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遇龙在心里冷笑:什么人呐?他们家总把头当初只是恰好碰上,出于礼貌祭了一次何家那位早逝的小姑奶奶而已,可从未认过他们。都是这家人自己嘴上认得亲,得了些好处后不知道低调安分,反而不知足,早就让这位心生不满,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把他们打回原形罢了,看起来今天应该是个好机会。
如果识相一点儿的话立马闭嘴走人,以后靠着手上有的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够了,再不识时务,可就真要当场倒霉的。
何天骄感觉到了情况不对,想要拉住自家人。何五爷这会儿算是有点儿觉悟,偏偏现场另外一个何家人就跟何五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子。这会儿何宝保见到了潘鹤荣,带着满脸的巴掌印委委屈屈地跑了过来,嘟起了嘴巴娇声哭诉:“表哥!表哥……你可算来了,有个王八蛋欺负我。”
潘鹤荣微垂双目,半点儿余光都没给他。
高遇龙懂他的意思,拎小鸭儿似的一把揪住了刚刚跑过来的何宝保:“何先生如果不会管教令郎的话,我可以替您管一管,尤其这张嘴,实在没分寸。”
何宝保扭着肩膀唉唉叫着喊疼,听到高遇龙那带着几分戏谑与警告的话,还没能第一时间认清楚局面,仍在眼巴巴地向潘鹤荣求救:“表……”
“闭嘴!”何天骄厉声呵斥了他。这位女士用一种沉静内敛又知书达理的态度向潘鹤荣微微弯了下腰,又回头教训自家兄弟:“在外不要任性,叫总会长!”
这话听上去挺识大体的。‘在外叫总会长’,那在内呢?另外她一句话把何宝保刚才的逾越说成了任性,而这位何小少一贯给人的印象就是任性,她都这么说了谁真与他较真儿?
何宝保在家里家外就是个小霸王唯独一个何天骄能镇住他,虽然不情愿却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出声。只是到底心中不服:明明就是他表哥,他凭什么不能叫了?
潘鹤荣旁若无人地进了包厢,看到首席上坐着的正在努力干饭的自家小子,瞧他干饭的架势就知道他没委屈自己,心下稍稍满意了些,自动走到他身边剩下的空位置坐了下来。
谈骏没正眼瞧他,却懂得怎么在他面前告状:“金子,受伤的人呢,送到医院了吗?”
金子他们从潘鹤荣到来就乖觉地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僵着身体直直地站着:“已经到了,应该没什么大碍,您放心吧。”
谈骏转了下面前的转桌换了几个菜色,接着吃,边吃边说:“怎么能叫没大碍,都伤成那样了……你们有医疗保险吗?”
金子这才听懂他是在变相告状,慌忙看了一眼自己师父和潘鹤荣,结结巴巴地回道:“有,有的。”
潘鹤荣轻声开口,表示自己都知道了:“不会亏待自己员工的。”
乖乖,有幸得见这一幕的人纷纷在心底惊讶不已。金子他们这些保镖们对谈骏的印象却是更好了,谁不希望自己卖命的对象也能把他们放在眼里?连高遇龙心里都在为谈骏这一举动点赞。
——不怕事,又能平事,比他打过交道的好些少爷公子们都像样子。
现场也就剩下个金裕丰有点儿云山雾绕,还半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塔地吃着菜。他后背受了点儿小伤,但他那老爹愣是不让他去医院非得让他留下陪客,好在那是皮外伤,有衣服挡着没伤多狠,酒店有人给他临时处理了一下。
金格全在门口站着拼了命向他儿子打眼色:站起来啊,臭小子!可惜臭小子天生少根筋,哪怕他老爹眼皮都抽筋了也没读懂当爹的辛苦传达的意思。
室内室外全部人注意力都放在了潘鹤荣的身上,心思敏捷的大概猜出了谈骏的身份,没瞧着那位大当家的眼神儿一直停留在那漂亮小子身上吗?
究竟是哪家的少爷有这等手段能在这位面前争到些地位?
何家三口个个瞪大了眼珠子,尤其何宝保,两条眉毛都快竖成直线了,脸色隐隐发青,显然气得不行。怎么可以有人能坐到那位的身边?怎么可以?凭什么?
相比较形色外露的父亲、弟弟,何天骄要更沉着些,然而眼角那一分落寞多少暴露了这位大小姐与其弟弟差不多的心思。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他们何家从上到下从前几辈到这一辈,一直在做的美梦就是能与潘氏联姻,最好是直系那几家的人。这不是他们家上一代出了个人物给他们创造了个机会,何五爷的野心一下更大了,竟想直接与潘氏直系本家‘亲上加亲’,从很久以前就极力想把他的女儿何天骄撮合给潘鹤荣,后面得知那位不喜红妆后连自己唯一儿子也舍得送出去。
何宝保自觉自己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做着有朝一日能够与自己小姑姑历经千难万险才生出来的那位总把头亲上加亲的幻想。
大概是何宝保的视线太过直白,谈骏很快就觉察到了,这才抬头瞅了他一眼,见对方一副恨不能吃了自己的表情,再一看他时不时瞟向自己身边这人的视线,有点儿回过来了一些味儿。
谈骏做了个事后让他颇觉幼稚的举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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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变相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