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小葵，每天跑去外公上班的地方独自玩耍。
其他的小孩在这个年纪都由父母带着送去了幼儿园，郁维觉得送小孩去幼儿园里面也学不了什么，还多一笔费用，就没送过去。
这最糟糕的只是小葵没有任何小伙伴。
她蹲在石阶上，看见雨后黄果兰树下有蚯蚓钻了出来。
她也不认识是什么，看着蚯蚓又钻回土里，她便捡起树下的枝条，挖了起来。日复一日，郁维的同事都认识了他这个孙女，总是一个人在黄果树下玩。
每当小葵玩得累了的时候，她便去外公办公室里面，让外公给她零花钱去买单粒的巧克力。
卖巧克力的地方离办公的院子也不远，郁维就让她自己去。
渐渐地小葵已经可以爬到树上玩了。
有一天下午，她在黄果兰树上看见对面小学里，一群学生在操场上活动，她觉得很新奇，就一直看。等学生们放学之后，她跑去外公的办公室问他，对面的一群人是在做什么。
郁维意识到，是时候教小葵一点东西了，她从跟着自己到现在什么也没学过。
“你明天不可以吃了饭就跑来办公室玩，要先跟着外婆学数数知道吗？”下班回家的路上，外公牵着小葵的手，交代了个任务给她。
“哦……”小葵怯生生地答应到。
她其实很怕外婆。独处的时候，外婆总在做自己的，也不怎么说话。
唯一的交流就是早上起床，因为自己不会梳头，都是外婆给自己梳，一边梳一边抱怨小葵的头发容易打结，就像她的脾气一样倔。
外婆还有个习惯，每每梳到发尾打结的部分，就直接往她头发上抹点菜油。一开始小葵就挣扎着不让，她虽然自己是个天天玩泥巴不爱干净的小孩，可她不喜欢头上有菜籽油的味道。
但外婆基本上每天都这样，她也就认命了。
小小的她也很怕水，每次洗头都是外婆先打一盆水在脸盆里面，然后让她把头埋下去，在盆里帮她清洗头发。她真的很怕眼睛埋进水里了，头就是低不下去。
可外婆并不多理会她的恐惧，粗暴地把她的头摁下去。
现在外公让她跟着外婆学数数，那她和外婆相处的时间又要长一点了，她心里很怕。
果然的外婆的教育来得非常暴力。
外婆先教数1至10，教了两遍就让小葵数。
跟所有的小孩子一样，学数数都会借助手指。几波下来总是连不上，外婆狠狠地打了她的手：“拿着手数都数不对，你怎么学的？”
小葵也是个不服气，本来数不对就很郁闷，还因此挨了打，她一下子就示威似的哭了：“我才不要跟你学，我找外公去了！”说完就跑了。
外婆也不带跟出去的，这个家属小院全是一个单位的人，最外面是有保安看大门的，她跑不丢。除非绕了后面上山的小门，不过后山上也是条马路，山上是单位水库，也没有外来的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小葵跑出门去，看外婆没来追自己，心里就踏实了，眼泪也不流的。
她奔去了外公办公室，一溜烟爬到了树上坐着。
在树上无所事事，她想起来外婆教她的数数，下意识地自己又数了起来。
总归肯定是要回去的，要是数不好又挨打，是件多么郁闷的事。想到这里小葵不自觉地皱紧眉头，稚气的脸上带着烦恼。
下午郁维下班之后，看见坐在树上的小葵，便招呼她一起回家。
小葵也赶紧从树上下来，跟在外公身后。“今天学的怎么样？”郁维看了一眼郁郁寡欢的小葵，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
“外婆她打我了……”小葵有点向外公告状的意味。
“你好好的学，外婆不就不会打你了。”郁维对自己的妻子也束手无策。
他和陈云云是包办婚姻，他觉得他妻子勤奋持家。可陈云云实在是没什么文化，脾气不好也不是很讲道理。
他便懒得和她多讲什么了。
小葵看了一眼外公，她心里明白了如果外婆要打自己，外公是不会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