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风从密室出来后的第二个月,他终于将云卓教的方法成功使用了一回,得到了关于步神离的记忆,她是御风回去访亲时被步惊蛰带回去的,步藏叶原本姓林,父亲去世的早,几个叔伯为了他父亲的遗产逼死了他的母亲,所以藏叶才会那么果断地和步惊蛰走,后来藏叶的祖父身体不行了,步惊蛰带他回去看了看,但是因为父亲的事,他对祖父一直有怨言,加上离开的早,自然没多少感情,反而是另一个和他一样被吃绝户的族妹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叫什么名字。”被他拉过来的师父步惊蛰问那个姑娘。
“林三妹。”当时小姑娘怯生生地说道,完全看不到长大后那个脾气古怪的仙姑的影子。
那个时候他们的国家正处于多事之秋,藏叶的父亲和小姑娘的父亲都是武将,难以获得圣上的信任,也不得族中兄弟的欢迎,小姑娘父亲去世后自然不会好好取名,是父母第三个女儿,就叫三妹了,这个名字在拜师后就换掉了,也不知道后来她和另一个也是这样取名并后来改名的女人见过时有没有一起嫌弃过这个名字。
难怪亲如兄妹,原来真的有血缘关系。
御风继续催动法术,寻找下一段关于步神离的有用的记忆。
步神离总是呆在步惊蛰师父的身边,有时候只有有师弟师妹入门时才出现,御风其他人都不认识,便想看看现在的师父鸿曲正式拜师的情景。
那日,个子矮矮的鸿曲手上捧着一盏茶,步惊蛰坐在大堂正中的椅子上,端起那盏茶,饮了下去。
拥有步藏叶视角的御风看着这一幕,他能听到藏叶的心声,充满着得意。
在师父不在和闭关的时候,照料鸿曲本体的任务一直是他在完成,如今鸿曲人形完整,身上充满着灵木之气,侧面说明了他照料的有多好。
在场的除了五师弟比较敌视鸿曲,其他人都是好奇更多一些。
鸿曲入门和其他师弟师妹没有任何区别,到了晚上师门会摆宴席庆祝,这个时候的宗门规模不大,远没有现在宏大,成为一大宗门,宴席自然是步惊蛰的亲传弟子们准备的,也是师兄弟师姐妹一起聚聚,而不是现在一个品阶高一点的前辈收徒就要动用十几个低阶弟子去采买办理请不少人参加。
鸿曲是特殊的,他是妖修,是仙界少有的妖修,是少有的拜入人仙门派的妖修,基本上妖修仙的不是散修就是拜入同为妖修的临江天宫,所以基本碰不到还在修炼的小妖修,能看到的都是些老前辈,看着年轻,实际上都不知道贵庚几万了。
“师兄。”鸿曲对着他说道。
看惯了现在鸿曲高大的身影,突然看到他年幼的样子,御风不禁有些激动,若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那他肯定要让鸿曲也试试抄书抄到手断,练剑练到虚脱,罚站罚到腿软,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鸿曲对他越来越严厉了,原本不急着教他法术,现在是天天催着他练。
“小师弟,好久不见。”藏叶抱起幼年鸿曲,捏了捏他的脸,又拨弄他的头发,他道:“你的头发就只是红色吗,为什么没有树叶子啊,春天会长吗?”
然后他又摁了摁鸿曲的耳朵,除了耳朵有一点尖,发色和瞳色以外,鸿曲和人也没什么区别,藏叶的心里还有点失望。
鸿曲小声道了声谢,因为有藏叶这些年对他的照顾,他才能再度拥有化形的能力。
“不谢,我也只是从朋友那听来的,他有照料的树妖的方法,正打算写成书呢,到时候如果洛阳纸贵,我肯定让他分我一份功劳,因为是我建议他写的。”
“他是以写书为生的吗?”
