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流萤

这是凌仙宗独有的传讯方式,将自己佩剑的剑尖掰下,再念咒语以及想传讯的话,最后让剑尖飞回凌仙宗。

白英空佩剑的剑尖越过山林河流,穿过蓝空浮云,最后飞进凌仙宗。

凌仙宗屹立在山峰之上,只不过宗门内挂满了白绸,弟子们神情哀痛。

凌仙宗大殿内,里头的五位长老都身着白衣,唯独一年轻女子穿着青衫,她手中正抱着缩小的白猿。

死气沉沉的氛围中,其中一位长老拍案而起,他怒道。

“宗主已经遇害三日了,为何不将白英空召回?!”

“鬼石才是宗门的重中之重,这也是白宗主的意愿。”青衫女子淡淡开口,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白猿的脑袋。

刚才说话的徐长老还想说些,一截剑尖冲进大殿,钉在了木柱之上。

徐长老上前拔下,刚拔下,白英空的声音就响彻大殿。

“游南城出现妖魔,弟子修为低微,恳请宗门出手相助。”

“妖魔?!”几位长老一听,都不淡定了。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青衫女子眼底是得逞的笑意,她收起眼底神色,用命令的语气说。

“既如此,你们就去斩妖除魔,顺便白英空带回来。”

徐长老不爽地问:“净惜长老,你怎不去?”

“我乃下一任凌仙宗宗主,去什么?”净惜反问道。

另一个长老顺了一把胡子,哼了一声,说:“虽说白宗主将下一任宗主之位给了你,可并不代表你就是。”

净惜并不在意他们的看法,她一脸真诚地问:“你打得过我吗?不对,是你们打得过我吗?”

“你!你欺人太甚!”

“废话真多,再不去救人,你们能带回来的就只有白英空的尸体了。”

说罢,净惜款款起身,她拎着白猿转身离去。

游南城中,华屿山打到一半就跑了,因为白英空突然吐血,柳微晴还在大声嚷嚷,他嫌烦就不打了。

而靳江浛与女子打得难舍难分,最后靳江浛挥出的一剑打中了女子。

女子倒地,靳江浛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女子并未慌张,而是笑了,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要不是你吸收了鬼石上的魔力,不然以你这百年修为,怎配与我斗!”

靳江浛并不在意女子的话,他道:“说那么多废话又有何用?现在你不还是即将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说!岁忆谙在哪儿!”长剑横在女子的脸颊上,靳江浛语气激动,连带着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尖利的剑刃划破女子细嫩的肌肤,点点鲜血流出,融进黑石剑刃中。

女子冷笑一声,化作一股灰烟朝远处飞去,靳江浛追了上去。

“诶,记得回来啊!”华屿山对着靳江浛的背影喊道。

靳江浛追着灰烟来到城外的一片白菊花丛,灰烟落在丛中。

“怎么会这样?!”女子震惊,眼前的白菊花都蔫儿了,花头低垂着,白色的花瓣发黄。

靳江浛落在花丛外,他眼尖地看见了飘在空中的岁忆谙。

黄昏降至,白菊花丛的尽头是浓厚的橘色。

夕阳的光芒洒在每一朵白菊上,枯萎的白菊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不过却为岁忆谙周身镀上一层光辉。

“谙!”

靳江浛直接跨步跑了进去,本就快要死的白菊被他踩在脚底。

还未跑近岁忆谙,一道女声传来。

“我劝你最好别过去,她的意识陷入幻境之中,你要是惊扰了她,她就会沉睡一辈子的。”

欧阳浅的身影出现在花丛中,她站在岁忆谙的另一边,面露不悦地看着靳江浛。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靳江浛并未轻举妄动。

“我本想将她的躯体给我娘用,就连我娘的妖丹都选择了她,可她的魂魄始终驱不出去,真是奇怪。”

欧阳浅到现在都很疑惑。

游南城中那么多的人,她娘的妖丹就只挑了岁忆谙来这妖域,魂魄也入了体,却不能占为己有,真是奇怪。

造幻境,也是她娘的意思,虽不知这有何用。

靳江浛想不出法子,他想求助零零零,可零零零跟失踪了似的,一句话都不应,他追问:“她何时才能出来?”

“快了。”欧阳浅敷衍道。

幻境中————

岁忆谙一个时辰前就来到了这里,她发现自己还在白菊花丛外围,而远处宽阔的丛中竟然有一座小镇。

“这哪儿啊?”

镇子不大,岁忆谙茫然地走向小镇,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一道闷哼声传来。

岁忆谙急忙撤开,她垂头,看见了一双脚,她扒开朵朵菊花,一年轻男子正倒在花丛中。

“这里怎么躺着个人?”

