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春和静客带着两只猫出发了。
临走时,姜花花和姜团团特别不放心李芳芳,李芳芳也舍不得她们,请李夫人帮忙给她们准备了很多衣服、吃食和玩具。
东西太多了,可是两只小猫一样也不愿意放在家里。
见状,李夫人直接给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这下姜临春更没有什么理由少带小猫的行李。
可自从决定了坐马车,不光是小猫的东西,连姜临春二人的东西都被李夫人准备好了。
不仅如此,李夫人还让她的儿子,那位李家大少爷李长归给他们当车夫。
本来是郭小宝想做这个车夫的,可她刚新婚,被李夫人一票否决了。
就这样,一行五人出了向明城,朝着定波城驶去。
姜临春和姜团团第一次出了向明城的地界,对外面的世界新奇不已。
静客一直在闭目养神,调整内息。然而姜花花却一副神气的样子,她可是去很多地方玩过的。
姜临春觉得姜花花很碍眼,趁姜花花不注意把她的毛揉的乱七八糟。
姜花花生气的到一旁舔毛去了。
傍晚,一行几人行驶到一个村落,眼见太阳要落山了,几人决定要在此地借宿一晚。
在说明来意并掏出银钱后,姜临春几人受到了这户人家热情的款待。
这户人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见李长归给的银钱不少,好酒好菜的给他们端上了许多,还给两只猫准备了几条小毛鱼。
那老汉还一直陪着和他们说话。
李长归是个大方的性子,很快就和老汉熟识起来。
“大爷,你是说你们岁丰城里现在闹了起来。”
赵大爷一拍腿,“可不是!年轻人你是没见过那场面,那几家人现在是天天对着骂,在街上都能听得见。”
“就为了那点家产?”
李长归家中兄妹三人,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产业。大家有的都差不多,兄妹感情也好,还从没听过谁家分家产分的头破血流。
赵大爷听他这话可不乐意了,“那家产可是不少啊,岁丰城里有一整条街都是他们家的,那钱员外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户。”
姜临春听见富户这两个字,微微挑眉。一旁的静客还在沉浸的听故事。
“那个钱员外可是个好人,他家里爹娘走的早,底下弟弟妹妹也还小,他就跑到城里来给人家搬货,硬是把几个弟弟妹妹养大了。
城里一个姓刘的富户看他踏实肯干,就把家里的独女嫁给了他。
自从他成了婚,那富户家里的产业在他手里越来越多,只可惜那刘小姐身子不好,一直没能给他生下个一儿半女的。”
李长归听到这,不由问道,“那这钱员外是纳妾了?”
赵大爷一听就更激动了,“这个钱员外可是个知恩图报的,知道岳家看重他他才有今日,即使刘小姐没能生养,这个钱员外也从没纳过妾。
这可是条真汉子啊!”
姜临春听了也点头,世人多忘本,何况是从一个农家小子一下子变成了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能不忘岳家提携之恩,这可真是条汉子。
说到这姜临春就疑惑了,“既然没能留下后人,那是谁在争钱员外的家产?”
赵大爷叹了一声,“刘小姐的父亲在几年前就过世了,她们刘家就剩她一个人,之后钱员外的弟弟妹妹就搬过来了。
钱员外突发急症死后,他的那些弟弟妹妹就开始争那些家产了,不光要争家产,还要赶刘小姐走呢。”
李长归听的目瞪口呆,天下竟还有如此离奇之事。
这钱员外的产业,说到底不还是刘小姐家的么,怎么来了群客人要把主人赶走呢。
第二天,辞别了这户人家,李长归继续赶路。
姜临春,“长归,前面拐个弯,我们去趟岁丰城。”
李长归闻言立马将马车转了个方向,可他还是有些不解,“仙师,我们不是要去定波城么?”
