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一阵刺眼的光向他们飞来,尖锐的顶端刺进了墙体中,那是一把黑色的刀,在看见那把刀的那一刻裴错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那把刀出现的那一刻沉重的拉力消失了,裴错咬牙将祁莺莺给拉了上来,他趴在窗台喘着气看着正往这里奔来的祁越视线转移到刀上。
这就是祁越的刀?
祁越来的速度很快,他看着裴错完好无损的放下心来,接着走到窗台把刀给拔了下来。
祁莺莺被吓得够呛,祁越的到来如同定海神针一般让她整个人稳定下来,她忽的抓住了祁越的衣袖。
“是他!”
“慈善基金会的会长张思远!”
祁莺莺想起来了,什么画,什么画里人,一切都记起来了。
王雅丽在学校不对劲之后她试着跟踪过,那里并不是郊外,而是去了一个高档的别墅区。
她本以为进去这别墅区会很困难,然而门口的保安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就把她放进去了,她便跟着王雅丽往里走。
这里的别墅差别并不大祁莺莺生怕自己跟丢紧紧的跟着。
她看见了王雅丽站在了一栋别墅门口,紧接着她看见王雅丽进去了,就在她犹豫是在外面等着还是回去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香味,那并不是香水的味道,反而像是熏香,是那种古制的熏香,带着沉木的香味还有果香。
恍惚中她仿佛来到了另一个时代。
“我,我好像是被什么蛊惑了进去了里面,那里有好多的人,桌上放着一本书,那本书很老很老,上面画着很多的人,都是女人。”
祁莺莺的瞳孔失焦着,她紧张的吞咽着口水,话都说不连贯了。
她的出现打乱了那些人的计划,那些人说着要把她纳入其中的一员,然而王雅丽同她们争吵起来。
那一夜她看见了混乱还有肮脏的人心,一直到天亮她都不知道自己和王雅丽是怎么回去的,回去之后那些荒诞的一夜如同烟消云散地忘记了。
后来每天晚上她都会梦到这件事,于是便有了去华清庙的事。
裴错和祁越没有一个人打断祁莺莺的陈述,在听见别墅里面发生的事情两个人都觉得愤怒,都说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这些在这种人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祁莺莺还把在宴会上的事说了出来,当时她被红酒撒了一身之后就去了洗手间,然而在里面她又闻到了那一股香味,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是被人操控了进入了电梯,进入了那间屋子里。
里面只有张思远一个人,他似乎是打算杀了自己,可是又忌惮自己的身份于是便打算伪装自杀。
只是还好,一切的很幸运。
哪怕是今天也是,她依旧很幸运。
想到自己差点死了三次祁莺莺的表情格外的狠厉,她扶着墙缓缓站起来:“我要杀了他——”
祁家从来就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家庭,祁莺莺就算再怎么不学习祁家的门术她也是祁家人,祁越难得多看了两眼祁莺莺。
祁越摸索着手机,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该动手了。
孟三常在外面等候多时了,从接收到手环的警告之后他们就赶紧过来了,可惜慢了一步没抓到人。
不过现在知道了目标,一切都简单了不少。
祁越几乎上车几分钟之后就得到了张思远的下落,他抱着刀将定位给了孟三常。
这把黑色的刀格外的显眼,裴错盯着看了很久,忽的这把刀放在了他的腿上。
“我休息,你帮我抱一下。”
裴错看向对方已经是闭上双眼靠着一副休息的姿态沉默地低头摸索着这把刀。
黑色的刀透露着神秘,上面的纹路格外的精细,这仿佛是现代工艺的产物,但是裴错很清楚,这把刀历史很久,比想象中的还要久远。
至少,那是一个他们都无法想象的时代。
手指轻轻的划过上面的纹路一直往上,往上,他看见了一只鸟,那是一只不死鸟,在历史上它的存在象征着不灭和永生。
裴错咬着手指神色莫测,他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忽然后悔自己会答应祁越了。
张思远一直往港口的方向跑,他很清楚机场自己是无法登机的,他只能往海边,他已经提前联系好了黑船,只要登上了船任何人都拿他没办法。
在看见标记的船他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踩着踏板即将登船,然而一把黑刀格挡了前进的步伐,猛地一股力扼住他的脖子把他从踏板上摁在了滚烫的地板。
脚后跟抵着上一秒还站着的踏板,张思远喘不过气地挣扎着,两只手试图把掐在脖子上的手挪开。
“混蛋——”
祁越一个拳头重重的砸下去,裴错眼看着人被摁着暴力殴打着,但凡不了解都会指责祁越一通,现在他只想说一句。
打的好——
张思远怎么都想不到对方居然来的这么快,他挣扎不开摸索着随身带的浮生仕女图,他慌乱地打开了画册。
一阵风吹动着画册连连翻页,数十名女性出现在原地,她们皆是一副古相,每一个人都是美丽的姿态。
“秦郎——”
清丽婉转的女声让张思远的理智醒了片刻,他伸出手指朝向那一众人。
“救——救我——”
女子们纷纷冲向祁越,祁越皱着眉头避开往后退顺势把刀握在手上。
“咳——咳咳——”张思远怨毒地看着祁越“杀了他!”
那些女子皆没有理智却唯独对张思远的话听之任之,黑色的长发无限的延伸,它们如同灵活的蛇群冲向祁越,发段穿透了木板可见它的危险。
“嘭——”
子弹在发中击穿了一个大孔,孟三常一枪击灭了一个女子,祁越抓住一缕头发借力砍掉了两三个女人。
那把刀似乎对她们有天然的克制作用,她们有些畏惧不敢靠前。
张思远让人试图靠近裴错,利用他威胁祁越,然而那些女子似乎都不愿意过去这让他一时怒火掏出以防万一的刀冲向裴错。
祁越正打算动手就见裴错身子微侧躲了过去,紧接着就是把人摁在地上夺走了那把刀。
“废物——”
毫不留情地嘲讽让张思远面目狰狞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败了。
眼看着张思远被这般对待那些女子仿佛疯了一般冲向了裴错。
“秦郎——秦郎——”
“不准伤害我的秦郎——”
凄厉的声音穿透了耳膜,裴错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流出来了什么,伸手一摸才发现居然是鲜血。
然而祁越就是一个煞神阻挡了她们无法前进,裴错拿着刀在张思远的脸上拍打了几分示意对方别动弹,孟三常把那些遗留的一枪给爆了头不让人跑,被击中的那些女人一个个化作黑雾散去。
裴错从张思远的手中夺过了浮生仕女图,他缓缓的打开,里面都是姿态万千的女子,裴错看着这浮生仕女图的作者,即便过去这般长久的时间也依旧很是清晰。
秦垣二字在象征着画册的主人,秦,秦郎,裴错很快就对上了号。
他摸索着画册,这画纸的质感就很不一样,他能够感觉到细致的纹理,那是皮肤的纹路。
这些画纸都是人皮!
这个认知冲击着裴错的大脑,他的表情难看到极致,现在都巴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这些都是人皮,上面画着画,裴错几乎敢肯定这些人皮就是画中人的,秦垣把这些女子的皮给剥了下来在上面作画最后做成了画册。
祁越杀了一个又一个,然而她们却依旧是源源不断地出现,一个个的都是失去了理智,黑色的雾气从未消失过。
这些女子都是秽,而她们没有实体压根就杀不死。
视线定格在裴错手中的画册心一动:“裴错!烧了它!”
裴错听着抬头看过去,祁越应对那些女子都应对的来,麻烦的就是对方总是不断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