这男子的面容好眼熟,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没事吧?”岁忆谙礼貌地关切道。

“流萤!”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岁忆谙吓了一跳,转身看去,是欧阳浅。

她一袭素白纱裙,发鬓上簪着几朵小小的白菊,还有毛绒绒的蜜蜂。

“欧阳浅?”

“什么欧阳浅,好你个流萤,你竟敢唤错你主子名讳,看我不把你的脑袋打开花!”

女子美目娇瞪了岁忆谙一眼,接着她反应过来,又道:“不对,你本来就开着花,那我就……”

“等一下,我是流萤?”岁忆谙打断。

她怎么成流萤了,面前的女子怎么那么像欧阳浅?还有她的声音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

女子反问:“你不是流萤?”

“我………是啊。”岁忆谙潜意识点头。

岁忆谙跑到女子身后,拉着她的袖子让她看倒在丛中的年轻男子。

“少主,你快看。”

“妖域外怎么躺了个人?”

女子诧异,她蹲下身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道:“喂!你没事吧?”

男子浑身都是血,看不出哪里受了伤,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喂,我叫画屏,你叫什么?”画屏又拍了怕他的肩膀。

男子有反应了,他微微睁着眼睛,嘴里说道:“求你……救我。”

岁忆谙问:“少主,我们要救他回去吗?”

“我娘不允许外人进入妖域,可他好像快要死了。”

妖域有布下结界,除了白菊花妖谁都进不来。

画屏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人偷摸带回去。

她用妖术掩盖住男子的气息,岁忆谙则跟在她身后。

来到小镇最偏僻的屋子里,画屏将男子扔到院子的石板地上,看了男子的伤势后,她道:“流萤,你去把屋里的药膏拿出来。”

岁忆谙应声,她走进屋子,来到一旁的木柜前拿出了装着瓶瓶罐罐的一筐子药。

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还在疑惑自己怎么知晓这些东西的位置。

画屏保下男子的命后,也没让男子进屋,只让岁忆谙看着他。

岁忆谙只能坐在院子的木桌前思考自己怎么成了流萤,还要时不时得给画屏端茶倒水。

画屏是白菊花妖族族长的女儿,那她怎么会变成老人的模样?

夜色深沉,满天繁星。

岁忆谙手肘撑着木桌,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姑娘,姑娘。”

“谁!”

岁忆谙猛地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了那个受伤的男子。

“你终于醒了。”她也终于可以回房睡了。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叫欧阳晓。”男子抱拳。

岁忆谙制止道:“等一下,不是我救得你,是我家少主救得你。”

“欧阳晓?好耳熟的名字。”

岁忆谙好像忘了什么,她疑惑地走进屋子,喊醒了画屏,画屏让她回房睡觉去了。

一夜过后,岁忆谙睡醒出屋就看见坐在院中木桌前的两人,两人谈笑风生,氛围极其和谐。

岁忆谙总觉得怪怪的,男子并没有离开妖域,接连几日,两人不是在聊天就是一起吃饭赏月。

直到有一日,画屏跟岁忆谙说,她喜欢上了欧阳晓,欧阳晓也喜欢她。

岁忆谙听见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她下意识觉得这段缘是段孽缘。

“少主,你怎能和一个凡人在一起!”

画屏不解地问:“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为何不能在一起?”

“谁和谁在一起?”

一道庄严厚重的男声传来,院子外面站着一波人。

为首的年长男子是白菊花妖的族长,也是画屏的亲爹。

岁忆谙急忙行礼:“流萤见过族长。”

族长越过岁忆谙来到画屏面前,怒道:“画屏,你竟敢带人进入妖域,还想与他在一起!”

“阿爹,我错了,您别生气,我与阿晓是真心相爱的。”画屏急忙下跪。

“我已命人将欧阳晓逐出了妖域。”

“至于你,流萤,没有规劝好少主的一言一行,就罚你在烈焰火中焚烧三日。”

“三日!”岁忆谙惊呼,她虽不知这烈焰火是什么火,但什么人能在火里烧三日啊,骨头都得烧成灰了吧。

“不行啊爹,三日会死的!错在我一人身上,您不能罚流萤。”画屏跪在族长身前。

“族长,我…………”岁忆谙还想为自己说什么,却被族长打断。

“不必说了,三日后会有人为你收尸的。”

小镇里有一个高台,高台的四周燃着熊熊烈火,岁忆谙被带到这里,她还没上去就能感受到烈火的汹涌。

族人推搡着她上前,岁忆谙还在思考自己是该打出去还是该打出去时,身后传来倒地声。

岁忆谙看见画屏将族人统统打昏在地。

“少主。”

画屏走上前道:“流萤,你快走吧。”

岁忆谙看向画屏,却发现画屏的眼神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自己身后。

她转身,看着了一个陌生女子,女子的身影消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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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拉着反派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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