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英琳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冷酷无情的面容,瞬间翻了脸,“你冷血无情,你可还知道……”
洛英琳指责的话刚说出口,就被侍卫按住,堵上了嘴,只剩下哼哼的声音。
顾冽迈着步子朝寝房方向走,洛英琳试着叫喊几声,被死死按住他肩膀的侍卫压着送回了住所,这次还多了看守的侍卫。
她愤愤不平的咒骂几句,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孝道,转念想到还被关在大牢里的洛泽信,恨铁不成钢的捶在案桌上。
顾冽回寝房时路过小拱桥,月色洒进湖中,鱼儿悠闲自在,一轮明月倒映在湖心,他弯了弯唇,朝前走了两步,停下脚步望向湖中,“鱼养的不错,赏。”
洛羽一脸稀奇的偷偷打量顾冽,他家主子今日是怎么了?他也往湖中多看了两眼,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啊。
“你回来了。”元宜欢抬头看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笔,宣纸上是一幅淡墨画。
顾冽将人抱在怀里,头压在她肩膀上,浅浅笑着,“欢欢,明日我们去郊外怎么样?”
元宜欢转头看他,男人唇角勾着笑,眉眼温柔,她笑着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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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朗气清,微风不燥,顾冽和元宜欢早早的便出发,郊外人少清静,空气格外清新,深有一种平和闲适的氛围。
元宜欢手里拿着各种颜色的花,芬香雅淡,她低头嗅了嗅,花香沁人心脾,少女笑容灿烂。
湖边顾冽和洛羽正在搭烤鱼的架子,仅仅是看着,他的唇角就情不自禁的扬起,她今日穿了件青白色的长裙,发上仅有两支碎花簪子,简单大方,“欢欢。”
元宜欢小跑两步,将采来的花往他面前递了递,“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比不得欢欢。”顾冽笑着夸她。
元宜欢扬了扬下巴,“当然没有我好看了。”
顾冽宠溺的笑,赞同的点头,在他眼里,这些花远不及她。
男人一直含笑望着她,元宜欢渐渐升起了几分羞涩,眼睫轻轻颤了颤,将花往他怀里一推,“送你了。”
顾冽瞧着小姑娘脸颊染上绯色,不好意思的转过身背对着他,他轻笑,将她转过身,微倾身子和她平视,“害羞了?”
“怎么可能?”元宜欢满脸不可能的表情,若是她脸蛋没有那么红,直视着他的眼睛说这话,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顾冽配合的点头,“嗯,没有。”
元宜欢停直了腰板,可顾冽太高,她踮起脚也不过刚到他下巴,从气势上就弱了几分,“你弯腰。”
顾冽听话的再次倾身,满脸温柔,似乎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纵容的答应。
随着他倾身,两张脸的距离不断缩小,淡淡的花香萦绕着,元宜欢心跳加快,脸颊也更红了,她极轻极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睁着圆润的眸子看他。
顾冽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点诱哄,“要不要再亲一口?”
元宜欢神色认真的望着他,半晌没有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她快速的又亲了一口。
小姑娘睁着双圆润的眼睛望他,也不说话,看起来乖软又漂亮,他一手扶着她的脑袋,作势便要吻她,被一只白净的手挡住,他吻落在小姑娘的手心,笑道:“不给亲?”
