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鸡军校期末考试周
实战考试在理论考试之后，有种哪怕在模拟战场断了个胳膊少了个腿也要爬到教室笔试的无情感，万幸也就在五年级以下的新生中偶尔能够看见。
姜核实战考试一如既往顺利通过，考完试还能到机甲系看澜落云考试。
澜落云在考试中表现得没有任何亮点，无论是近身格斗亦或是射击狙击看得人打瞌睡。但是姜核看的有滋有味，还全程拿全息设备拍摄下来，澜落云考完试从机甲仓里面下来的时候看到了姜核，朝着她挥了挥手。
澜落云在前往下一场考试场地的时候在姜核耳边轻声问道：“这么多年，还没找到答案吗？”
姜核对澜落云有些挑衅味道的发言没有上钩：“哎呀，如果有那么容易找到真相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伪装。”
澜落云勾起一个淡笑说你加油然后朝着下一个考场走去。
下一场姜核作为指挥系是感知考试。
全虚拟感知教室里面全面杜绝了作弊的可能，姜核没有表现自己的**，满分是150分，姜核控分在138分就开始整理关于澜落云身份的线索老老实实等考试结束才交卷。至于某些优等生则提早交卷立刻离开了考场。
经过这么多年的调查，姜核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就是关于澜落云身份的秘密可能和当年小黄楼的凶杀案有关，或许他并不是巧合的幸存者。
姜核之前已经搜过了，关于流浪地C09J-5有太多秘密，根据之前的新闻显示附近的星级航道修复了80%，姜核确定凭借自己的飞行技术可以穿越破碎的航道。
考完试后的军校内洋溢着快活的氛围，姜核顺便将账户上的钱算了又算，确定这八年净赚了一个亿之后，感慨还是掌握核心技术赚钱快。
在走廊外面，军校学生表现得和普通学生没有太多差别：“听说了吗？校规好像有变动呢。八年级及以上的学生每个月有30个小时可以离校呢。”
“真的吗？终于不用苦等寒暑假了？”
“几年前就有这样的谣言，但是最后也没变成真的吧。又是那个想离校的高年级幻想出来的校规吧。”
“今年的真得很有可能……”
清霜没兴趣参与这些话题干脆骑着小电驴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遥遥就看见空中的玻璃种植区硕果累累，风贴着葡萄架游过来，搅得满园子的叶子簌簌响。西墙根那三十架葡萄都醒了，紫的绿的打着旋儿快要往下坠。院子四角郁郁葱葱的果树，别提多满足了。
姜核刚停好车，美杜莎就从屋内走了出来，果树下的空气漫着股蜜甜味儿，枝桠间漏下的光斑在地上飞舞。
升级改造后的美杜莎功能越发完善，即便姜核收敛着自身的感知波动，但是刚进入屋里美杜莎就端着进刚做好的糖水过来。
美杜莎微笑递过来冰凉的绿豆海带糖水：“小姜，后天就是假期了。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姜核接过糖水喝了一口，特别熬制的冰糖加入糖水里面熬制口感十分棒。想了想假期有什么事情呢?
“先回趟家，然后到处逛逛。明年就是部队招考了，本来想着毕业就以找不到工作为借口摆烂。现在手头上的入职邀请都快有两百份了。”
美杜莎微笑着回答：“听说最近还有好几份是高级雇佣兵的邀请，作为独立雇佣兵的话，工作会比较自由。”
姜核对雇佣兵可不感兴趣，摇头：“那种刀尖舔血的生活我可不喜欢。”
美杜莎对姜核的烦恼早有应对的方式，于是她主动跟姜核汇报了这段时间的收获以及利润。
“两年前班长列夫托尔送来的特别感知种子已经结果。营养液原材料实验室中心的汤主任对果子十分满意，下了一万份的订单，总金额是四千二十六万，除去种植成本。实验中心并且特别申请了二十亩实验用地划分到小姜你的名下哦。”
姜核记得这事，当时她直接让美杜莎去办理了：“大规模种植种子还要再改良，现在的不良率有点高。争取把不良率从19降低到13，那么大规模种植就可以推广。”
美杜莎点头投影出一系列资料：“种子改良的事情已经让养殖中心负责了，对方要求最终的利润分他们三成，根据成本设备投入，三成不算多。”
姜核看到这些就犯困：“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这些你处理就好。”
这几年姜核又买了好几个工作机器人，但是懒得命名，直接叫小一到小十，平时这些工作机器人由美杜莎自行安排。
姜核对在小院子里面扫地的小一吩咐道：“小一，把S级别的水果全部打包起来，还有这些蔬菜，好久没有见到蔡姨了。”