静客也不明白姜临春为什么突然改道。
姜临春,“去钱员外家,看能不能赚点银子。”
褚家治疗仙植的灵液是放在拍卖场里,价格定然是不低的。
静客感受到两只小猫睡熟了,悄悄往姜临春身边靠了靠。
不知为何他有种姜临春赚钱养家,他只要在一旁好好开着花的感觉。
这株万年的仙植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觉到被别人照顾,他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被填满的感觉。
看到静客在慢慢的往自己这边来,姜临春没动,仙君不仅美丽善良,人也单纯。
这样的仙君去了人多的地方,还不知会被什么人骗走。
他的眼睛还得是这样,看不见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姜临春拿出了那条发带,是那晚静客戴过的丝沙。
后来姜临春在上面刻了几个阵法,不仅有护阵还有杀阵。
他本想把这丝沙系在静客的手腕上。
可静客这双眼睛,太美了。
向明城的人知道他是秀容,是仙君,不会冒犯他,可外面的人呢?
昨晚他可是看到那老汉一家几口都在无意间看了静客好几眼,他们尚且是淳朴的庄稼人,都能察觉静客的美貌。
静客刚坐到姜临春身边,就感觉自己的眼睛被蒙上了一条丝沙。
他有些不解,姜临春是需要他做些什么吗?
可这里……
考虑到还在赶车的李长归,静客压低了声音,“临春……”
面前的仙君帮着丝沙还唤着自己的名字,他的声音低低的,仿佛害怕被人发现一般。
姜临春摩挲着他的下巴,指腹划过他的唇间。
学着静客的声音,姜临春也低低的说了声,“仙君,张嘴……”
美人十分顺从的打开口腔,却只尝到了饴糖的清甜。
姜临春此时的声音还是很微弱,直接贴在静客的耳边。
“仙君,我买的糖,甜么?”
不知为何,明明是很正常的问话,静客的脸上却一片绯红。
他想把自己挪回去,却被姜临春轻轻拉住。
“仙君在想些什么,糖不甜么?”
外面坐着赶路的李长归,静客不敢有半点动作,惟恐姜临春还要做些什么他难以承受的。
姜临春也没再闹他,就这般过了几日,他们终于来到岁丰城。
岁丰城也是一座热闹的城池,听那位老伯说他们这里的掌权者是是一位姓范的太守,其人刚正不阿,岁丰城在他的治理下一片祥和。
姜临春几人风尘仆仆,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
姜花花和姜团团跑到姜临春和静客的房间,喵喵的质问他们问什么不能一起睡。
姜临春看着一旁带着丝沙更显清冷的仙君,坏心逗弄着,“静客说他晚上听见小猫打呼噜睡不着。”
两只小猫如遭雷击,她们互相看了眼对方,是谁在打呼噜?
静客爹爹竟然嫌弃她们了。
姜花花和姜团团也不喵了,跑到静客身上一顿踩,然后就神气气的跑到隔壁房间了。
被小猫踩了一通的静客有口难言,他从来没说过这话,可姜临春说他说过了。
“花花和团团两只猫住不会有危险么,要不还是让她们回来吧。”
静客犹豫道。
主要他也想解释清楚,小猫睡觉没有打呼噜,他也没有嫌弃过小猫。
姜临春托着下巴看向静客,“有什么危险,会被狼叼走吗?”
姜临春的神识笼罩了整个客栈,这客栈里的人,别说是姜花花了,连姜团团都不是对手。
她们俩只是看着可爱,又不是真的弱小。
何况在那条小鱼项圈上,姜临春给加了许许多多的阵法,一般人想打姜花花和姜团团的主意,还真的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静客的其他感官在眼睛看不见之后更加的灵敏,闻见姜临春若有似无的呼吸声,静客慢慢走了过去。
昏黄的灯光下,一袭白衣的静客朝着自己走来,姜临春看着他弯下腰扣住自己的后颈。
没有拒绝,姜临春承受了静客的一吻。
“为什么蒙住他们,不是已经看不见了。”
静客看着还在憋气的爱人,“呼吸,姜临春。”
平复下来的姜临春靠在静客腰间,静客的手还搭在他的后颈。
姜临春抬头看着上方的静客,明明清贵绝傲宛若神祗的一个人,却被他染上了颜色,任他为所欲为,心意随他而动。
他抬手抚上被蒙住的那双眼睛,“仙君不要看别人,别人也不要看到仙君才是。”
听到姜临春有些失神的话语,静客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将头埋在姜临春的颈间。
随手扯下那抹碍人的丝沙,蹭了蹭爱人的鼻尖。
“谁也不会看到他们,但是你可以。”
翌日清晨,姜临春带着两只小猫来逛这里的早市。
岁丰城的饮食和向明城完全不同,姜临春对这里的甜豆花啧啧称奇。
两只小猫也被喂了她们从未吃过的咸粽子。
之后姜临春又打包了两份早饭便打算回去了。
两只小猫在前面跑着,姜临春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谁知异变突生,不知发生了什么,姜花花和姜团团突然间跑得飞快。
姜临春赶紧追上去,可一转眼两只小猫便没了踪迹。
姜临春心头一凛,随即运转便运转魂力隔空画了张寻踪符。
跟着寻踪符,姜临春能感觉到姜花花和姜团团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每次快要追上,又会被甩出一大截。
追赶中,姜临春快要把岁丰城走了个遍。
等他来到一个拐角,刚要转弯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临春?”
