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程斐笑眯眯应道。
汤池中的水依然在“汩汩汩”地沸腾，碧色几乎不可见，皆成了鲜艳夺目的红。
天道小奶狗几不可闻地在程斐脑海里叹了口气。
但程斐还是很淡定地熬完了修补灵脉的一天一夜。
跟在程斐身边的幼苗见她从汤池中起身，偷摸蹭到池边，根系扎进里面“吨吨吨”牛饮了几大口，直到池中的水重新变回淡淡的奶白色，程斐才把它提溜起来甩了甩，似笑非笑：“喝饱了？”
“叽～”幼苗偷吃被抓个正着，讨好地拿叶片蹭了蹭程斐的指尖。
禾光此刻正缩在屏风后面回避，听到幼苗“叽叽”的声音，抓着屏风气急败坏道：“这小鸡仔又偷跑去师姐身边，也不知羞，迟早有一天我要宰了它！”
因为幼苗的叫声跟鸡仔差不多，于是禾光直接称呼它为小鸡仔，足可见有多不待见这株在葱聋秘境引发腥风血雨的“宝贝”。
程斐拿指尖勾了勾幼苗缠上来的叶片：“这么贪吃，小心小命不保。”
幼苗才不怕禾光，再蹭了蹭程斐，就“哒哒哒”地跑到禾光面前，还特地摇摆着跳了段舞，小模样别提有多开心。
禾光终于忍不住，一把伸手攥住幼苗，阴森道：“师姐，还是把它炖了吧。”
幼苗落在禾光手里，“叽叽”地嚎了两嗓子，禾光才把它给放了，结果放它一落地，幼苗就往程斐那儿冲，被禾光大手一捞从地上又抄了起来：“嘘。”
程斐之前在葱聋秘境已经到达了筑基四重，后面在出葱聋秘境前又引动紫府中储存的庞大灵气，短暂达到筑基巅峰的灵力，而眼下在修复好灵脉之后，竟隐隐有直接冲击结丹境的趋势！
禾光挥手落下大堆极品灵石，再次补充程斐周遭的灵气，幼苗见此情形，只微微摇晃着枝叶，懂事的没有出声。
程斐也没料到居然突破的这么猝不及防，她沉下心神，却不是为了直接突破到结丹境，而是拼尽全力压缩着体内灵力，尽量避免突破。
虽然是“小号”重练，但该有的高要求却不能少，如果她直接突破，虽然境界上不会有大问题，但灵力基底却会虚浮，不够夯实，未来越往后晋升便越难。
程斐额上有滚滚汗珠滑落，紫府中的灵力化作漫天暴雨倾倒而下，落在地面汇聚成汪洋，有滔天巨浪拍打着旋转成飓风，在紫府中发出怒吼声，势要让程斐不结丹不罢休。
程斐的灵识虽然强大，但在紫府中对抗天道的自然法则，却如一叶扁舟般，孤零零的在狂风暴雨中，仿佛随时都会被颠覆。
然而程斐没有放弃，依然坚持着用灵识梳理紫府中的灵气，并尝试将多余的灵气排出体内，这造就了程斐身侧出现了两个截然相反的漩涡——
一个由外而内，裹挟着灵力想要进入程斐体内，一个由内而外，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化成实质。
地面的青石砖在这两种相反的情境下已经化作了齑粉，程斐左半边衣袖和长发无风自动，右半边身子却承受着浓重如逾万斤重的威压，厚重得无法动弹，纳成法印的右手虎口开始皲裂，渗出血迹。
禾光看得瞳孔一缩，紫到近乎黑色的魔气自体内丝丝缕缕溢出，就在他忍不住要强行出手替师姐遏制住体内两种走势的灵气时，幼苗的苗尖“啪”的一声甩在禾光手上，不痛，但禾光却浑身一个激灵，从隐隐失控中回神。
却见幼苗不知何时回到了程斐身边，绕着程斐试探地走了两圈，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角度，终于——
“啪叽”！
寻常用来模拟人类走路的根部扎进程斐右手沁出血迹的虎口处，诡异地往里扭动延伸……
“你敢！”禾光看到这一幕，眼睛红了，他伸出手向幼苗抓来，指尖缠绕着森森魔气。
被程斐止住了。
“我没事。”
她抬起左手抚了抚还种在她右手虎口处的幼苗，感觉有点新奇：“它在吸收我紫府中储存不下的灵气。”
幼苗舒展着枝叶，对于程斐的抚摸，它显得很开心。
见程斐确实没事，禾光眼中的红色慢慢褪去，但看向种在程斐身上的幼苗仍难掩厌恶，这种东西实在太像那种吸附在人/植物身上，靠他人体内的养分来养活自己的菟丝子，实在太恶心了。
等程斐体内难以遏制住的灵气被吸收得差不多，禾光上前一把将它薅了下来，望着幼苗餍足得软趴趴的枝叶，还有根部带出来的一抹血色，禾光皱眉，毫不留情将它封印起来：“这东西太过邪性，不好直接留在师姐身边。”
幼苗被封印在光圈中，迟钝地“叽”了一声，叶片捶打在封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见禾光不为所动，幼苗叶梢上沁出晶莹的水珠，连带着幼苗尖尖委屈巴巴的。
程斐手指勾了勾，把它从禾光手里拿回来，隔着封印点了点幼苗尖尖：“小鸡仔很厉害呢，能吃我不要的东西。”
“师姐。”禾光不满地喊了一声，如果她要是被这株幼苗弑主，用诡异手段伤到可怎么好？
程斐也朝禾光招了招手，“师弟，你来。”
她伸出还是小小的手腕，搭在禾光掌心上：“我现在很好，别担心。”
“之前不知道他们抢它干什么，但我现在大概知道了。”程斐意有所指。
禾光全然不管这株幼苗如何宝贝，他先仔细探查了程斐体内的灵脉，确认程斐稳定在筑基巅峰，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回程斐：“除了吸食灵力，还有什么用？”
程斐笑眯眯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幼苗，叶片上悬挂着的露珠晶莹剔透，将落未落的模样，“小东西就放在师弟你身边吧，切记，不要把它养死了。”
禾光正怕这幼苗会伤害到师姐，现在师姐肯开口放在他身边，他求之不得：“好。”
“还有件事，”程斐沉吟了会儿，道：“我如今实力不稳，最好还是在修真界中修行，稳固体内灵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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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筑基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