清霜想起刚从流浪地来到庄星市的时候只有蔡姨愿意租房给他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小一放下清洁工作：“好的，马上完成。”
院子发展到现在基本没有什么活需要姜核要做的工作，一般都是构建感知屏蔽立场以及感知保护平整。小一拿着保鲜胶囊将各种水果打包，就在姜核看着机器人工作的时候，王恨柳出现在了小院子里面。
姜核第一眼就看到了王恨柳衣服换了，已经从学生的深蓝色制服变成了联盟宇宙正式感知部队的金白衣服，整个人显得华贵又高冷。
姜核主动打招呼道：“这不是王中尉吗？自从去年跟着圣北希主任进修之后，进步飞快。”
王恨柳对姜核的态度并不奇怪，也不觉得这个称呼带着挖苦，毕竟比起其他人的嫉妒表情，姜核只是一副“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应该是这个位置”的表情。
王恨柳看了看四周，接着低声靠近姜核耳旁：“我有个事情想告知你。”
姜核看着贴地如此近的王恨柳意识到这个事情可能不一般，于是把美杜莎和其他工作机器人支开，然后示意王恨柳跟着自己进入地下室。
地下室的装修丝毫看不出是在军校内部，充满着令人欢愉的橙色暖色调布置，虚拟玻璃构造出一个在海中的空中阁楼。
姜核指了指里面：“里面的防偷窥器都开着，不用担心被监听。”
王恨柳拉开椅子坐下，军靴在地板上发出卡塔的声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你之前不让委托我调查澜落云吗？很不巧，关于他的信息在调查之后全部消失了。”
姜核皱眉安静听着，王恨柳继续：“当时你给我的资料上面写着他来自于耶路圣法·波塔斯，在2045年的确有一个名叫澜落云的残次品在残次品管理中心登记注册，隶属于第213研究所。”
“这些和基因卡上面的资料一样，调查过程中我看了所有执行任务记录，没有任何破绽。但是，”王恨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吊起姜核的胃口。
姜核追逐了九年的谜底就要揭开真相，急切：“但是什么？”
王恨柳露出一个得逞的表情，喝了一口咖啡：“我在回校的前遇到校长布置下来监控校园内重要人物的特工，在入侵一位特工的灵犀之后发现从八年前陆安就在秘密监控着澜落云。”
姜核没想到就这些收获：“没了？”
王恨柳道：“陆主任除了监控澜落云之外，还一直监控着你。”
姜核摆手：“这我知道，毕竟是星际目前唯一一个独苗S级别的残次品指挥官，被监控在意料之中。”
王恨柳道：“那你还是淡定。然后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陆主任之前在部队服役的时候，曾经担任过那一次残次品实验剿灭的副指挥。”
“就是撒旦非法收集残次品并将残次品改造成拥有指挥天赋的试验品？”
王恨柳意味深长点了点头：“所以……”
姜核意识到了什么，她原先只是以为自己是灵魂穿越导致的灵魂变异，但是如果她本身就是一个试验品了？
“你的意思是？我很有可能是那次剿灭战中幸存的残次品？”
王恨柳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因为你的基因卡上面并没有隶属于任何机构的信息，虽然有可能是被淘汰的时候刻意抹去了。”
姜核不解道：“但是我……我记得我是执行任务失败了，被扔到了流浪地……”
王恨柳又道：“记得你跟我说的，你在的流浪地上面有璇玑军校的各种物资，甚至包括了违禁品撒旦的教学资料，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有组织预谋的朝着幸存的残次品投放教学资料？”
姜核认真思考后觉得有道理：“毕竟无巧不成书。总不可能那么巧就被我遇到。”
最后，王恨柳总结：“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澜落云的身份，但是他很有可能跟你是同样的剿灭战后的幸存者。根据你说的他可能来自于世家大族，极有可能是残次品研究系的学者。”
姜核道：“也就是他有办法将自己一个指挥官伪装成残次品？”
王恨柳点头：“非常有可能。不然作为一个残次品不能知道百年前的历史，除非他身后还有一个研究系的学者藏着。”
王恨柳起身：“好了，我该去工作了。你自己小心。”
姜核起身送王恨柳说感谢她告诉自己这些信息，要不干脆中午吃顿饭，刚好庆贺考完试。
王恨柳打开灵犀看了一眼上面的实验：“恐怕不行，我还有很多实验没有做，论文也没写完。”
