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记者们的问题就一个一个朝着付洵抛了过来,问题大多是关于付氏产品的。
“付总,请问您为什么选择‘甜蜜过去’作为这一季的新品宣发主题?”
“过去对于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意义。”付洵微笑解答到,“人是喜欢创造回忆的生物。我们选择纪念过去,是因为无论是开心还是遗憾,那都是我们的来时路。而恰好,回忆就是我们纪念过去最好的方式。付氏希望在诸位消费者的人生道路上可以成为一个陪伴者。当大家开心的时候,付氏愿意与诸位一起铭记甜蜜的过去。当诸位的人生略有失意的时候,我们愿意和诸位一起弥补遗憾,让此刻萦绕在舌尖上的甜,成为我们甜蜜的过去。”
说的真好。连程明明都想给付洵鼓掌了。没想到啊!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冷静理性的付洵,能说出这么感性,有温度的话语来。
“可付总。”一位戴着眼镜框的男记者开口问到,“您认为您对于美食的理念,是否适合现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呢?据我们了解,自您上任以来,老付总在世时的明希面包店出现了连续亏损的状况。在当家人程胜男女士的离世后,现在明希面包店已经面临倒闭。请问付总如何评价明希面包店的情况?而付氏旗下的另一家面包店,兰馨面包店,采用标准化工厂生产,目前最高的单日效益已经是明希面包店鼎胜时期的三倍。这是否说明明希的经营方式已经过时了?”
程明明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心不禁颤抖了一下。她慢慢地看向了付洵,她有些紧张付洵接下来说的话。
付洵皱了皱眉,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到,“首先,感谢您对于我们付氏的关注。根据您提出的问题来看,您一定花了很多时间关注我们的情况。我们付氏很欢迎社会各界的朋友对我们的经营进行监督并提出意见。我现在来回答您的问题。付氏旗下有两家面包品牌,明希和兰馨,这两家面包店采用的是不同的经营方式,面对的也是不同的目标客户。明希面包店的创始人是程胜男女士在十五年前加入到付氏,为付氏,素城,甚至朝夏的食品界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付洵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凝重,程明明紧紧地看着付洵,她看着付洵会这么肯定程胜男的功劳,内心百感交集。
“明希面包店一直坚持程胜男女士的理念。我们坚持现做现烤,明厨制作,限量产出。虽然现在明希面包店遭遇了一些挫折,但在商业经营中,这都是正常现象。付氏将永远与明希面包店共同进退。我也可以在此做出承诺,付氏永远不会关停明希。”
程明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付洵,他刚才竟然说他不会关停明希!那是不是说明,明希面包店就还有希望?程胜男的心血还是能保住的!
“那兰馨呢?付氏为什么对兰馨的扶持那么少?这次的新品大多都是明希的,为什么兰馨没有上新几款新的面包?”另一位记者似乎是不满意付氏对于兰馨的冷待,在为他喜欢的面包品牌抱不平。
“是这样的。”付洵耐心地解释到,“兰馨采用的是中央厨房,工厂机器制作后,统一配送。比起明希更强调个性化,兰馨会更加注重制作速度与产品的性价比。所以在产品的更新换代上,兰馨就不会很频繁。不过喜欢兰馨的朋友也不用着急,刚才康总在会上也跟大家小小剧透了一下,兰馨下半年会跟一家知名品牌联名互动,生产周边蛋糕和面包。”
“联名?请问和之前付氏的联名有什么区别?”
付洵听到这里,突然就有些怔住了。他有些记不清楚付氏都有过什么联名了。一旁的程明明察觉了付洵的异样,连忙趴在了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说到。“两年年前,明希和一位只画黑白格子的艺术家进行了联名,生产了黑白格蛋糕。同年,付氏和一家积木公司合作,付氏零食生产了积木软糖。三年前,付氏糖果和一家花卉公司联名,生产了可以自己种植食用的花卉糖盲盒。土是巧克力,花是棉花糖。”
说太多了怕付洵记不住,程明明快速地将这些都告诉了付洵。付洵用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动作点了一下头,程明明便退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关于联名,大家可以参考我们前几年的联名活动,比较有趣的是黑白格蛋糕,积木软糖,还有棉花糖花朵。可以看出来,我们的活动是既会考虑到趣味性,也会保证我们产品的安全与质量,大家可以期待一下新的活动啊!”
记者们还想问什么,但都被付氏的员工们拦了下来。程明明跟着付洵快步离开。付洵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着,程明明就紧随其后。很快,一些公司的高层和受邀前来参加发布会的各界人士来到了付洵的身边。
程明明很机智地帮助付洵查缺补漏,她也由刚开始地紧张,逐渐变得游刃有余了起来。
就在程明明沉浸在处理各种嘘寒问暖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付总,好久不见了。不知道您还记得我们吗?”
程明明顺着声音缓缓地抬起了头。我的天!竟然是方和和常青树!