“那倒不是,是他兴趣,他是卖药的医师,原本只是写写文章写写路上的见闻和整理史书,但是就写这么点那哪行啊,不浪费才华吗,所以我催着他写点别的书。”藏叶颇为得意,而御风则和鸿曲的表情一样,脸上写着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啊,可喜欢看书了,也喜欢剑术,以后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来找我,用罗盘发动的法术,你就去找神离,她擅长。”
他话音一落,就有个女声自右侧传来。
“然后你接着去赖别人的书是吧,人家季澈卿脾气好,但别人不一定,之前重嘉树就找过师父了,你啊别老烦人家。”
步藏叶将鸿曲放到椅子上,起身对步神离说:“我没找重嘉树要书看。”
“他说你总是找他练剑。”
“这不是没人陪我打,闲嘛。”
步神离白了他一眼,将鸿曲抱起,走向步惊蛰的房间。
为什么没人找步藏叶练剑呢?
这问题这次没有去找答案,因为他需要起床去上课堂了。
御风看了眼桌上鸿曲送给他的书本,又回想起藏叶那句“我啊,可喜欢看书了”,这算不算前世给自己挖了坑,步藏叶喜欢看书练剑,但他可不喜欢,他更喜欢打坐,神游太虚。
书本边上的纸条,上面是鸿曲安排剑术比试,鸿曲当上掌门后,就设立了这个剑术比试,方便找到实力相近的人做对手。
是不是藏叶在师门里找不到剑术和他相近的才跑出去找人比试的?
御风没有多想,洗漱好就去了学堂。
他其实不太喜欢学堂,里面很多东西他前世的记忆更全,这得多亏那个写书的朋友。
前世的步藏叶十分好学,而他这个转世完全没有继承到一点。
课上的先生说下个月会有其他门派的掌门宴请其他掌门,包括他们的掌门鸿曲。
弟子们没有太大波动,宴请这种事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在讨论这次掌门和几位长老会带谁去。
御风提前知道鸿曲会带他去,自然没有加入讨论,此时的先生开口道:“这次掌门要求留下的内门弟子进行一次比试,按年龄分配对手。”
这个比试估计是为了半年后的大会。
先生是一位长老的弟子,按他的性格很有可能会跟着去,毕竟以他的修为留下来,管理宗门的重任是轮不到他的,跟着去也能见见其他掌门,长长见识。
身侧有几位弟子交头接耳,似乎是在讨论其他门派的掌门,但是室内声音杂乱,御风听不清,不过其他门派掌门是什么样的人,到时候见了就知道了。
到了晚上,鸿曲不出意料来到了他的院子,御风见有人敲门,便知道是他。
其实鸿曲有他大门的钥匙,但每次来都是先敲门,御风开了才会进来。
“师父。”御风道。
鸿曲走进了房间,他每隔几天都会来一次。
“今天的消息你听到了吧。”鸿曲说“下个月我会带你去赴宴,并且我会公开我们的师徒身份。”
这些年他们都没有在外人面前以师徒相称,想必鸿曲是深思熟虑后才选择公开。
鸿曲嘘寒问暖了几句,接着开始问起了他的修炼门派功法的进度,以及是否看了书。
终于,御风低着头忍不住说了句:“师父,我不太喜欢读书……”
话音刚落,御风就感到了一股寒气自上方袭来,随即改口说道:“我会好好读书的……”
那股寒气消失了。
御风松了口气,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看向鸿曲,见对方没有开口,便走到门前问是谁。
“是我,吴恪。”门外的人说道。
“吴灵河门下的弟子。”鸿曲听到这个名字后便说出了对方的师父,门外的人听到这话后便说:“咦?你怎么这么清楚啊?声音听起来也有一点耳熟……你是门内哪位前辈?怎么在徐御风的住处啊。”
“有意收他做弟子,过来问问他的意见。”
“哦哦,是我打扰了,我是和他一届的弟子,在一个堂里,我们准备想一下比试分组,就让我来找他,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说。”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鸿曲转过身,说:“你在门内没有朋友吗?”
御风沉默,确实,他过了在学堂的时间就会直接回院子,没什么朋友,甚至一个堂的同窗都没有认全,估计是他们聚在一起发现少了人就让吴恪来找没来的人。
鸿曲没有多说什么,在院子叮嘱了他几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