姜核只得道：“行，你自己多保重。”
能够伪装成残次品的指挥官吗？
根据现如今的所有理论显示都是不可行的。
机甲系的考试要比感知系多两门，等澜落云考完试的时间，姜核拿起各种水果和蔬菜准备前往食堂跟列夫托尔班长交流一下种植经验，毕竟自己能赚到那么多钱，多亏了他们的帮助。
姜核将东西放入无人机后骑着小电驴前往食堂后勤部队，路上碰到了许多炊事班的新生，姜核的感知模拟器成功改变自己的外貌，所以路上倒没有遇到被追要签名的情况。
ID信息通过之后，姜核进入办公大楼在食堂新建的养殖中心找到了列夫托尔班长，他此时拿着一袋种子，身边是还没离开的高年级学生，看样子是准备暑假期间参加星际种植大赛的学生。
姜核朝着列夫托尔敬了个礼：“班长！”
列夫托尔作为战场老手自然看得出来眼前的学生用感知进行了伪装，一般会这样做的人也只有姜核，于是对身后的学生道：“你们自己观察做笔记，下课后我来检查，不合格的全部别想着放学。”
“你跟我到办公室。”
其余学生偷偷瞥着姜核，替她哀悼，被单独叫进办公室，简直是地狱级别的体验。
姜核跟在列夫托尔身后进入办公室，随后解除了感知伪装，对着曾经的班长道：“班长！假期将至，我准备离校回家一趟。这些见不到的日子，特意给您送来礼物。”
列夫托尔点起烟，摆手冷声；“我早已经不是你的班长了。姜核同学。”
“一天的班长就是一生的班长。”姜核对列夫托尔的外冷内热早已经习惯，“这些都是新培育的种子。”
列夫托尔看了一眼姜核，见她完全不畏惧，只得道：“这些种子已经引起了星际各大企业重点关注。”
姜核直白道：“所以由班长您来培育新品种，再合适不过了。”
列夫托尔哼了一声：“你这算盘打得不错。”
“说吧，这些种子到底哪里来的？”列夫托尔认真看着姜核：“别拿在流浪地捡到这种理由搪塞我。”
姜核只得在流浪地的事情省略了一些，告诉了列夫托尔，包括了人楼这种建筑，只不过姜核只是描述人楼为奇怪的建筑。
“真的是这样？”列夫托尔问出一个尖锐的话题：“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为什么会选择大费周章带走不值钱的种子？”
姜核不准备撒谎：“因为觉得这些东西会有大作用。”
列夫托尔见姜核不准备说，于是放她一马：“可以，我会写申请，玄机军校会成立独立的上古种子培育中心，全面培育这些种子。你手头还有多少种子没有种植？”
姜核道：“大概还有一万多种类没有种植。”
列夫托尔没想到姜核当真是深藏不露，脱口而出：“你这家伙！”
姜核嘿嘿一笑解释自己藏着这些种子的原因，毕竟那还她实力太弱，不想露财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列夫托尔冷声：“你现在就很强了吗？这些东西全盘告诉我，知不知道我下一秒就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扭送你上军校法庭？”
列夫托尔话语刚落，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感知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不同于其他指挥官强悍控制，姜核的控制更类似于催眠。
姜核把玩着手中的控制器：“班长，您曾经教过我，不打无准备之仗。”
列夫托尔想开口，但是感知力控制了他的意识，甚至连他身上的感知警报器都没有触发，其余人根本察觉不到列夫托尔的意识已经被姜核完全控制。
列夫托尔只得动了动眼珠子，表示姜核做得很好。
控制的感觉消退，列夫托尔刚准备按下警报器，又被姜核控制住了。
姜核贼贼一笑：“班长！兵不厌诈，希望您下次注意。”
列夫托尔对姜核的实战反应很满意，如果刚才是在战场上，只要有一瞬间的松懈，会导致死亡。
这一次姜核才彻底解除自己的感知控制，列夫托尔看着姜核，由衷的鼓掌：“我之前还担心你会因为天赋的变化恃宠而骄或者逃避现实沉迷种地的废物。”
“谢谢班长肯定。我怎么说也是流浪地出生的残次品。”
列夫托尔做了个请的手势：“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姜核对逐客令下得那么快有点意外，不过想到如果有人能够绕开感知监控器释放感知力估计也会这个反应，姜核离开后看见四周的学生都竖起耳朵偷听，眼睛斜着瞟着姜核尤其是看见姜核一脸笑容离开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师姐，这是谁啊？居然能从列夫托尔老师办公室里面笑着离开？”
