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宗延见沈为卿疑惑,嘴唇嗫嚅了一下后才叹了口气,对着沈为卿道,“为卿啊,可是林长老将你带到了太衍宗的,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不信任他呢?”
这句话犹如天雷滚滚,分分钟把沈为卿的里里外外劈了个干净。
林慕涯?她的救命恩人?
如果是旁人来给她说这件事,她只会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可是现在这个人,是她亲爹!!!
陆宗延虽然不知道林慕涯的真面目,但也能够理解沈为卿此时的震惊,毕竟这件事情从来没有给沈为卿说过。
他解释道,“当初,是林长老将你从无命崖边带回来的,也是那时他入了我太衍宗,成为了太衍宗的长老。”
无命崖?
怎么又多出来个无命崖,沈为卿仔细回忆,可是记忆力却没有半点无命崖的记忆。
还有,她既然是陆宗延的女儿,不应该是在太衍宗吗?怎么又会被林慕涯带回来?
沈为卿越想,努力想都想不出来,她脑子里就好像有一道白雾将她与真相隔绝,就在她伸手想要触碰的时候,突然她脑子一整刺痛袭来。
沈为卿捂住头不由痛呼一声。
君华灼见状几乎是立刻就喂给她一颗丹药,眼中饱含着焦急。
“沈为卿,你还是多休息休息。”
两个老头子见状也招呼着沈为卿快休息,不愿意再聊下去。
沈为卿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们,轻声道,“好。”
沈为卿睡着得很快,她虽然没有醒,但能够感觉到外界焦虑地叹息声,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嘴里泛起的药的苦味,帕子轻扶过嘴角的温柔感觉……
好像还有如刀锋划过皮肤的痛,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她好熟悉,不对,不是哭喊,是温柔的祝福,她在说什么?
沈为卿听不清,但她觉得心安……
突然,女人就像是一阵风,沈为卿心中升起不安,她好像要消失了,这个女人要消失了!
她是谁?
沈为卿伸出手,不对,这手也不对,好像是**岁孩子的小手!
沈为卿这时猛地感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宿主,您有一个新任务,请前往幽洲探查诡巫族百年之秘!
沈为卿蓦地睁眼,眼前却是君华灼那张放大的脸!
我去!
沈为卿猛地一巴掌把他扇开!
“啪!”一个响亮的把掌声在室内响起,无比干脆!
伴随着巴掌下去,还有几滴可疑液体从他嘴里喷出。
不过还好没有太过,君华灼控制住了没有太毁形象。
沈为卿看着他下颌的几滴可疑夜体。
呃……那好像是……药?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哈哈,对不起啊殿下!”
君华灼脸色阴沉地看着她。
沈为卿眼神飘忽,狡辩道,“这……这不是您要凑上来,刚好我醒了,而,而且……”
我还没说你占我便宜呢!
不过这句话沈为卿没有说出口。
君华灼却已经知道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谁躺在那里需要喂药?”
沈为卿心虚低头,心里嘀咕,又不是我想的。
君华灼还在继续,“是谁被喂药的时候死不张嘴?”
沈为卿头埋到了地里。
“哎呦,对不起嘛,谢谢君华灼殿下在我醒不过来的时候照顾我,牺牲自己嘴对嘴喂药给我!”
说到这时,君华灼已经红了脸。
她怎么可以这么直接地把这件事说出口?
简直……不害臊!
接着沈为卿就看见君华灼傲娇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沈为卿傻了眼,她不是道歉了嘛,他怎么还这么生气?
不过,现在她要准备前往幽洲了!
沈为卿正在收拾行李,她已经休养了好几天,准备前往幽洲。
此时陆宗延还在门外焦急走动,他愁啊!
那人已经回来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楚砚已经被带走,还连累了常玉。
现在为卿又怎么能出去呢?
如果那人发现了她怎么办?会不会对她起杀心?
陆宗延不知道。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沈为卿一踏出门,就看见自己老爹在自己门外晃悠。
“师父。”沈为卿无奈喊他。
“为卿,你当真要去吗?”陆宗延严肃道,眉宇间全是忧虑。
沈为卿怔了怔,随后点头。
陆宗延沉默一阵,最终还是无奈道,“唉,去吧!”
诶?沈为卿差异抬头,她还以为陆宗延要劝一会儿呢!
陆宗延接着道,“你师姐也在那里。”
“啊?”沈为卿惊了!
“还有那个楚砚。”
沈为卿迷惑了,什么叫还有那个楚砚,陆宗延的语气不太好。
陆宗延看他,“我先将冀国的事告诉你吧!”
冀国?怎么又扯到了冀国了?
难道……对,楚砚是冀国人。
沈为卿,“当时不是说不能将这事说出去吗?”
