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月亮当空,乌云弥漫盖住了树林的上空。
津南城外,一个黑袍人整体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兜帽,偶尔露出的皮肤却布满皱纹,皮肤有些斑点,看着像老人的手。
这个看不出男女的黑袍人拄着拐杖,边咳边走,到了埋着尸体的树下,他看着那些泥土,用脚踩了踩。
沙哑粗粝的声音出现“呵呵呵,出现小老鼠了,咳咳……咳咳,这个身体不中用了…”
黑袍人拄着拐杖步伐平稳一阵黑雾出现,身影消失不见。
津南城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除了那特殊的红楼,红楼那边只会夜晚开放,也是男人的销金窟,这条街位置偏僻,在整个镇子最北边。
这些楼全部都是红色的,红色的灯笼摇摇晃晃,现在还有进进出出的人,有的绫罗绸缎,有的布衣黑鞋。
这时来了个奇怪的客人,一身黑袍,默不作声,拄着拐杖,带着手套进入大楼。
刚到门口就有一个眉间画了梅花,身穿绿衣,面容姣好,看着三十多岁的女人摇着扇子过来。
绿衣女人有些紧张,吞了下口水,热情似火的开口“这位爷,这边请,哈哈,我们这,什么姑娘都有。”
“……”
黑袍人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着一个红衣女子。
绿衣女人抬高声音叉着腰“红桃,过来啊,来客人了………”
那个叫红桃的女人莲步轻移缓缓过来,看了眼黑袍人一眼有些犹豫,这个人穿的这么奇怪,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红桃扯了扯绿衣女人的衣袖轻声说“含玉嫲嫲,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绿衣女人捏了红桃一下,瞪了一眼示意闭嘴。
这时黑袍人伸手递给两人一颗紫色宝珠散发幽幽的光,核桃大小,里面气韵流转看着不凡。
这时含玉立马伸手夺过,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她眼角都出现了纹路,立刻拉住红桃挤眉弄眼,努了努嘴“看………”
红桃看到那个宝珠,心里一阵开心,这个客人这么大方,她要是哄好了,能得到什么宝贝,就可以赎身了。
红桃脸圆圆的,笑起来有个酒窝,看着只有十七八岁,她瞪着圆滚滚的眼睛,声音脆生生的
“这位爷,奴家带你过去”
红桃步伐轻快笑吟吟在前面带路,上了二楼,走到一间屋子推开门。
两人进了屋里,红桃关上房门慢慢褪去衣服,咽了咽口水,只听到砰的一声,整个人被压在床上,嘴被人捂住。
她瞪着眼睛流着泪,呜咽声出现,眼里满是惊恐,害怕惊异,困惑,还有悔恨。
压住他的人的脸,半面脸是老人的,充满皱纹像老树的皮皱巴巴的看着只剩一张皮贴在脸上,另一边脸只有白骨,空荡荡的眼眶露出恶意,疯狂。
“你应该感到荣幸,本来你不用死的,为何挣扎不停,怪你看到我的脸了………”
她剧烈挣扎四肢扭动眼白浮现血丝肿胀,皮肤渐渐变得松弛,黑色的斑点出现,光滑白皙的皮肤变得皱巴巴的,头发也变得灰白。
黑袍人笑出声看着自己恢复如常的皮肤,伸手一挥黑雾从手中出现,笼罩住床上的枯尸,几息尸体消失。
黑袍人走到房间的衣柜前从柜子里取出一套红色衣服,慢慢走到镜子面前。
镜子映出一个年轻人的面貌,肤色白皙,眉目舒朗,龙章凤姿,模样与柳府的柳照影有些相似。
黑袍人看着镜子自言自语“真舍不得这个样子……”
一阵黑雾笼罩身体,镜子里浮现出一个鲜活曼妙的酮体,圆圆的脸蛋,圆滚滚的眼睛一眨不眨白皙的皮肤有着少女的娇艳。
大了不少的黑袍松松垮垮“她”挂在身上,镜中的脸面无表情,神色漠然,同样的脸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
“她”盯着镜子看了很久,闭上眼睛像在感受什么,过了会儿才睁开眼扬起一抹笑。
屋里的灯笼忽的瞬间变黑,真个房间安静的很。
