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荀阳装扮成赵云瑾的样子随王习一同出席,两只手紧握着暗示着主人的紧张与慌乱。
“沈姑娘,请入座。”棋周门光耀长老说。
荀阳压下内心的不安,平静的开口“嗯”
荀阳坐下后,王习配刀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再往后是林南、林北一众人。
棋周门光耀长老笑眯眯的道:“此次设宴为沈姑娘接风洗尘,门主身体不适,让我代劳。前几日门中事务冗杂,还望沈姑娘见谅。”
荀阳开口道:“长老客气,当然以门中之事为主。”
光耀长老身旁的手下给他斟杯茶,喝了一口道:“我听说沈姑娘是沈门主的掌声珍宝,我棋周门能与玄都门结成连理,那岂不亲上加亲。”
荀阳桌子底下的腿微微颤抖,开口道:“自我入棋周门以来,未曾看见少门主,不知是少门主不满意这桩婚事吗?”
光耀长老笑道:“少门主他爱行走江湖,我们已经飞鸽传书给他,想必不久就会回来。”
荀阳看着桌子上的佳肴,只觉得提不起兴趣,听见王习在一旁道:“我家门主多年以来得到一本棋谱,知道老门主素爱下棋,这次特命我亲手交给老门主,我与老门主也是多年故交,他病了我理应探望。”
光耀长老抬眼看了王习一眼,缓缓道:“门主生病,最忌人打扰,王管事还望见谅,棋谱交予我便可,我会代为沈门主转交。”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从屏风后出来,对光耀长老低声说了什么,只见光耀长老眼神突然凌厉,看向荀阳。王习攥紧了手中的刀,脸色却还如常。
只听见光耀长老大笑道:“只怕沈姑娘要跟着我们受些苦头了。”
周围下人都掏出暗器,围困着王习等人。
王习指着光耀大骂“混账,棋周门待你不薄,竟然敢做出此等事情。”
光耀长老嘲讽道:“带待我不薄,哼,我为棋周门出生入死这么多年,那老家伙什么都瞒着我,他打心里觉得我不成器,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光耀长老看着王习一众人力不从心,道:“别垂死挣扎了,你们入门第一天我就命人在你们的饭菜了下了药,这种药会让你们动不了内力,想必你早就知道了,所以呀,别费力气了。”
王习“呸”了一声,一运内力只感觉身体翻天蹈海,提不上力气,林南林北也体力不支,任人宰割。
荀阳颤巍巍站在一旁,知道难逃一死,悄悄走到屏风后。光耀注意到荀阳,道:“沈姑娘大可放心,我们不会杀你,你只要乖乖听话,一切都好说。”
王习举刀刺向周围的侍卫,可终究螳臂当车,被那人一抹脖子,王习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在表示内心的不忿。林南、林北也相继死在刀下。
荀阳趁着乱时,偷偷把蜡烛扔到在地,地上有林南、林北趁机洒下的火油,一遇见火,顺着屏风就燃烧起来。
光耀长老大喊“愣着干什么,快救火。”
荀阳趁人上来的时候,抬起手把事先准备好的火药扔向他们,虽然量少却足以起到震慑之力,光耀长老眼看火势越来越大,这小姑娘还有火药,一咬牙从窗户跳出去,侍卫也吓的不敢靠近,这一眨眼就在荀阳与他们之间建立起一道火墙,他们不敢轻易入内。
荀阳听到外面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看着倒在地上的王习他们,眼泪已经遮挡了视线,只剩一片水雾,荀阳一咬牙,扑向了火海。
光耀长老在门外大骂“废物。”这么大火,也没个人进去把那死丫头带过来。
转身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属下毕恭毕敬回答:“老门主抵死不从,什么也不肯说。大人见问不出什么,觉得老门主也没有留的必要了。”
光耀长老瞪眼道:“死了不就也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大人说留着也没有,已经命人抓捕少门主去了。“
光耀长老一拂袖,道:“那个废物能干什么,对了,他们的住处搜了吗?”
属下低声道:“搜了,什么也没有。”
光耀长老看着眼前的大火,道:“尽力把沈姑娘找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什么也办不成。”
等到火势一灭,荀阳的身体已经被烧成灰了,没见半点踪影。
光耀站在黄元前,道:“在下按照大人给的画像,已经再三确认过了,昨晚是她,在火中已经烧成灰了,当时门中森严,绝无逃跑可能。”
黄元瞥向光耀,森然道:“连一个小姑娘都看不住,她死了还有什么能威胁沈奕的筹码。”
光耀将姿态放得更低道:“大人,她当时手里还藏有火药,况且当时火势太猛,手下也进不去,也被那丫头唬住了。”
黄元擦拭手中的剑,不紧不慢开口,“交给你的事情你一件都没办成,你说该怎么办。”
光耀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颤抖开口,:“属下一定会捉回丁东云那小子,那小子是老门主儿子,东西他肯定知道。”
黄元没开口,等光耀心里七上八下时,听他道:“下去吧。”
光耀恭敬道:“是,大人。”
赵云瑾醒来后,发现身体使不上力气,向周围望去,发现此处极为狭隘,像是在衣柜里。听见外面没有声音,赵云瑾一脚蹬开柜门,出来后,发现这件屋子十分陌生,观察到床上躺了个人,向前走去,发现是一位老者,已到古稀之年,那老者看着赵云瑾,缓缓道:“沈家姑娘都长这么大了。”
这一张口,声音十分嘶哑,仿佛好几天没有喝水了。赵云瑾见她认得自己,小心道:“阁下是何人?”
