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煊像是刚刚进屋,他边走边脱下外套,随意的拆下价值不菲的袖扣递给管家,随后优雅的卷起袖子。
他走到楚瞄一米距离后停住,亲切热忱的伸出手,“楚老师,你好。”礼貌客气的挑不出一丝错。
楚瞄:“你好,许先生。”
亲眼目睹,楚瞄的美貌更胜监控上的须臾一瞥。
发丝下的眼瞳明润清亮,眼尾泛红,像是抹了粉。一汪春水似得目光投来,很是讨好恶趣味满满的许少爷。
方才楚瞄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像只立与栖木的金丝雀,原本唧唧嘤嘤的叫个不停,却在新主人到来后却乖巧识趣的噤了声。
【妈耶!这里的小孩吃啥了,窜窜的长】
【没想到许家那么有钱,连杯温开水都不给我,喉咙好干,斯哈斯哈,我是哭干泪水的牛马】
【都说了大学生打工可以扣工钱,可以免费加班,但就是吃吃喝喝得伺候好。】
【把我们当祖宗供起来,许多大愿都不是事!】
短短几秒,楚瞄的心理活动比高峰路段的导航还要活跃,七拐八扭的,毫无章法。
许铭煊当场僵住,他极其确定楚瞄那饱满的如樱桃般的唇瓣没有张开,除了简单的问好外,他也在没有见过门牙往左属第三位的那颗可爱虎牙。
歪个话题,不是他有多在意,只是为了强调自己的确不是犯病。
他偏过头,看向老管家的双眸满是希冀。
一把屎一把尿把许铭煊喂大的老管家无比清楚这个信号。
只见老人用交握在腹部的手指比了个‘爱心锁链’,是两人从小约定好的手势。
老管家:是的少爷,今天你吃药了。
许铭煊放松下来,他没犯病,并且看样子似乎仅有他他能听到楚瞄的心声。
“许同学,可以放开了吗?”
楚瞄甩甩还被紧握的手,看在每月3万的工资上好脾气问。
【熊孩子是不是妄图蹭走我的护手霜?】
许铭煊冷哼一声,难道他许家少爷在楚老师眼里就是这么个抠门形象吗?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为自己正名。
许铭煊将另一只手从裤兜掏出,双手并用的把楚瞄的手包成汤圆馅,甚至还用上揉搓盘圆的手法。
【啊啊啊!我就知道是要偷我的护手霜。】
楚瞄微笑挣脱,但不断加码的力量上逃离失败。
许铭煊享受的读着楚瞄的内心,奇妙的感觉令他不舍放手,愈发用力揉着。
来路撞凉风,吹得楚瞄手心微冷,与自己的手温要低很多。
鲜明的冷热碰撞,好似生出一层黏黏薄薄的胶水,让许铭煊无法从连接中抽离开来。
楚瞄的手指柔软无骨,肌肤柔滑似上好的苏绸。
或许身子也如这般,他想。
许铭煊逐渐升起将楚瞄揽入怀中验证的荒唐想法。
直至楚瞄呜咽的哼了声,他才猛地回神。
低下头,楚瞄的虎口处已经在用力揉搓下透出薄红。
“抱歉楚老师,是我失态了。”许铭煊立刻放开,真诚的道歉。
楚瞄面上笑嘻嘻,善解人意的抽回手,“没事。”
【我看你不是失态了,是史泰龙】
许铭煊:……
为了补救形象,许铭煊思索半秒后想起楚瞄先前想要喝一杯热水,他下意识的往其后面瞄了眼。
茶桌上空无一物。
虽然老管家怠慢是他授的意,可少爷就是不讲理的王八蛋。
许铭煊不动声色的看向门口的管家,头次因为对方的知根知底而烦躁。
管家:……我又惹到他啦?
再耍怪脾气,今天的晚餐就吃他最恨的紫甘蓝西芹熏鱼沙拉。
发工资的是他爹,可不是这小屁孩的!
楚瞄后动着手腕,压下不满,“许少爷,请问您弟弟现在情况如何?”
他是许铭熠的老师,可不是这小气鬼的!
