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季南初白日里起早贪黑的做他的小助理，晚上还要陪着萧熠对戏，连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连着一周下来，他对飙戏的兴致彻底退却，摆烂的劲头又重新回来了。
季南初把剧本丢开，往沙发上一摊，“开始吧。”
萧熠：“起来。”
“不要，”季南初摇头，“今天太累了，我要坐着。”
萧熠：“坐着怎么对？”
“你少来了，”季南初才不理他，“那反派演成那个鬼样你自己不也对的挺好，我看你就是故意折腾我。”
他算是看出来了，萧熠自个儿就能把戏演下去，哪怕对面是根木头都行。
萧熠：“……”
事实上他也没有说错，他一个人的确能演，但需要酝酿情绪，这几天有了季南初陪他对戏，他白日里入戏都快了许多。
而且拍出来的效果也更令他满意。
顿了顿，萧熠再次催促：“起来。”
季南初：“不起。”
萧熠：“起来。”
季南初干脆转了个头，把后脑勺对着他。
萧熠：“……”
他站在那里无奈地想了一会儿，然后道：“你的账户不是被你爸冻结了？”
季南初嗖地把头转回来，双眼发亮地看着他。
萧熠轻咳了一声，“你陪我对戏，我可以考虑替你求求情。”
季南初：“考虑？”
萧熠：“……这两字去掉。”
这还差不多。
季南初来了点兴趣，“你准备怎么替我求情？”
萧熠：“……”
季南初笑嘻嘻，“要不咱们先演示一下？我演我爸，你演我，免的到时候情没求好，还惹得我爸更生气，来，你先叫声爸听听。”
萧熠面无表情道：“你要是再得寸进尺，我就改告状了。”
这下季南初笑不出来了。
萧熠求情不一定管用，但告状肯定管用啊。
行，不就是对个戏么。
这一忙活又到了深夜，季南初又渴又困，顺手抓起旁边的一瓶水喝了一口。
喝完就看见萧熠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季南初猛的发现自己喝的是萧熠的水。
有一瞬间的尴尬。
赶在萧熠开口之前，季南初迅速地取了一瓶水过来，还殷勤地替他拧开了盖子。
见萧熠还盯着刚才他喝过的瓶口不说话，季南初赶紧道：“你这瓶都剩一小半了，没什么好可惜的，看，新的我都替你打开了。”
萧熠：“……”
季南初一头雾水，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男人之间不小心喝错水算什么，也就萧熠这人鸡毛。
见他眼神茫然，萧熠有点无语，他抬手挡开季南初，没好气道：“不喝。”
季南初：“……”
怎么又生气了，这人真难伺候。
季南初把手里的水放下，然后冲洗拿起他喝错的那瓶，再次喝了一口。
转头看见萧熠又在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季南初：“……”
他喝都喝了，总不好直接丢掉吧？
萧熠无语道：“我现在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沈云策了。”
季南初：“……”
倒是忘了这茬了。
第二天一到剧组，季南初就看见之前演反派的那个演员又回来了，不过他也没在意，毕竟杀青以后再回来补拍也挺常见的，可能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吧。
但他没想到的是，人家这是回来继续拍摄的，据说是后台比较硬，加了点戏份。
他更没想到的是，别人加戏，倒霉的是他。
早上在化妆间，姜叶嘉偷偷和他说：“我今天可得小心了。”
季南初还不明所以，“怎么了？”
姜叶嘉无奈道：“还不是郭树，我听说开机之前他就吵着闹着要加戏，但导演不答应，拉扯了好几个月才勉强谈妥了，现在这样，你觉得导演会高兴吗？”
季南初摇头。
难怪刚才就见导演皱着眉，一副要发火的样子。
姜叶嘉：“我早上这场戏比较难，要是ng多，导演肯定要骂死我。”
她说完就吐吐舌头，赶紧趁着化妆的时间再复习一下台词。
季南初刚要走，就被她拽住，“忘了和你说了，他加的可都是和萧老师的对手戏，你做好加班的心理准备吧。”
季南初：“……”
他回去拿新收到的台词一看，还真是，全是和萧熠的对手戏。
等看清内容后，他眼前一黑。
郭树可能急于想证明自己，给自己加的戏难度都不低，至少对于他自己来说不低。
姜叶嘉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上午的拍摄果然很不顺利，本来导演的计划是上午至少拍摄三场戏，结果第一场都没拍完。
连一向没什么情绪的萧熠都略显烦躁。
导演无力地比划了一下，“先吃饭吧。”
季南初刚要走，就听见郭树喊了声“等一下”。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了过去。
郭树冲导演笑了一下，“导演，咱们这戏拍的有点慢啊。”
导演：“……”
季南初听见身后的一个工作人员发出了一个很轻的嗤声。
他心下觉得好笑，不过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正要离开，就听人家提到了自己——
郭树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女助理，“为了节省时间，不如趁着吃午饭这会儿，让我助理和萧老师助理先走走戏，帮我们找找感觉吧。”
季南初：“？？？”
他立刻看向萧熠，萧熠似乎也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
导演也看了过来，“萧熠，你觉得呢？”
萧熠看了眼季南初，见他着急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不太行，我的助理……”
季南初：“？”
萧熠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完，“……容易低血糖。”
季南初：“……”
郭树不高兴道：“低血糖怎么了，吃块糖不就行了？”
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萧熠的意思，因此并没有人附和他，沉默片刻，导演道：“算了吧，都去吃饭吧。”
季南初松了口气。
走的时候郭树不太高兴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嫌他不懂事，没主动站出来。
季南初假装没看见，高高兴兴地和其他人一道抢盒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