“我怎么会知道？闭嘴。老师快出来了……”
“是不是优秀毕业生？不对啊，制服上面还是九年级的前辈……搞不懂。”
“好羡慕啊。前辈一定是论文写得很棒，说不定都发了好几篇S刊。”
姜核不理会可怜的学生，哼着歌骑着小电驴继续给之前有过交期的同事送礼物，等送完之后时间也差不多，澜落云应该也考完试了。
夕阳浮现，姜核骑着小电驴在教学楼外面等到了澜落云，澜落云依靠在教学楼前的墙壁上，四周人来人往，走廊里面并排而行的学生们交错着。
姜核揭开头盔看着澜落云道：“放假有什么安排？”
澜落云朝着姜核走来：“没什么安排，待在学校或者回家都行。你有什么打算？”
姜核拍了拍后座，示意澜落云坐上去；“我？回家吧。学校待腻了。”
澜落云对姜核回家这个决定并不算太意外，姜核又道:“明年就是毕业前的部队实习，你准备去哪一个部队？”
“你呢？”
“没有考虑好。无论是星际太空战队还是地面安全部队还是特战部队，都没兴趣。”
澜落云手抓着车身，姜核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在他面前摇晃着，像柳絮的枝条，澜落云伸手想抓着姜核的头发，最后只是抬手又停下。
“所以你呢？”
澜落云同样摇头：“我也没有考虑好。如果没有招考成功，应该会被选拔到星际边际拓展部队。”
“拓展部队？不是以死亡率最高的部队驰名全星际吗？”姜核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澜落云，他表情依旧一副平和的样子：“又苦又累又危险，基本没人想去。”
姜核沉默了片刻看着火烧云的云层才继续到：“离校之后我有一个关于你味觉的治疗方案？”
“哦？”
“我可以试着用感知和全息精神虚拟仪器结合，你可以打开意识海进入我创造的感知世界，在感知世界里面说不定能够治愈你的心理创伤。”
这是个十分冒险的提议，打开精神海意味着意识直接被控制着。如果是之前的关系，姜核觉得澜落云应该不会介怀，但是知道他身份非比寻常之后，就觉得自己这个提议总有种趁人之危的念头。
毕竟控制了意识，姜核就可以问出澜落云真实的身份。
没想到的事情是，澜落云十分干脆答应了：“可以。”
姜核被这个回答吓得直接将小电驴速度扭到最快：“就这么轻松答应了？你知道打开意识海意味着什么吗？”
澜落云缓缓低头，好看的嘴唇贴着姜核的耳朵，又湿又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如果是姜核的话，没关系的。”
语调很轻如果猫爪子挠了一下心脏的感觉，让姜核全身激灵起来，耳朵脸颊控制不住升高温度。
姜核咳了一声掩盖自己的心虚，接着狠狠肘击澜落云的腹部：“好痒啊！好好说话啊，别突然靠近我，影响我骑车。”
被肘击腹部的澜落云没什么反应，作为机甲系的学生，体格还是比脆皮系的指挥官强悍百倍。
“明天就回家了，回家之前吃顿好的吧。”姜核在小院子前停好车，解下头盔从车上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
“又研究了新食谱？”
姜核指了指新种植的蔬菜：“是的。”
姜核目前是按照地区来种植，目前小院子里面的作物已经从中国更替到了欧洲。
澜落云看着院子里面丰饶的果树，夸赞道：“种植的真好，真漂亮。”
姜核拿起早已经刚摘下的梨子，洗干净递给澜落云：“我想回一趟流浪地。”
澜落云把玩着梨子，嗅了嗅便闻到沁鼻的果香，可惜入嘴依旧会变成腐烂的铁锈味：“为什么。”
姜核自嘲一笑：“就当是思乡之情。也快毕业了，我们也不是曾经在流浪地缩头缩尾的残次品，回去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澜落云直白道：“如果是这种理由，恐怕前几年就偷偷开星际穿梭战机回去了。”
姜核见瞒不过澜落云，于是道：“我这两年一直梦到小黄楼的事情，一直会在梦里看见一个男人。”
澜落云表现得依旧和平常一样：“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一个很消瘦很高只能看见背影的男人，我怀疑是感知残留。所以我想回去，说不定能够知道小黄楼的真相。”
澜落云看着手中的梨，最后道：“准备回去的话，离校后买点武器。帝淼寰修复流浪地附近的航道估计在那里已经构建了武装基地。”
姜核瞪了澜落云一眼：“小声点，还在学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