那人躺着一动不动,一双眼睛格外明亮,他说:“我是你丁伯伯,遭奸人算计,不想落到这般田地,连棋周门都落入歹人之手。”他看向赵云瑾,沙哑道:“王习多年与我有所交情,这是我的屋子,我自从被人控制,就行动不便,王习几天前来找我,我与他交代情况,他也知道如今被人所控,逃不出去,把你藏到这处来,免于落入贼人之手。”
赵云瑾听他痛苦说完这段话,道:“多谢丁伯伯相救之恩,王叔他们怎么样了?”
丁宏没说话,赵云瑾也知道恐怕凶多吉少。
丁宏指了指不远处桌子上的棋盘,道:“沈丫头,拿过来。”
赵云瑾走到桌前,拿起端庄古朴的紫檀围棋罐,就听见老者道:“对,就是它,帮我带给你爹,千万别让第二个人知道。”
赵云瑾知道恐怕安平玉碎片就在此,撤下桌布,就将这两个罐子包起来,背到背上后,上前道:“丁伯伯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带到。”
丁宏似乎有眼泪流出,赵云瑾听见他说:“那衣柜侧面有个凹陷处,十分隐蔽,你找到它按下它,顺着密道通往山下,就走吧!”
赵云瑾看着眼前的老人,似乎记得前世是他和玄都门联合围杀她,本应该是仇人才对,可赵云瑾看着他如此虚弱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道:“我带你一起。”
丁宏扯着嘶哑的嗓子笑起来,道:“老夫以命不久矣,连动也不能动,只会成为累赘。况且“宁可玉碎,不能瓦全”我觉不会向他们屈服,丫头,快走吧.”
赵云瑾知道凭她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带着他逃走。低头颔首道:“丁伯伯,再见。”
转身,在衣柜里找到凹处,一按,衣柜后出现一个小门。赵云瑾转头向床边望去,看着老者苍白的神情,低声道:“保重。”关上柜门,起身离去。
老者望向赵云瑾离去的放心,眼角滑下一滴泪。
过了一会,老者的房门被人踹开,黄元进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十分虚弱,嘲弄道:“丁宏,你要是乖乖将安平玉交出来,我会高抬贵手放你儿子一码。”
丁宏怨恨的盯着黄元,愤恨道:“怪我识人不清,竟没即使铲除异己,才让你这种小人得逞。拿我儿子威胁我,我丁家都是忠义之士,绝不与小人同流合污。你们要的东西,我早就烧了。”
黄元笑道:“忠义之士,你是开国大将,与太宗一同平定天下,可太宗登基之后根基稳定,对你有所忌惮,一直暗处打压你,以防你拥兵自重。你不还是告老还乡吗?独创棋周门,哈哈哈,不也是个不入眼的江湖门派。”
丁宏听见他如此说,放生大笑,“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说完就被暗器入喉而死。
黄元抚了抚手,摇头道:“冥顽不灵。”
赵云瑾顺着密道通向山脚下,出来后奔向顾林他们所住客栈。进入客栈,赵云瑾看见谢意,问道:“顾林呢?”
谢意带着赵云瑾上楼来到顾林的房屋中,顾林刚一换完衣服,房门被人打开,一转身看见赵云瑾,急忙上前道:“我听说山上着了火,你在火势中已经尸骨无存了。”
“尸骨无存,赵云瑾想到荀阳,心里一阵伤心。强忍不适道:“是我丫鬟,代我赴死。山上已经很危险了,老门主也落入歹人之手。我现在身受重伤,连轻功都用不起来,恐怕劳烦二位要送我回玄都门一趟。”
顾林想到她为自己受的伤拿,沉声道:“好,。”
谢意看着赵云瑾伤心的样子,慢声开口道:“沈姑娘装作男子吧,眼下你已死,被人认出就麻烦了。”
赵云瑾也想到了,对谢意道:“多谢谢公子为我考虑,劳烦谢公子为我准备一身衣服,”赵云瑾看向顾林,“明天就出发,如何?”
顾林点头,缓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