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
这个声音,还是跟前两天朦胧中听到的一样,但是我的眼睛却依然无法睁开。只能在一片黑暗中朦胧的听着这个声音,但是意识却无法清醒。就像是有什么在告诉我,我现在还不能醒来。
当我从黑暗中醒来时,人还没彻底清醒,就先看到了站在床边低头观察我的岳桦。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观察了我多久。
看到我醒来望着他,他偏过了头并转身向桌子走去。“你的睡眠是真好,我在你床边站了这么久都不醒。可惜没说梦话也没梦游,不然我就能把你的糗样拍下来给班上的同学看看了。”
看出来他是想通过观察我的行为,争取获得更多的信息。只是很可惜,我在睡梦中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所以他现在所获知到的信息,估计也只有第一天我刚醒来时候,“我”所表现出“我”不是我的信息。除此之外,他也不会知道更多。
话虽如此,但今天已经是我恢复意识以来的第三天了。目前为止,除了昨晚与岳桦的相互试探让我明白,他已经知道“我”不是我外,对于其它信息我还一无所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岳桦的话。我在思考,我的时间还剩下多少,而脑海中依稀听到的“滴滴滴”声,是否也在向我提醒着什么。
“怎么不说话了,是睡了一觉傻了吗?哎哟,你现在可不能傻,你傻了的话我的忙该找谁帮呢。再说了,你不是还想知道你是谁吗?别告诉我,你以为睡了一觉就可以当我昨天说的话是假的了。”看我一直没说话,岳桦回头扬起嘴角,冲我笑着说道。这个笑,明明白白的刺破我的内心,也在毫无掩饰的嘲讽我。
“人倒是没傻,只是现在比较好奇你到底需要我帮什么忙而已。毕竟,我现在可是‘一无所知’呢,你说是吗?”对于别人毫无遮掩的恶意,即使我还心存试探。但是潜意识还是反击了回去。
“你说得对,只不过这个忙需要你的时候还早,还有的是时间。现在你大可以在这段时间摸索到你能摸索到的所有信息。当然,你摸索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毕竟我在需要你之前是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我只会在事情结束之后,‘事无巨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把你想要知道的告诉你呢。”
虽然我知道岳桦说的是真的,我自行摸索到的线索不一定是真的,甚至有可能还会混淆我的判断。但是我也知道,如果一切信息都要等待他来告诉我的话,那么他告诉我的,难道就一定是真的吗?
“你说得对。既然还有时间,不如你带我好好逛逛这里?不然你一不在,我可能就不知道迷失到哪里去了呢。”既然他有求于我,不如趁此机会,让他带着我好好的探寻更多地方,找出更多的线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没关系,我答应你。毕竟,游戏嘛,势均力敌才好玩。而且你太蠢的话,我就得考虑考虑,还需不需要你做我的‘队友’了。”虽然他说的话在贬低我,但是话里已经暗示他肯带着我出去了。而他的话也证明了,他现阶段的确很需要我,我是他的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既然答应了你,带你出去。那么麻烦你现在快去洗漱,我的时间有限,还有很多‘重大’的事情要做呢,就比如‘追’宋姝。再说了,难道你不想去见见系花,争取知道更多关于你自己的细节?虽然可能还是会被拒绝呢。”看出他的催促和眉眼间的不耐烦,我赶忙起身,拿着洗漱用品冲去了卫生间。
“建议你速度快一点哦,不然太晚了,你要约的系花又走了哦。”他又开始催促了,我立马加快了洗漱的速度。虽然知道他还是会等待,但是让他等太久耐心告罄的话,再次试探的话,他肯定也会闭嘴不言的。
“我们可以出发了。”擦好脸,把洗漱用品放回原位,我冲着桌边的岳桦说道。“好。”可能是我的错觉,在我回头对着他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瞬间恍惚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下变了。虽然只有一瞬就恢复了原先的嘲讽,但是我知道,他应该是心里一下想到了什么。但是这些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走吧。”岳桦率先迈出了宿舍,我也随后跟了上去。迈出宿舍门口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我回头望着那个宿舍门口,突然觉得一下离我好远好远。
“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跟上。”看见我半天没跟上,岳桦不耐烦的回头冲我吼道。
“哦好。”收回目光,继续跟上岳桦的脚步向前走去,宿舍永远被我们抛在了身后。
离开宿舍楼的时候,岳桦直接冲右边的小道走去,一语不发。见状我也没有说话,默默跟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小道两旁的绿荫,以及沿途遇见的男男女女,虽然明明应该很熟悉很有感触。但是我的脑海里,却只有一片空白,甚至除了岳桦、宋姝还有沈沫外,包括老班,所有人都是面容模糊,在我的脑海里留不下一丝印象。
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还是说,“我”是虚假的?