是静客,姜临春已经出去一个早上了,按理来说早就该回来了。
姜临春也停了下来,“姜花花和姜团团不知跟着什么跑了,我跟了一早上都没追上她俩。”
静客闻言也放开他的灵气在空中往前追踪,“是愿灵草,别担心,这两只猫在追愿灵草玩呢,没什么危险。”
姜临春闻言松了口气,随即他又想到愿灵草,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好像是之前从翠萍那拿来聚愿石的时候听过这愿灵草,只是姜临春并不知愿灵草是用来做什么的。
“静客,愿灵草是风属性的仙植么?怎么跑的这样快,为什么会出现在岁丰城里。”
静客沉思片刻,“这应该是一株千年的愿灵草,在听愿被调遣。”
姜临春听了静客的话,又想到他跟着这棵草跑了一早上。
“可能是有人调遣它探查岁丰城的事。”
静客点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能让年份那么久的仙植为己所用,大概率定波城的褚家人也到岁丰城了。”
姜临春没想到自己还没去到定波城,就能见到褚家人。
“他们不会也是缺钱花,所以来钱员外家赚钱的吧。”
一语成谶。
听说是定波城的褚家人到了,钱员外的夫人刘小姐赶紧请人上座。
刘小姐闺名绘琴,刚过而立之年,是一个十分有书卷气的女人。
刘绘琴待两位褚家的仙师喝完茶,这才慢慢讲起了自己的遭遇。
“不瞒二位仙师,我刘家家大业大,可自从父亲去后,整个刘家便只剩我一人。
我夫君单名一个良字,良郎在世时待我极好,我怜他兄弟姐妹在乡下许久不见,这才许了他们在我的宅子住下。
谁知良郎一走,他老家那些人却非说我刘家这些产业该是他们的。
我气不过将他们都赶了出去,谁知他们每日来我门前谩骂,我刘家已经成了整个岁丰城的笑话了。”
说着,刘绘琴捏着帕子在胸前轻轻一叹。
“若是二位仙师能为我解决此事。”
刘绘琴给了一旁的丫鬟一个眼神,只见一盘盘金银珠宝就如同流水一半被呈了上来。
“这些只是定金罢了。”
褚家这次来的是这代家主的长子褚淮池和他的堂弟褚褚锦池。
看到那一盘盘的金银,褚家兄弟这才明白,为什么家主一定要让他们兄弟俩亲自往岁丰城走一趟。
褚淮池,“不知刘小姐可有请贵城范太守主持公道?
我们在定波城也有所耳闻,范太守是个再刚正不阿的人,他可知道此事?”
刘绘琴揉了揉额角,“怎么不知道呢,不光知道,还开堂审了。
只是我与良郎成婚时是正常的男婚女嫁,并不是他入赘的我家,父亲去后,家业也是良郎一直在打理。
太守的意思是,若是按照法理,这些产业在我父去后确实是归钱家了,可他当时没判,我便知道这是给我留了几分余地。
他是想让我去找找良郎的遗物,看看他有没有在生前有所安排。”
褚淮池和褚锦池对视了一眼,这事有些棘手啊。
褚淮池,“不知范大人下次开堂是什么时候?”
刘绘琴,“就在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