元宜欢摇头拒绝,还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复杂的盯着他的脸。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欢欢在想什么?”顾冽实在猜不透小姑娘的心思,坦白的问她。
元宜欢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心里默默得到一个结论,不是她容易害羞,是他脸皮太厚了,都不会脸红。
她不知如何回答,朝他笑笑,一溜烟跑了。
顾冽在身后嘱咐她,“别走太远。”
她也没有走多远,提着裙摆坐在树荫下一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朵蓝色小花。
顾冽拿了点心过来,坐在她身旁,“早膳没有吃多少,先吃点点心,等下午膳就准备好了。”
元宜欢咬了一口桃花酥,抬头望了望天空挂着的太阳,眨了眨眼睛,惊喜的开口,“顾冽,你看那朵云,在对我们笑。”
顾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远望,那朵云刚好弯成两个弧度,像极了弯弯带笑的眉眼,下方又恰好有一大团白云。
他从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如今看着,竟觉得十分好看,天好,云好,人好。
他看着元宜欢兴高采烈的指着天上的云,眼里只剩下她的模样,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有她在身边,他的生活才变得生动有趣,这样的珍宝,是他要一辈子守护的。
午膳过后,元宜欢犯了困,她往日有午睡的习惯,今日又玩闹了许久,精力不济,懒洋洋的依偎在他怀里,“顾冽,我要睡觉了,你不能让我摔下去。”
“放心睡吧。”顾冽倚靠着树干,紧了紧搂在她腰间的手。
午后的阳光炽热的照射着大地,他们所在的是颗百年大树,枝叶繁茂绿叶成荫,偶有清风拂过,悠闲自在。
元宜欢很快就睡着了,有顾冽在,她也不害怕会摔下去,少女睡颜恬静,乖软的模样像极了酣睡的猫儿。
顾冽下意识放轻了扇扇子的动作,长指挑起她被吹乱的碎发,替她整理了下,少女脸颊软嫩,触感极佳,似是被打扰了,她不高兴的轻皱眉心。
顾冽收了手,柔声道:“睡吧,不闹你了。”
相比这边的悠闲安静,公主府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五皇子元牧容来公主府上找顾冽,守门的小厮告诉他顾丞相和公主出城了,不在府上,他不信非要亲眼看看,小厮左右为难又不敢拦他。
谁知他在府上见到了来找顾冽求情的洛韵,以为她是府上的丫鬟,青天白日的将人拖进了屋子,等下人发现的时候,洛韵上吊寻死,若非太医来的及时,只怕性命都保不住。
元牧容衣衫半开的坐在床榻,冷眼瞧着空荡荡的房间,整了整衣裳离开公主府。
洛韵到了黄昏时才醒,迷茫的看着头顶的纱幔,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绝望的闭上眼睛。
元宜欢推开房门,床榻上的人睁着眼睛,目光空洞无神,她走至床边。
洛韵眼睛酸涩,瞪视着她,“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并非。”
洛韵却不信,她满身的恨意,眼神阴狠,“那你来做什么?”
“一日三餐,别耽误了。”
洛韵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侍女手中端着饭菜,她冷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顾冽已经为此事进宫了,会还你一个公道。”元宜欢对她道。
洛韵久久未言,她从未想过顾冽会为她做主,去讨公道,她愧疚的垂下头,想到洛英琳的吩咐,她更是羞愧难当。
“先吃饭吧。”元宜欢让侍女将粥递过来,洛韵撇过头,她没有胃口。
她父母双亡,被洛英琳领回了家,给了她身份,却不曾请人加以教导,她不敢违背洛英琳的意思,一直受她摆布,身世坎坷。
洛韵沉默很久,嗓子干涩难忍,声音沙哑,“我祖母的心思你应该猜到了吧?”
她抬头看了眼元宜欢,又垂下头,不知是跟她说的,还是跟自己说的,“她仗着自己是顾丞相的祖母,想要荣华地位,顾丞相怎么会任由她摆布,于是她想要把我塞到公主府去得到顾丞相的青睐,从此富贵荣华不断,简直是痴心妄想,顾丞相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最后这句她声嘶力竭的吼出来,喊破了声,“我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只能任人摆布,可我不甘心,我也不想耍那些肮脏手段啊。”
“世上之事,岂会事事圆满,待你调养好,顾冽会送你离开京城,日后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可以。”元宜欢让侍女将粥送上来,“身子要紧。”
洛韵看着眼前的粥,认真的看她,“你不恨我吗?”
“我为何要恨你。”元宜欢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洛韵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无声的接过碗,大口的吞下去。
顾冽回来时已是深夜,元宜欢还未睡,支着脑袋发呆,见他进来,快步过去,“怎么样?”
顾冽沉吟片刻,“皇上让洛韵入五皇子府。”
“怎么会这样?”元宜欢惊愕的看着他,元牧容那样生性放荡的人,若是嫁给他,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皇上已经下令了。”顾冽看着她,眸光深沉。
“这如何能成?”
“五皇子派人去牢中找到洛泽信,洛韵入了五皇子的府,他救他出来,洛泽信自然答应了此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洛泽信应下这件事,旁人也不好反驳。
元宜欢一脸郁色,她同情洛韵的经历,若是能帮她摆脱受人掌控的困局,她自然是乐意的,可如今……
“洛姑娘在这里做什么?”青蕊端着热水进院子,看着门口的洛韵,问道:“洛姑娘是来找公主的吗?”
顾冽和元宜欢推门出来,她不知道她站在这里多久,又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