程明明瞬间惊恐呆住,就好像在做了什么坏事,被家长抓了个现行。
常青树和方和也呆住了,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程明明,更没有想到程明明会在付洵的身边。
“二位是方副总和常副总吧!没想到您二位也来了。”付洵立刻放下所有的社交,带着程明明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程明明躲在付洵后面,把头低得很低,她能感觉出来,常青树的眼神好像一团火一样在灼烧着自己。
“付总好!”方和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就恢复了正常,跟付洵打着招呼。常青树还在死死地盯着程明明,方和拿胳膊肘怼了怼他,常青树才收回了目光,但还是用余光瞥着程明明。
“付总。”常青树伸出手,跟付洵握了握。
“二位是我们付氏不可或缺的力量。我今天也说了,付氏会永远站在明希的身后。方副总的新工作还顺心吗?明希还是需要你的帮助啊!”付洵笑着对方和说到。
“付总您真是太客气了。”方和连忙说,“能为付氏工作,那是我最大的荣幸!一句话,只要付氏需要我,我就是义不容辞。”
付洵笑了笑,转身看了看缩在后面的程明明。“小程!这是我们付氏旗下明希面包店的常青树副总和方和副总。这是我的秘书,程明明。”
人怎么可以这么尴尬?程明明咽了咽口水,腿好像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她张了半天的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还是方和看出来了程明明的困境,立刻帮程明明解了围。
“哎呀!这是付总的秘书啊!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果然,后生可畏啊!”方和说到。
程明明连忙跟两人握了握手。付洵那边还有别的客人,程明明就好像逃命一样跟着付洵一溜烟儿就跑了。
剩下的时间里,程明明觉得自己无论在哪里,都能看到常青树在盯着自己。她只能强装镇定,装作没看见。常青树的旁边,方和嘴巴已经磨出火星了,他在拼命压制着他的这位老朋友的怒气。
终于,发布会接近了尾声,付洵让程明明自行离开,他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程明明正打算离开,就看见常青树迈着大步向自己走过来。
“哎!老常!老常!”方和左顾右盼,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常青树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程明明的胳膊。“你给我回家!”
“老常,老常你冷静一点。”方和抓住了常青树的手,“你别冲动。付总他们看着呢!”
常青树没有理会方和,一把甩开了他,拉着程明明就出了会场大门。
门外,常新背着程明明的帆布包,在走廊的长桌前挑着好吃的蛋糕。看着常青树拉着程明明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常新连忙将手中的蛋糕塞进了嘴里。
“爸,这是?”常新看着常青树的脸色,顿感情况不对。
“回家!”常青树黑着脸说到。
几人坐着电梯下了楼,直奔停车场,常青树开车,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家。
一路上,众人沉默。
上了楼,段梅开了门,发现自己家这爷俩的表情很古怪,正纳闷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程明明跟在后面也进来了。
“明明,你怎么来了?”段梅惊讶地问到。
“舅妈。”程明明打了一声招呼。常新走了过来,他指了指常青树,拉了拉程明明。程明明只好走向了常青树。
“常舅。”程明明放下帆布包,和常青树打了一声招呼。
常青树已经气得直喘粗气了。他没有看向程明明,而是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水杯,吨吨地将水杯中的水全都喝光了。啪嗒一声,常青树将水杯摔在了桌面上。他才抬头看向了程明明。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付洵?你什么时候给他当秘书的?”常青树愤怒地质问到。
程明明不知道该怎么解答,她只能默默低下了头。
“明明,你找到工作了啦!这是好事啊!我们得庆祝庆祝。”段梅不知道情况,连忙搂住了程明明。
“你别说话!”常青树暴怒。“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当上他秘书的?”
“我没当他秘书。”程明明不知道从何解释。“我今天是去顶班去的。原先的那个秘书今天请假了。没跟你们说是因为我那个工作……”程明明看了看常青树,又看了看段梅。“我现在在付洵家干保姆呢!”
此话一出,常家人都震惊住了。常青树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程明明。“你,你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的?”程明明立刻反驳到,“保姆有什么不好的?我也是凭自己的劳动挣钱。”
“是不是那个成攀给你送过去的!那个王八蛋就没安什么好心。你立刻把这个工作辞掉,我帮你找个新工作。”
“我不。”程明明直视着常青树的眼睛,直截了当地拒绝道。
“我要在付家呆着。”
“你!”常青树被气到语塞。“好,那我就找成攀,我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你不能这样!”程明明也有些生气了,她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那么多工作?”常青树说到,“你为什么就非要在付氏呆着?你为什么不能听大人的话?”
“那为什么常新可以在付氏上班,我就不行?”程明明说到。这话一出,倒是常青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要干什么,常舅您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吧!对,就是您想的那样。我跟付氏,不死不休。”程明明此刻好像一个女魔头,她愤恨地说着她积累了多时的怨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常青树转头就看到了在一旁立着的儿子,大声咆哮到,“你跟她一起瞒着我!”
“这件事跟常新无关。”程明明说到,“这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主意。我要查出来真相!”
“你要什么真相啊!”常青树锤着桌子,生气却又无力。“你只是接受不了现实而已。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不是勇敢,是无知!你不是坚持,是固执!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吗?你有几斤几两能招惹人家啊!”
“我可太知道了。”程明明说到。“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疑点重重。常舅,我不相信您一点儿都没有察觉!但是我理解您,您有家。可我跟您不一样,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程明明说到这里,放声大哭。“我只有她,可她被人害了。我的一生都受益于她。如果当初不是她把我捡回来,我早就没命了。这个真相,谁都有权利不去查,但是我没有!我必须还她一个公道,我不惜一切代价!”
说完,程明明抓起了自己的包,走到了门厅,换上鞋,离开了。
常青树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段梅站在客厅里,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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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彻底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