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记得。”
“我娘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再见一见……”
连兰明决都能听出花月影底气不足，估计在他心里，已经做好了程清幽勃然大怒的打算。
程清幽一摆手。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等你成为高阶弟子那天再说。”
程清幽这句话明显是在敷衍花月影，但花月影却当了真，以为只要他成为华清宗的高阶弟子，程清幽就会愿意见他母亲一面。
“出来。”
花月影叩首离去不久，随着程清幽一声轻喝，从内室里面转出一个人影。
“跪下。”
程玉珂双膝跪在地上。
“爹……”
“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陈平。”
“你错了，他现在叫程平。他也是你爹的儿子。”程清幽指着花月影离去的方向。
“宗门里面修为最高的长老是你师尊，各种上品丹药供着你。若是程平跟你一样，从小在宗门长大，享受到宗门那么好的资源。说不定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金丹中期。而你现在的修为仅在筑基中期。”
“就是因为你的疏忽大意，才会被魔修套出此次宗门弟子历练的目的地，宗门才会折了那么多弟子。”
程清幽居高临下盯着程玉珂，头顶上传来一股迫人的威压。
“你天资有限，道缘浅簿，早晚有一天，外面那个人会取你而代之。”
程玉珂抬头，嘴唇轻颤，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汗珠。
“父亲，陈……程平他只不过一个私生子，他怎么可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玄门以强者为尊。你怎么不起私生子。”
程玉珂瞬间哑了火，只是在众人看不出的地方，攥紧了拳头，力气大到指甲已经深入血肉。
兰明决看到这一幕也像是想起来什么。
华清宗的宗主程清幽，据说是上任宗门妻子所出。后来，因为天资出众，上任宗主才将宗门之位传给了程清幽。
换而言之，程清幽也是个私生子。
“也不要再肖想方外仙岛宗的独女。那些画像也都藏了起来，免得倚云嫁过来之后，发现什么端倪。最好赶快给我生一个好孙子，若是这个孙子天资不错，或许还可以保住你少宗主之位。明白了吗？”
程玉珂嘴唇几欲咬出血来，头重重磕在坚硬的石板上。
“弟子明白。”
＊
程玉珂去琉光宗接亲那天，花月影也在接亲的队伍的中间。
他们到琉光宗脚下的小镇子歇脚时，有几名中阶弟子便主动和花月影攀谈了起来。花月影改姓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连他都能感觉出来，自从改姓以后，同门对他都客气了不少。
之前一向眼高于顶的高阶弟子，也会主动向他打招呼。
“师兄，听说你已经有一套高阶弟子的道袍了，此次怎么没见你穿出来？”
花月影被围在中间，脸上红扑扑的。他还是第一次被众人这么热情地围在中间。
“我还不是高阶弟子，那套衣服是宗主为了激励我，才给我的。”
“宗主已经把你当成了高阶弟子。这次的高阶弟子的考核，师兄肯定能通过。”
花月影被众人这么一捧，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还是谦逊道：“高阶弟子考核很严格，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上次被困在法阵里的有不少高阶弟子，但只有师兄你一个人冲了出去。如果没有师兄，我们说不定早就死了。这次的升阶考试，师兄肯定能过！”
花月影挠挠头。
“上次只是运气好而已。”
“不仅仅是运气好而已。”一名高阶弟子听到他们的谈话，坐到他们旁边。
“你能在这个年纪有如此成就足以证明你资质极佳。日后，你要是升入高阶弟子，得到了宗门资源倾注，修为会更上一层楼了。”
这些人频频向花月影示好，无非就是想着花月影好说话，趁机拉拉关系。
兰明决这一想法，也在花月影离开之后得到佐证。
“宗门里面早就传闻陈平是宗主的儿子，依我看呐，传言不假。现在让阵平改姓程，估计要不了多久，陈平就会认祖归宗。”
“啊？不可能吧。阵平要真的是宗主的儿子，程香庭怎么会在他刚进宗门的时候就踢断他的肋骨，还授意别的弟子欺负他。”
“正是因为他是宗主的儿子，所以程香庭才故意欺负他。否则，程香庭一个眼高于顶的宗亲弟子，干嘛老和他过不去。”
那群弟子越说越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数步之外一颗大树下背面，绣着牡丹图案的衣袂上下翻飞。
“完全有这种可能。否则一向有洁癖的程楚潇不会同意阵平和他住在一个房间。”
“宗主之前对程平表面上放任不管，其实是想锻炼他的心性。”
“听说他在当外门弟子的时候，还要每天挑水浇园，帮一些师兄跑腿。可是他的修行的进度，却不比任何一名弟子慢。”
“听说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后期。”那名弟子小心翼翼看了眼四周才道：“而程玉珂的修为据说才在筑基中期。如果陈平真的宗主血脉，说不定下任宗主之位就……”
“可是程平毕竟是私生子。”
“私生子怎么了？玄门向来以强者为尊，我们宗主不也是……”
“你们的皮痒了，竟然敢在这里窃窃私语。”
众人正说得起劲时，都被从身后传来的一声喝斥惊得头皮发麻。尤其是一些中阶弟子，吓得差点儿原地跳了起来。
“程……程师好。”
程香庭缓步走到众人面前，目光从那些低着头的中阶弟子扫过。那些弟子谁都不知道程香庭站在他们背后听了多长时间，被他点名之后，个个都惴惴不安。
“中阶弟子回去之后到戒律堂，弟子各领五十戒鞭。”
“至于那些高阶弟子……”程香庭虽然贵为华清宗的宗亲弟子，但是并没有随意处置高阶弟子的权利。
“这件事情我会禀告你们的师尊……”
“回去之后，我就会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禀告师尊，就不劳程师兄费心了。”
程香庭被抢白一番，虽然当场没有发作，却在众人都散了之后，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树干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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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