“又发什么呆?还要不要走了?”岳桦彻底不耐烦了,扭头冲我吼道。
我知道,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要不是因为计划,可能他已经把我撇下,彻底把我排除在外了。
我告诉自己,不管再有什么不对劲,都只能先憋在心里。现在只能先跟着岳桦继续走下去。不然他丢下我的话,我就只能一直在这里徘徊下去。徘徊?为什么我的心里会这么想呢?我边走边思索。
在心里做个假设,如果前面的路没有岳桦带领,那么我很有可能直接迷失。而若是后退的话,按我猜测的话,宿舍可能也回不去了,甚至很可能已经不存在了。那么现在的我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跟着岳桦继续往前走。至于宿舍为什么会不不存在,我想,只有可能是因为我跟岳桦再也不会再回来,所以这个地点被判定没有存在的必要,也就永远消失了。
就这么跟着岳桦,一直在小路上往前走去。我看着教学楼慢慢的出现在眼前,并离我们越来越近。
“看来,我们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呢。”岳桦留下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径直的往楼梯走去。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他肯定猜测到了很多东西。我要趁他对我还有耐心时,从他身上、话语中、对我的态度上,探索到更多的信息。
就这么一级一级的往上走,从低年级到高年级,穿过在楼梯间打闹的同学和拿着教案的教授。我们从人声鼎沸到彻底寂静。终于我们到了楼顶。
双脚站在天台的门口时,我没有开口。我本以为岳桦会带我去班级,或者去艺术系,那样我才能探寻到更多线索。但是没想到,他最终带我到了一个,我从没想到的地方。
我略过他,径直推开天台的门,往右边边缘走去,站在边缘我低头往下望去。本以为还会像刚醒来时一样,看到整个学校的全景和嬉笑打闹的人们。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站在天台边缘,我所看到的只有一片白茫茫。
除了白,还是白。而在白之外,竟然没有任何东西和色彩存在。
“原本带你出来前,我想着我们还有时间。我还可以在计划实行前做更多的事情,还可以继续试探你。但是没想到,原来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岳桦站在天台门口,冲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笑了一下,就转头在我眼前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当我听到“咔”得到一声时,我意识到门已经被他彻底锁上了。整个天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没想到,岳桦会把我一个人留在天台。更没想到,他把我留下之后,竟然还锁上了门。
我更没想到的是,事情会突然急转直下到这个地步。令我没想通的是他离开之前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时间了,什么叫又回到原点。
还有我刚才在天台边缘往下望的时候,为什么所望之处看到的除了一片白,再没有其它。
现在我看着整个天台周围,除了我,再没有别的人。于是开始了对整个天台的搜寻。我想着,既然岳桦最终把我带到天台这里来,肯定是有他的用意,他肯定是想通过这里的一些东西告诉我些什么。
通过一番搜寻,我在天台找到了几根似乎被暴力扯下的碎花布条、一本中间被撕下好几张纸残缺了的笔记本还有散落在整个天台各个角落被揉成各个形状的纸团。甚至我还在天台的墙面上看到了硕大的用奇怪的粉末写的“SOS”。
SOS?求救?谁在求救?在向谁求救?为什么会是在天台上求救?那奇怪的粉末又是什么?
我带着一脑袋谜团看向了被我放在左手边的碎花布条、正中间的笔记本和右边的我能收集到的所有纸团。
我先拿起左边的碎花布条开始查看,这些布条似乎是从衣服边缘被人为暴力扯下的,而且扯的人似乎用尽了全力,好像还受了伤,因为我在这些布条边缘还看到了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放下布条,我又看向那本笔记本,拿起笔记本翻开,让人失望的是,除了被撕掉的那几张残存着一些字迹,其它地方甚至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个数字都没有。
第一张残存的字迹只有一个字,是“你”;第二张字迹稍微多一些,依稀看出是“我没想到”这四个字;第三张和第四张都被撕得很彻底,什么字迹都没有留下,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五张第六张和第七张都是“为什么”,而最后一张只能依稀看到最右下方末尾的四个字“没时间了”。
“没时间了”,这和岳桦说的话一模一样。
到底是什么没时间了,是计划没时间了,还是“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看着最后那堆纸团,想着也许里面会有答案。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打开那些纸团,映入我眼帘的是“为什么”。没错,不同字迹的“为什么”,甚至不同的颜色、带着不同的痕迹。
所有的纸团都在质问一个问题,“为什么”。
我想,我似乎隐隐的摸到了答案,但是又仿佛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中。
而这个天台,还有岳桦,是会把我推向更大的谜团中还是会为我解开迷惑?
也许,现在只有等待,是唯一的办法。
等岳桦回来,等所谓的“时间”来临。
慢慢进入第一部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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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