下一步惯例进入讨价还价环节。
他一手轻点桌面，一边说：“统啊，这事是你做得不够地道。”
单纯的077尚且没有意识到成熟大人的手段，傻乎乎地上套：【我、我怎么了？】
秦**便道：“你的职责是观察我，然而，在第一个关键节点你却缺席办私事，对不对？”
077：【……】
秦**：“所以，你明明已经附身在我的身上，却没有做好引导工作，从而导致了失败，对不对？”
077：【没、没有……】
秦**继续诱导：“若这个错误导致后续关键节点无法发生，那你可还能链接其他的NPC？”
077不断发出满负荷运载的吱嘎声：【我、我不知道啊！现在时机没到我名单都是灰的，应、应该能的吧？】
走不了啊，那更好了。
秦**语重心长地说：“你是个成熟的系统，应该知道什么是蝴蝶效应。现在我愿意为你弥补失误，你是不是也应该摆出合作的态度，拿些诚意出来？比方说，随时给予我一些辅助，再比方说，暂时不要上报Bug？”
——免得被那什么主系统察觉了他是穿越来的，再排除或者抹消了他。就算有那么一点把他传回现代社会的可能，但宝贵的生命只有一次，秦**完全不敢赌。
所以，他所有的前置准备，全都为了这一句重点。
好在077没发觉他的小算盘，更没意识到它实质上只有监督权，而真正付诸实施、导致现在局面的罪魁祸首是秦**。
它百般道歉，十分诚恳地保证：【是我多了，能不上报我当然也不愿意上报。你说得对，你加油，在权限之内我尽可能帮你达成目的。不过——你具体打算怎么做啊？不趁裴无俱进仗剑山庄之前下手的话，你可就更没机会了。】
秦**淡然一笑：“谁说要在他进山庄之前动手了？”
077：【你命格本来就压不住他，仗剑山庄又是他的主场，还有武力值远超于你的长老级人物坐镇，你连他的面都见不到，还怎么制造劫难啊？】
秦**：“谁说我见不到他？”
077：【怎么见？你连仗剑山庄的门都进不去好吧？！】
秦**：“那我只好进一个给你看看了。”
077诧异不已：【……？】
【……啊？】
【……啊？？？】
秦**将食指、拇指与中指虚虚抓起，再张开，高深莫测地说：“格局打开。”
※
七日后，裴无俱成功选拔为内门弟子，由负责引导新人、统管后勤的齐真挚齐师叔领着，前来挑选随侍的杂役弟子。
刚一进门，他便看到人群里站着一名相貌俊秀、气质出众的……少年，正冲他露出熟悉又陌生的笑容。
这笑容很熟悉，是因为相隔实在不远，而陌生感，却是为这张脸比他记忆里实在……年轻了太多。
裴无俱瞳孔一缩，有心无视。
可乔装改扮的秦**却不肯给他机会，主动招徕道：“嗨，终于等到你啦！”
裴无俱：“……”
堂堂合欢宫主，跑来仗剑山庄当杂役，这合理吗？
就算这灰蓝的杂役弟子服一穿起来，确实比上次见面那模样看起来良善可欺多了，但、但邪门歪道混进山庄，总不可能是来做善事的吧？！
被这熟稔又过分亲昵的笑容照耀着，裴无俱简直没眼看下去。
不想引导新弟子的齐师叔竟也不肯放过他，笑眯眯地拍着他肩膀说：“我说呢，这么一个一看就是调教过，合心可意，资质天赋还不错的童儿，怎会宁可屈作个仆从——原是来投奔你小子的啊。”
并没有！
裴无俱很想大声呐喊他不认识这个人，然而，齐师叔又说，“着实可惜，我还想留在身边做事呢，罢了，师叔也不能强人所难，你便带他走吧。”
打定主意拒绝的裴无俱，犹豫了。
若他否认，这合欢宫宫主岂不就登堂入室，直接潜伏到齐师叔如此重要的后勤掌事身边了吗？！怕是用不了多久，山庄就要被摸个底儿掉了吧？！
他该牺牲小我，把这个明显对自己有点不轨心思的人放在身边、就近监视，还是顾全大局，阻止他窃取门派私隐？
秦**：你这俩选择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裴无俱：没、没有啊。
秦**：别犹豫了直接pick me。
裴无俱：……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