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菁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听着咚咚咚的心跳声，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不断在心里重复着：冷静，冷静，再冷静！
马上就要见到镜渊了，怎么说的词都已经想好了。只要好好讲，他一定会听的，先把眼前的任务应付过去再说。
“帝姬，请进。”谷阳声音轻柔和缓，莫名给她一种安定的力量，末了还冲朱菁菁鼓励地眨眨眼。
朱菁菁一下子就不那么紧张了。
她咽了下口水，刚走进去，就看到前面依稀有个人影，脚步便一停。
“镜渊帝君，之前我生病的事，实在太感谢您了。这次来…”朱菁菁把打好的腹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甚至连敬语都用上了。
她刚一抬眼，嘴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镜渊就立在她面前几丈远处，一身素不染尘的天青色长袍，外面罩了件云纹鹤氅，他侧着身子，她只能看到镜渊无可挑剔的侧脸。
像是天人笔墨细细描绘出的五官，长睫投落在眼睑下一段阴影，出离于惊艳的好看，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长身玉立，宛如神衹。
听到动静，他凝于眉睫的隐约清冷之感，随着轻一敛眉而颤散开。
微微转身，袖袍宽大的鹤氅退到手臂上，露出一截骨骼分明的手腕，目光隔着万古飘渺的虚空轻轻落在了朱菁菁身上。
穿堂风吹过，露光微颤。
朱菁菁眼前一晃，闪现出旧日与镜渊相处的画面，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时竟生出几分隔世之感。
看着傻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朱菁菁，镜渊长眉轻轻一挑，淡淡道：“你这次来，就打算这么站着吗？”
被这么一打岔，朱菁菁早已忘记自己先才准备好的话。
朱菁菁重新捋直了打结的舌头，脸颊因为羞赫而沾上几分薄红。
“我…是想来问问你，拭剑大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她打量着镜渊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着。
她怕惹得镜渊不快，连忙给他解释道：“您只要答应我，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的！只要我能承担得起，我真的是诚心…”
朱菁菁豁出去了，又使出了敬语。
“你不用解释了。”镜渊手一摆，朱菁菁顿时噤声。
他的嗓音自带一种距离感，仿佛从天际发出的声音，让她想对着主人一样，不自觉地想要听从。
还没有反应过来，镜渊两三步便走到她近前。
朱菁菁毫无准备，视线便被宽阔的胸膛完全挡住。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便见镜渊微微俯身凑近了来看她。
朱菁菁想往后一步退开，一只大手不知何时按在她的脑后，没有给她任何动作的余地。
朱菁菁一时屏住了呼吸，心跳声忽然加快，她紧张地眨了眨眼，不小心一眼撞进了镜渊的眸底。
微微狭长的丹凤眼专注地看着她，浅灰的瞳孔聚拢了所有的光华，清澈地倒映着她局促的神情。
“帝…帝君,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朱菁菁脸颊绯红，声音细微如蚊似地说着。
镜渊终于生出几分不耐烦，一手捏住她的下颌，微凉的指尖压在她的肌肤上，激起她一片战栗。
他仰起她的下颌，纤细的脖颈暴露出来，细嫩的雪白肌肤上堪堪一抹红印。
没料到的是，细看着半天没说话的镜渊，忽地笑了一声。
本就谪仙的面容，笑起来煞是好看。
“嗯…吃胖了，比以前好看多了。”镜渊满意地松开了手。
朱菁菁却一动不动，表情有些凝固，风干似得僵在了原地。
这人动手动脚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
话说到这里，镜渊显然还没有结束，他心情已然有些愉悦。尤其在看向朱菁菁的时候，眼里竟透出几分满意。
他凑近了直视着朱菁菁，两双眼像照镜子一样对着。近到可以看见镜渊沾着微光的眼睫，以及他瞳孔中隐隐按耐不住的兴奋。
忽然间，耳畔一阵微风撩起发丝。
朱菁菁丝毫没有防备，温热的唇毫无征兆地贴近耳廓，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有些勾人。
“我想骑你。”
镜渊声线格外沙哑惑人，如春日飘絮般暧昧地落入耳中。
朱菁菁耳畔轰鸣作响，两腿几乎软得打颤。
脸，从白玉似的耳垂，一路顺着向头顶烧了起来，她几乎都能感觉到双颊的灼烫感。
“啊这…这不太好吧。”朱菁菁顶着两抹大腮红，扭扭捏捏地羞涩道。
她局促地撩着耳角的碎发，时不时地偷瞄几眼镜渊，感受到对方投过来的目光，又赶紧避开羞赫地低下头去。
这个镜渊帝君，怎么净说些虎狼之词嘛！
镜渊看着朱菁菁扭捏作态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她骗了。