红楼依旧那样,众人笑着坐在桌边看着美人跳舞,欢歌笑语,掌声不断,没人发现得了一个生命的逝去,或者,他们知道了也不在乎这些。
猛烈的风吹着红楼外的红灯笼,它被风刮的摇摇欲坠,里面的火苗摆动看着像要熄灭,抬头望去满天乌云看不到月光,一道闪电划破云层,惊雷声响起。
路知道所在的空间依旧寂静,湖泊里的白衣身影沉睡湖面像一个巨大的镜子,封锁着一切。
他想起了那间石室里的图案,那个死掉的怀孕女人是不是叶凰,石室里的明显肚子很大看着要临盆的模样,而这个湖里的人小腹平坦。
两人莫非不是一人,另一种可能就是叶凰生下来了那个孩子,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默默转身离去,虽是想去湖里看看那个身体是怎样,想了想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未知全貌,不能贸然行动。
顺着来时的方向回到密道,他给自己贴了隐身符就继续往出走,这时倒是没有碰到柳老爷,他出去后没有看到小煤有些无奈,这家伙跑哪去了,真是不靠谱啊。
路知道回到院落看到少年站在他的房门口黑色的衣服被风吹起,因为是面朝着门,他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心里很是疑惑不解,这么晚了萧岩耀不睡站到他门口做甚,莫非是又做噩梦了。
他伸出身拍到少年肩上,喊了一声“喂,大晚上不睡你站着里当门神啊?”
“……………”
被拍住的人像是被吓到似的,身体僵了一下,转身上下打量,少年面上没有情绪,只是眼里满是疑惑不解,还有欣然无错,少年鼻子动了动,身体靠近路知道轻轻在耳边说。
“师傅,你回来了,我们进去说”
路知道推开挨在耳旁的头,率先近门,实在不理解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甚,他听力很好,先前跑来跑去真实有些疲惫,他靠在床头斜靠着打了哈切看了眼跟进来的人。
少年站在床边眼神复杂眼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绪,他只看出了喜悦,不安还有一丝痛苦失落,其它什么就不理解了
路知道脸上带着微笑,他不在乎这些,每个人都有秘密,万事顺意莫要强求,少年不说他也不会问的,只是有点生气,说进来聊,倒是说话啊,这样盯着他看,他又不会读心于是直接开口。
“说话,你先坐着吧,站着不累吗,早点说完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
“……………”少年拉了个椅子坐在床对面没有说话,俊俏的脸眉头皱了皱看着床上的人欲言又止。
“你想说啥,徒弟,别不做声,为师累了,你要是没想好说什么,就明天再聊,行不…”
不生气不生气,早知道这狼崽子是什么德行了,他无语望着头顶的床幔,神色变冷,一直笑着脸都麻了。
萧岩耀看到床上的人面色发冷,心跳停了一瞬立马开口
“师傅,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好多事,那些记忆清晰可闻,徒儿心里一团乱麻,来找师傅解惑!”
“哦!那你说,为师听着!”
“…这世上有后悔药吗?,一个人做了错事他得到了改变的机会,选择了又一次错误,伤害了原本又伤害的人,还是以爱的名义。这样的人配有重生的机会吗”
路知道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心里无语又有些想笑,真是奇怪这么有内涵的想法竟然被一心想复仇性格偏执的人说出来,实在意外。
“什么?呃?让为师想想,这有点难度,为师还从来没有过要后悔的事。这样信息有些少,要不你再多说些?”
他当然不能笑出来,好歹也是当人师傅,要为人师表。
不对,狼崽子说伤害了原本伤害的人,以爱的名义。难道说的是柳之缘,那这样莫非小岩子有两世的记忆,那之前怎么没发现,难道是才记起。
这是什么男主剧本,难道萧岩耀才是天道亲儿子,他好酸啊!
