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祠堂里,沈子真一下又一下的抽着浑身是血的沈如京,“你个贱种,你弟弟为什么还没醒过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爹,弟弟他是丢了魂了,我很快就会把他的魂魄找到的。”
听他这样说,沈子真的气并没有消,“别动你那些歪心思,即使如昼不在了,家里那些产业也轮不到你这个贱种。”
一旁的沈夫人似乎看不下去了,她期期艾艾的拉住沈子真,“夫君,我们还是给如京一些时间吧,他也是疼弟弟的。”
沈如京闻言似是活过来了一般,“是啊,母亲,您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疼如昼了。”
沈子真闻言就是想给沈如京一巴掌,被沈夫人拦住了,沈夫人冲着沈子真摇摇头。
“如京,母亲相信你的。”
姜临春家里还是一副鸡飞狗跳的样子,姜花花和姜团团非常喜欢这个鬼朋友,和沈如昼做了很多很多游戏。
沈如昼做鬼之后就没觉得累,他从没有玩得这般畅快过。
于是一鬼两猫狼狈为奸,姜临春和静客真的烦不胜烦。
“长归,沈家还是没来人么?”
见李长归摇头,姜临春吐槽道,“这是不是亲生的啊。”
说完又觉的这样说不好,他改口道,“抱来的也该来人了,怎么沈家人对自家孩子这么不上心。”
姜临春吐槽完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他连忙让李长归去开门,这个沈如昼他是一刻钟都不想他待在这里了。
和姜临春想象的不同,是褚锦池带着沈如京过来的,沈如京看起来很是虚弱,不用想也知道他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但是姜临春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沈如京有手有脚有能力,他要是不想在定波城,去哪里都能活,沈家困不住他的。
他自己愿意留下来,就要自己承担留下来的后果。
可褚锦池不这么想,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沈如京如何如何不容易,还拉着沈如京给静客道歉。
姜临春不知为何只觉得厌烦,这事和沈如京没有关系,他本来也没想为难沈如京。
快速的把人打发走之后,姜临春终于松了一口气。
静客看着他这样,“怎么了?”
他给姜临春按着太阳穴,“要是不耐烦应付他们,直接打发走就行了。”
姜临春摇了摇头,他应该知道的,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姜醉蓝和姚月寻。
“静客,我们去姬百川家中拜访一番便回向明城吧,还要给姚棠找三七呢。”
静客点头,“等过几天我们就回去。”
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等再次回到向明城已经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
定波城褚家,褚少远和褚少湘看着榻上伤痕累累又昏迷不醒的女人犯了难。
“贤侄,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她被人夺走了本源之力,我们也爱莫能助。”
褚少远没有说假话,所有的仙植都有自己的本源,本源被夺走,想要再生难如登天。
即使是能化形的仙植,也不能幸免。
苏和安听后一阵难过,如果连褚伯父都束手无策,那么姑祖母是真的没救了。
苏和安强撑着给褚少远他们道谢,“多谢两位伯父,侄儿明白的,我早已花重金在拍卖了贵府的灵液,可还是治愈不了她,想来这也是命吧。”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床上的女子。
褚少湘心中不忍,“贤侄不妨在我家住上几天,家中药物不缺,你们住在这里,她也能舒服点。”
苏和安没有拒绝,就此住了下来。
褚淮池和褚锦池是与苏和安自小一同长大,只不过后来苏和安到处游历,回定波城的时间渐渐少了。
褚锦池有心想安慰几句,却被褚淮池拉住。
现在与苏和安说话只是给他添负担罢了。
褚锦池也没非要往上凑,他最近也焦头烂额的,沈如京的伤似乎越来越重,祝大福也不理他,褚锦池实在没力气再去关心其他。
祝大福最近倒是一直拉着姜临春喝酒,祝大福不愿意静客跟着,静客也好脾气的留在家中。
他一个恩爱幸福的人才不会和一个单身男人一般见识,姜临春可从不会因为别的男人和他争执。
静客在家中沾沾自喜,在外头喝闷酒的祝大福却愁言难叙。
“临春,你说他怎么就不懂呢,那个沈如京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他如果不是褚家的二少爷,你看那个沈如京会搭理他?
为了这样一个人和我吵,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临春!喝!”