陆宗延冷哼一声,“那是对那些没有修炼的人来说,修真界谁有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他们没有说出来罢了。”
沈为卿皱眉,两人坐在了屋子里。
陆宗延喝了口茶水开始诉说遮掩藏了百年的冀国秘事。
“大概两百年前,冀国来了一名诡巫。”
沈为卿听此就想到了在往生镜内看到的景象,瞬间就想到了那位屈大人。
“我们只知他姓屈,冀国人包括当时的楚贤王都称他为屈大人。”
“这屈大人就是诡巫族人,他带着长生秘法找到了楚贤王,楚贤王将他奉为贵客将他请入宫中。”
沈为卿抬头,这个理由,她竟然觉得如此合理。
凡人谁不追求长生呢?
“那诡巫献上了办法,就是人来炼蛊。”
沈为卿皱眉,“为什么会是楚贤王?”
“因为楚贤王他是一国之主,一国之主有足够的人能够诡巫炼蛊。而楚贤王他有长生的心,自然答应了他。”
“其实那诡巫对于要炼制什么样的蛊并不确定。他只是需要人,需要能够让他来炼蛊的人。”
“而对于他来的,他需要是足够的材料。至于炼制能让人长生的蛊,也是当时的楚贤王提出来的。诡巫觉得有趣,就答应了他。”
“所以才有楚贤王召集贫困百姓修建祭雨台!”
“没错,楚贤王为了让诡巫有足够的人炼蛊,他开始建造祭雨台。然而那祭雨台之下就是诡巫的炼蛊之地。”
沈为卿想起了她在祭雨台之下看见的场景,全是白骨,全是冀国人。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修筑祭雨台呢?”
“因为楚贤王不仅仅要长生,还要美名。”陆宗延讽刺道。
“他和那诡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只旱魃,冀国大旱,他有足够的理由建造祭雨台。还鼓动大臣捐款,以此赢得百姓爱戴。”
沈为卿觉得的一阵反胃。这世间怎么还会有这种王?为了长生去还自己子民的王。
“等祭雨台建成后,冀国果然降下了一场雨。
其实不过是他们又将那只旱魃弄走了。
而百姓们见祭雨台如此有用,纷纷感谢楚贤王,这也导致楚贤王后来在各地建造祭雨台无比顺利。
陆宗延喝了口水继续道,“没想到,在不久之后,这蛊竟然炼成了!”
“什么!?”
竟然被炼成了!
“是,你也见过。”
沈为卿脑中电光一闪,“莫非,是当时楚砚身体里的那个!”
“是,那是母蛊,也是子蛊。”
“什么叫是母蛊又是子蛊?”这个说法,她从未听说过。
陆宗延瞟她一眼,“你在祭雨台之下见过那些黑虫吧!”
沈为卿心虚点头。
“那黑虫是子蛊,是楚贤王分发下来的铜钱里蛊虫的子蛊。最开始只有冀国王城郊外有祭雨台,后来各地才开始修建祭雨台,那是因为他们要将那母蛊运送到各地,种在那些人身上。”
“各地方祭雨台的百姓种下子蛊,而冀国王城的百姓种下母蛊,再在楚贤王身上放下最终的母蛊。”
沈为卿听得心惊!
她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为什么要给百姓种下蛊虫,这蛊不是让人长生,而是……让种下子蛊的人的命,给种下母蛊的人续命!
各地百姓的命被送给了王城百姓,再有王城百姓送给楚贤王。
因为楚贤王一次性延长寿命太多会出事,所以,王城祭雨台的百姓就是一个容器,是为了给楚贤王装寿命的容器。
陆宗延肯定了沈为卿的想法。
“师父,那这和楚砚又有什么关系?”
陆宗延叹气,“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在不久后,冀国来了一对散修,一个叫云君,还有一个叫,黎烛!”
“轰隆!”沈为卿想起了,在祭雨台下,楚砚也提起过这两个名字——云君和黎烛。
“云君和黎烛是一对师徒,行走于民间斩妖除魔。两人到了冀国王城后,云君察觉到了冀国有异。”
“诡巫和楚贤王害怕两人做的事情被发现,又将那旱魃弄了出来,以此迷惑云君和黎烛,他们成功了。”
“而就在云君和黎烛解决了旱魃后要走之时,楚贤王却当众下跪,求云君留下来成为冀国国师!“
“修士不是除了关于邪祟妖物这类事,都不干涉民间之事吗?”除了像是凛都那种偏僻的地方,普通人和修士混杂在一块,这些凡尘气息很重的地方,都不会有修士常驻。
“没错,可是架不住楚贤王多次请求。楚贤王道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子民,所以请云君成为国师庇佑冀国。当云君多次拒绝后,他竟当众下跪,所有人都求云君答应,云君心软就这样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