为何要问一个单身狗这些感情问题,他没爱过谁啊,这怎么能懂,何况狼崽子喜欢男人啊,完全无法理解!
萧岩耀看着床上表情惊讶疑惑的人,无声笑了笑,忘了这一世的新师傅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上一世是个不识好歹,害柳之缘身死的逆徒,不知道他罔顾人伦欺师灭祖,害了柳之缘。
他很感激这一世没有拜柳之缘为师,这样就好了。
“师傅,我有一个朋友,他父母双亡,流落街头被人欺辱,有一个人救了他,收他为徒,对他倾囊相授,可那个师傅不知道他的徒弟其实很恨他,恨他没有早点来,恨他家族出事不出现,恨他假心假意,博爱世人,那个徒弟受人挑唆,害死了他的师傅,之后就死了,是不是很可笑啊!呵呵…”
少年自嘲一笑继续说道。
“还有更可笑的,他死前得知真相,悔不当初受到折磨而死。没想到他竟然重活了一次,他这一世决定好好报仇雪恨,好好补偿那个师傅,但没想到这一次师傅的性子有些不同,恐惧他害怕他,又亲近他,他觉得奇怪。相处过程中渐渐喜欢上了他的师傅,备受煎熬,可他的师傅比较博爱,也很讨人喜欢,招惹的苍蝇不断……”
路知道看到少年停住,就迅速起身倒了杯茶递给抿唇的人,紧接着翻身上床靠在床头身体放松开口
“喝茶,放心我用灵力热了一下,不烫的”
“………”
萧岩耀接过水喝了一口,捏住杯子看着动作麻利,姿态随意的人深呼了口气继续说道。
“喜欢那个师傅的男男女女很多,我的朋友很嫉妒,他杀了不少图谋不轨的人,不小心被师傅看到,他忘不掉那个惊恐恶心的表情,他被逐出师门。之后他为报仇杀了很多人,当了魔尊,有一次看到师傅和好几男人女人,纠缠不清。可能并没有什么,但当时他被嫉妒冲昏头脑,他囚禁了原本打算守护的人,爱他,伤害他,拉拉扯扯好几年,两人在一起了,偶尔可以看到那个师傅一闪而过的恐惧寂寞,他痛苦不堪,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会如此。”
路知道看到少年表情痛苦,有些疑惑,是啊那个师傅也挺倒霉的,听着性格好像不是柳之缘,难道是有人夺舍了柳之缘。
萧岩耀继续说道表情已经平复下来。
“他变了,师傅也变了,变得不像他上一世认识的人,他当时只是把人关起来没有做什么,除了不让人见到那个妖族,每天都会变着花样做饭讨好,终于被关住的人被打动了,两人关系越来越好,直到有一次,他看到他冰清玉洁的师傅和那个妖族亲热,他好像出现幻觉了,脾气越来越暴躁,控制不住自己去伤害”
“渐渐他会看到幻觉,回到地牢里被折磨,有时又和这一世的师傅欢好,两人游山玩水,他偶尔会看到这个师傅表面清冷,实则半推半就,喜欢别人爱慕的样子。唯独对他冷声冷脸,他们二人成为道侣,其余人也不敢说什么,有一次他看到这一世的师傅笑得清艳绝伦对着空中说完成任务是不是可以回到23世纪了,虽然在这里好多俊男美人,只能看着,有个变态疯子一直缠着,长的再好也受不了。”
“他不理解,之后可能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梦,梦里所有人都死了,世界像是要毁灭。他隐约看到有个影子从他的师傅身体出来,模样不一样,长的貌若好女,是个纤细的男子,被一个光团拖走消失不见。”
萧岩耀讲完后看了眼目光呆滞的人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面前的人定不理解这种感情,他也不理解,不理解上一世如何那么疯狂。
“谢谢师傅,听我讲这个故事,徒儿出去了,徒儿告辞”
路知道听到这些整个人都懵了,那个人携带的光球难道是传说中的系统,为何他没有,天道偏心,也不对,系统携带者也许与天道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