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10
晚上我和林龄回到宿舍,辰栀已经睡下了,她给我们留了一盏小台灯,我和林龄笑着看了一眼对方,也就洗簌睡觉了。
我压根就不需要担心栀栀的男朋友,反正背叛的人下地狱。
第二天早上我们还是结伴去上课,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晚上在宿舍,趁着林龄洗澡的功夫,辰栀悄悄爬到我的床上:
“夏夏,昨天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真的抱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笑了笑:“没事的啦,我昨天也是脑子犯抽,怎么想到问出这种话。”
她还是很愧疚的样子:“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戳你痛处的,对不起。”
痛处吗?遗憾可能是有的,痛倒完全算不上吧……
我初中毕业时,最大最大的遗憾,可能是,那次意外吧……
举办毕业典礼的前一周,星期一晚上,我们围在班主任身边,畅想着毕业典礼的流程,大家都希望能为自己喜欢的老师献花。
“樊夏,你就不用献花了,你有别的事情做。”
“什么事啊老师?”我揣着答案问问题。
“主持人啊。”
“那老师”,我鼓起勇气问道:“这次还只有我一个主持人吗?”
“应该有两个吧,毕业典礼,一男一女比较好。”
“唔……那另一个应该是谁啊?”
“应该是池北泽,毕竟全年级没什么站得板正的男生……”
晴川她们的脸瞬间涨的比我还红,看着我笑,我跟她用唇语说了句:“滚……”
当时真的很开心啊……
可是我一出门就看到他扶着他们班同学的肩膀一跳一跳地,非常艰难的从我身边经过。
受伤了?
那一周,我无比期盼他那条腿能好,可等看到他拄着拐杖,我才发觉,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的事。
“拄拐杖可能是腿部受了什么样的伤”“拄拐杖一般最少要多久才能弃拐”“强行弃拐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
我那段时间的百度,基本上就一直用来搜这些东西。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我来到班主任办公室问她一些注意事项,到最后离开时,憋出了一句话:“老师,主持人,真的,不需要换吗?”
“怎么了?”
“他能上台吗?”
“哦”,班主任抚着额头无奈的冲我笑了笑:“你说他那条腿啊,不知道啊,他们班班主任应该会换人,没事,到时候换成谁了跟你提前说一声。”
我只记得我当时尽力让自己的面容保持冷静,可我几乎是扶着墙走回班上的。
看着他拄着拐杖,每每艰难地下楼梯,我总是觉得非常难受。
但现实是无法改变的。
毕业典礼那天我画了个很淡但却很典雅的妆,把头发盘了上去,妈妈说气质就跟王祖贤一模一样。
我拿着稿子忐忑地走进了办公室,看了一眼另外一个人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就这样吧。”
事已至此,我能怎么办。
那天下了场大雨,我们只能拍了张毕业照,并没有举办所谓的仪式。仪式时间换到了第二天下午。
哈哈,连老天都在哭。
第二天他却连脸都没露。
那是我主持的最好的一次。
也是最不好的一次。
我结束的时候只感觉天旋地转,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网上说了,强行弃拐,可能会导致粉碎性骨折。
这跟要我命有什么区别。
我怎么可能会自私到想拿他的一条腿,换我青春的无怨无悔。
所以我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因为我当时想的是,只要能考上一中,一定还会有和他一起主持的机会。
反正我有天赋。
可现在看来,这份天赋,似乎已经一无是处。
林龄和辰栀趴在我的床尾听完了整个故事,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
她们可能在想怎么去安慰我。
我没有去想什么,因为我只想憋住我马上要倾泻而下的眼泪水。
很委屈很委屈的眼泪水。
“夏夏,你有没有……某一刻,觉得很后悔。觉得要是没遇见他就好了。”过了半晌,辰栀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过的吧,但不多”,我半认真又半开玩笑地回答:“但是,如果不是他,我想,我应该,没有现在这么好……他教会了我很多,真的。哪怕是现在,我应该……
也还是喜欢他的吧。”
林龄的眼角湿润了,她们两个从我的两边抱住了我。
我只能笑着安慰她们,说我没事。
可能因为我的眼泪在15岁的那个盛夏,就流得干干净净了。
痛的我快碎掉了……
因为哪怕是隔着手机频幕,哪怕是隔着1840公里的距离,哪怕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有些字句就这么,深深的,烙在了我的心上,去也去不掉。致使我不愿意承认自己受了伤。
我在我非常在乎的人面前很嘴硬。
你是我非常在乎的人之一。
那个暑假,我们毕业后不再是同学,没成为恋人,做不成朋友,却又谈不上陌生人。
你告诉我,此题何解。
此题无解。
但我就是想再看你一眼,这一次,我会站的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