姜临春与祝大福喝了几天,知他心中苦闷,可这种事情外人总是不好插手。
于是姜临春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和前几天不一样的事,这次喝到一半,褚锦池过来了。
姜临春见他过来,马上就要走,只不过被祝大福一把拉住,“干什么他一来你就要走,他算个什么东西能碍着我们喝酒。”
祝大福长得清秀干净,一身小少爷的骄纵之气,只是以往在褚锦池面前从不显露。
可他现在不高兴了,管他什么褚锦池,祝大福才不想此后。
他堂堂祝家大少,长得漂亮又大方,多少人喜欢他,还能缺了一个褚锦池?简直笑话。
姜临春被拉住,也只能坐下。
他有意缓解两人之间的氛围,“锦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不过来找我们。”
褚锦池只盯着在那里醉的不轻的祝大福,“家里来了个朋友,我一直没机会出来。”
祝大福闻言更是冷笑,“褚二少朋友真是多,不仅有一个我见犹怜的沈如京,这又来了个新的。”
他说完也不理褚锦池,“临春我们继续喝。”
褚锦池却一把攥住了他拿着酒杯的手,“只是朋友,他家中仙植受伤,这才来我家治疗,我这几日一直在炼药,根本没空做别的。”
祝大福一把推开他,“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褚锦池,“你认识的,就是和安,苏和安你忘了么?他家有棵柳树精。”
祝大福听着这个名字,勉强从小时候的记忆里挖出一个看着一本正经的小男孩,他勉强相信了。
“你没骗我?不是和沈如京那玩意在一起?”
褚锦池对祝大福的话一个字也不敢反驳,“是,我一直在家呢。”
祝大福这才勉勉强强的愿意搭理褚锦池,“那你给我倒酒吧。”
祝大福理所当然的命令着,仿佛褚锦池是他的小厮一般。褚锦池却像是得到什么恩赐一般,高兴的为少爷布菜了。
姜临春看他两人又和好了,又提出告辞,这次祝大福没有再拦。
只是姜临春突然想到褚锦池刚刚说的那个朋友,姓苏,家中还有个柳树精。
姜临春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巧合的事,向明城的苏思淼有一棵柳树精,定波城的苏和安也有一棵,而恰巧苏思淼的老家就在定波城。
没有犹豫,姜临春提步去了褚家。
褚家人对于姜临春的到访有些惊讶,姜临春这才发现自己就这么来了有些冒昧。
可褚少远不是个喜欢纠结这些事的人,“道友这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姜临春说他想看一看苏和安家中的仙植,褚少远有些犯难。
“不瞒道友,这位姑娘只是在我家养病,我倒是不好直接做主。”
姜临春也觉得在理,“那你帮我问一问那位姑娘,是否认识一个叫苏思淼的人。”
褚少远闻言便打发人去问了,只是那柳树精一直昏迷不醒,要问也只能问苏和安。
只是听到苏思淼这三个字,褚少远和褚少湘都觉得熟悉,却没想起苏家是不是有人叫这个名字。
被叫去跑腿的小厮很快便回来的,只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一直在看护仙植的苏和安也直接过来了。
一阵问好过后,苏和安直接问向姜临春,“前辈认识我家叔祖父?”
姜临春点了点头,褚少远和褚少湘却一头雾水,“和安,你家哪位叔祖父叫苏思淼,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苏和安和他们解释,“是苏斯毅叔祖父,在去了向明城做了司空之后,他便改了这个名字了。”
褚少湘闻言了然,“原来是毅叔,我记得他走了之后便很少回来了,我们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见苏和安真的是苏思淼家的后人,姜临春更确定了褚锦池说的就是柳月。
在外遇到向明城的人,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我是姚白英的师叔,在向明城见过柳月几次,带我去见她,她是怎么受的伤?”
苏和安在姜临春提到苏思淼的时候就已经信任他了,又听说他是姚白英的师叔,更觉得他亲近。
白英姐姐可是叔祖父带大的人,算是自己的姐姐。
“师叔,柳月她是因为救我才被人暗害,伤了本源,都是我不好,害得她受如此重的伤……”
快到柳月居住的地方,远远的姜临春就问道一股很浓的药味,走进一看,是褚淮池在熬药。
褚家一家确实都是赤诚之人。
没有多耽搁,姜临春直接走到柳月的塌前,伸手为她把脉。
苏和安看着姜临春越皱越深的眉毛不敢说话。
良久,姜临春松开了柳月的手。
姜临春,“淮池,你去我家把秀容叫过来。”
褚淮池听到姜临春的话没有耽搁,立刻走出去了。
姜临春在屋里一言不发,谁也没敢开口问什么,苏和安着急的不行,刚想开口便被褚少远拉住。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静客便赶了过来,他还是那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褚淮池小跑着都赶不上他的速度。
苏和安不明白姚白英的这位师叔为什么执意要等一个眼盲又修为不济的人,可见到褚家人都对他很恭敬便也不敢造次。
“师叔……”
苏和安刚想开口,便看见姜临春对着静客说了一堆。
“柳月身上的伤留下的气息很像我,你看看是不是。”
静客一时间没能明白姜临春的意思,可当他亲自为柳月把脉时,这才发现不对。
不是像姜临春,而是像息魂族,有息魂功法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