提到自己的弟弟,许铭煊闪过一丝不喜,但还是侧开位置道:“楚老师请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踏上旋转楼梯,铺满暗红色地毯的台阶发出沉闷的踩踏,像被掐出喉咙的野兽,发出哀鸣的短音。
许铭煊“我弟弟的情况想必你老师你已知道,比起教导,更多的是需要陪伴。”
说到最后,他意味颇浓的倪眼看着楚瞄,碎发阴影下的丹凤眼染上道不明的狡猾。
楚瞄点头,等对方转过头去便大翻白眼。
【难道许铭煊真以为我这文科生是来当家教的吗?】
许铭煊:……
读心术有时候也不好用。
来到三楼,
楚瞄跟着许铭煊停住。
他好奇的探出身子,前面是个狭长的走廊,走廊两边左面是精细富丽的浮雕墙壁,右面则是光影交错的圆形玫瑰花窗。
尽头出便是紧闭的双开卧室门,通体白色与墙壁融为一体,其上绘制着应该是缠缠绕绕、盘根错杂的藤蔓。
风吹散屋外的茂密的海棠树丛,白得发冷的光线打在门上,乍一看像是有数不清的白蛇趴在门上。
楚瞄心里发紧的捏住手臂,这一幕让他不寒而栗。
而丁达尔效应下,光照到的空气像块粉化的海绵,呼进腹腔后沉甸甸,呛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倏然间,他顿觉腰上一紧,低头就见不知何时许铭煊站到他身后,并伸手环住腰间带着他整个人往怀里靠去。
楚瞄当即用手肘抵住,可没想到看起来一吹就倒的许铭煊,力气竟然出奇的大,桎梏的他无法动弹。
“嘶——”,耳后侧触到一瞬凉意,楚瞄歪头看去,是许铭煊俯身逼近。
散落的发梢露出他弧度完美的耳朵,耳廓上的一圈冷光吸引楚瞄注意。
外人口中许家的天之骄子在右耳上打了至少9个耳洞,常见的耳垂,耳轮处是小巧精致的耳钉。
但是越到耳窝里面,许铭煊的选择就明显张杨夸张起来,长长一根T型玫瑰金贯穿耳朵尖,与穿刺在耳骨处的形成平行线。
【这小孩压力好大啊】
【那么爱打洞,不会是土拨鼠转世吧】
“老师,我弟弟就在屋内,虽然你有介绍信,但是最终选择权还需看他。”许铭煊费好大劲儿才忽视闯入脑海的话。
他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因为怕一‘啊’就在楚瞄心做实土拨鼠身份。
他好心提醒:“我弟弟性子有点急,与前面的老师相处的不太愉快,希望楚老师多担待。”
喷在耳边的话带着丝丝热意,像是放风筝的线拉回楚瞄思绪。
楚瞄大气摆手:“工资给够,吃苦保够”
【哎呀,差点忘了】
许铭煊挑眉:忘记什么?
【我怎么会忘记要给许铭煊一巴掌】
许铭煊吃惊瞪眼,好端端的打他干嘛。
不就是没有提供餐食,又捏捏小手,至于吗?
“你敢……”
然而不等他开口,视线里飞过一道白光,静谧的响起清脆的拍打声。
啪,
啪啪啪。
楚瞄打了许铭煊的脸,不止一下。许铭煊也爽了,不止一秒 。
楚瞄的力气不大,比起打更可以用拍来形容。
可要命就要在他下手太轻了……
这样的耳光,许铭煊更愿意称呼为**。
楚瞄解释:“有只蚊子,我帮你赶走了。”
他做戏做全套,用戳着许铭煊嘴角的梨涡忽悠,“就在这儿,待会你记得上点药,夏天的蚊子毒得捏。”
许铭煊敛眸,抵在他脸上的手指修剪的干净可爱。
是出于心里作用吗?他忽而真的感觉那处痒痒的。
“哦,”他顿了顿,“谢谢老师。”
楚瞄对许铭煊的配合十分满意,“那我先进去了。”
“老师。”
楚瞄来不及走出半步,许铭煊忽而强硬的拉着他的手重新抵在脸上。
大拇指往上一拨,便推开楚瞄合拢的手指,许铭煊迫不及待的颔首,他整个脸颊贴合在手心柔软。
许铭煊餍足的蹭蹭,锋利的五官柔和些许。
炽热的呼吸恰好喷洒在楚瞄的手腕,薄薄的皮肤下蓝紫色血管敏感的泛起酥麻。
楚瞄当即不耐收回。
可许铭煊只需稍微用力,就再能贪婪的享受到楚瞄如若无骨的温暖。
他怎么可能放手?
楚瞄神色复杂的与之对视。
【许铭煊怕不是鬼上身?】
“老师,”
许铭煊勾起嘴角,看似不谙世事的无辜眼眸里闪烁起幽幽暗光。
“能再摸摸我吗?蚊子叮得这儿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