两眼微微眯了眯，神情渐渐冷下来，语气不善地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也没有说不可以嘛。”朱菁菁上下打量着镜渊两眼。
目光尤其在他革带束紧的腰腹间多停留会儿，沿着他挺直的脊背到脖颈，最后落在那寒玉般的肌肤上，放肆地眨了眨眼。
镜渊长眉微蹙，被她盯得莫名有些凉意，不由拢了拢鹤氅。
“那我什么时候开始？”朱菁菁有些诧异镜渊这么着急。
“这种事，一般不都是晚上做吗？”她搜刮着脑中为数不多的相关知识，迟疑地回答着。
“晚上？”镜渊从未听过凤凰只能晚上飞的道理。
他注视着低垂眉眼的朱菁菁，相较于之前两颊凹陷的削瘦模样，现在的她面容丰盈，白里透红，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
双眸虽被垂下的眼帘掩住，但那双明眸凤眼轻轻流转间，浮光一现的艳色和妩媚，不知比以往要灵动多少。
镜渊丝毫未打消心中的疑虑，看向朱菁菁的神情有些起伏的莫测。
这傻鸟胖了，也狡猾了不少。
“既然你要同我一起去拭剑大会，不如就在那时如何？”镜渊抬眉淡淡地看她。
朱菁菁犹如雷霆从天庭劈下，脸上的娇羞险些扭曲，不可置信地抬头豁然看向镜渊。
“拭剑大会…所有的神邱子弟都会在场，那可是几万人啊！”
她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镜渊帝君做这事时喜欢被人看着。还有在公共场合这种癖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愧是男主，玩得真野。
“需要我提醒你忤逆我的下场吗？”
镜渊被她的反应耍得越发不耐，隐隐深沉的面色陡然冰冷，瞳孔中仿佛多了一层阴翳。
就连他面庞的光都暗了几分，周围的气压骤然降低，整个人如神明般不怒而威，空气中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我我…答应你便是。”朱菁菁本能地声音有些发抖。
不就是节操嘛，她不要了还不行嘛！
镜渊依旧不太满意，两道清隽的长眉微微一蹙，“既然你已经答应，就在这先试试吧。”
朱菁菁眼睛瞬间瞪得圆溜溜的，浑身上下齐刷刷地泛出了羞涩的粉红，脸上烫地都快能冒白汽了。
“谷阳还在这儿呢！”
“……”
镜渊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静默，唇线抿紧时便多了一份不耐。
最终还是平平地看了谷阳一眼，没说话。
谷阳莫名地打了个寒噤，立刻老老实实地退到门外蹲着，不由又一次深深感概着。
能让帝君这么没脾气的，除了菁菁帝姬，只怕三界除了那人外，再无其二。
镜渊按耐住想把朱菁菁暴打一顿的冲动，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是自家养的”后。
向她微微一笑：“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朱菁菁红着脸，点了点头。
镜渊饶有兴致地盯着朱菁菁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指尖轻颤地探向自己腰间，慢慢地将细腰的束带缓缓抽掉，层层叠叠的里外罩衫瞬间脱缰般松开。
在镜渊越来越不解的注视下，她轻轻一颗一颗地解开身前罩衫的襟扣，赤红色锦缎随之慢慢地滑落雪白的肩峰。
只需再解一颗，她那若山峦起伏的饱满处，便可被他看个干净。
“你这是做什么？”
镜渊难得糊涂了一回，怎么现在凤凰变个身，还得先把衣物脱掉？
“你每次变回凤凰原身，都要这样吗？”他忍不住追问道，似乎对她的这个举动颇为嫌弃。
朱菁菁目瞪口呆。
她一下子就知道了镜渊的真正用意，瞬间一种无边的羞耻感快将她淹没。
顾不上还没系好的襟衫，朱菁菁将内外罩衫往上一拉，丢人丢到家了地低头转身抬腿就要跑。
镜渊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微微眯了眯眼，只道：“你跑什么？”
朱菁菁哪里还有脸面对他，努力地想要挣开他拉住的胳膊，然而镜渊却先她一步，将她两手都捉了制住。
反手把她抵在黑漆木架旁，用自己的身躯抵住她另一条出路，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两臂之间。
镜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原本被拉拢的衣衫因着她抵抗而散开。
胸前握之不住的饱满，往深处盈盈一握的纤细，全部被看得一清二楚。
屋内一下子变得很暗，只要少许微光透过窗纸照进来。
两人的轮廓也显得晦暗不明。
屋外，鲜红蔻丹的细长指甲慢慢扣紧，在柱面上划出几道细细的划痕。
镜渊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抬头向屋外看去，未见有丝毫人影。
他一把松开朱菁菁，看向不远处的黑戕木柱，清冷的长眉不知觉地一皱。
对屋外的谷阳问道：“刚刚可有人来？”
谷阳顿时愕然：“回帝君，无人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