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实白皙的胸膛瞬间撞入何黎昕眼底。
何黎昕呆了一下，这才想起他所在的位置是澡堂，而戚半山也已经脱下衣裳，正准备到隔壁房间泡澡。
眼前的胸膛越来越近，锁骨处的白玉与肌肤相衬，向上看去，脖颈修长，英俊的脸庞冷淡而平静。
何黎昕不由得喉咙紧了紧，下意识便想轻咳两声，却又想起自己是在跟踪，于是只好动了动喉结，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咳嗽声。
糟糕，要撞上了。
何黎昕悄悄向后移动，避开了朝着自己方向径直迎面走来的戚半山。
下一秒，戚半山与何黎昕擦肩而过，直接越过了何黎昕，走向了开着的门。
原来是要把门关上啊······
何黎昕看着已经褪去上衣的戚半山背影，稍微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
关上开着的门，戚半山转身，又朝着他刚刚所在的位置回来了。
何黎昕让开道路，等着戚半山摘下在下脖颈处的玉珠，
然而，戚半山低着头，将手搭在腰胯处，解开了腰带。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何黎昕见状不妙，连忙闭上了眼睛，脑中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来在中茫山和戚半山一同在河边下水后换衣的场景。
那时的记忆直至现在也依旧牢牢印刻在他的脑中。
月光下的麦色肌肤，肌肉绷紧，水珠滑落······不管何黎昕怎么努力，他还是没能清空思想，脑海里不由自主充斥着戚半山光裸着的脊背。
听着肌肤与衣裳摩擦，何黎昕脑中也不禁想象出戚半山的动作。
等等，冷静冷静。
何黎昕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睁开眼——
戚半山正背对着他，只有腰间围着一条白色的长巾。他的肌肉并不夸张，是恰到好处的流畅，凹陷与平滑，寥寥几笔勾勒出令人口干舌燥的线条。
糟糕······
何黎昕盯着挂在戚半山脖子处的红线，顿觉不妙。
他原本是想趁着戚半山脱下玉珠后再对其施加灵力，没曾想戚半山居然没有把玉珠一起摘下来。
这样一来，动手的难度就大了几分。
何黎昕决定再等等。
他跟着戚半山从入口走向澡堂，在扑面而来的云白雾中，走进没有几人的澡堂里。
位于偏远荒漠中的衔留国一向缺水，其国内的最大河流便是流量骤减的岭江。由于缺水，衔留国内一向不采用单独供水洗浴，而是多有澡堂存在。
此时正值晚饭时间，鲜少有人饭前来洗浴，因此何黎昕在澡堂中也见不到几个人。
他跟着戚半山走到澡堂角落，自己闭上眼，等待戚半山慢慢踏入砂砌的圆形水池中。
何黎昕迅速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便立刻上前，对着浸入水中的白玉吊坠施加灵力。
白玉吊坠是个一次性的用具，抵挡攻击后需要再次储存灵力。而在这之前，何黎昕担心戚半山不愿意再接受这一枚能够持续追踪的玉珠，于是就告诉戚半山这枚玉珠中的能量耗尽，无法使用了，就只会一枚普通的玉珠罢了。
何黎昕先是对吊坠施了遮眼术，然后才开始向其中灌注灵力。
吊坠所需要的灵力不算很多，但最重要的是它需要一丝本源灵力。
本源灵气是修士经过提炼后最纯净的灵气之一。一般而言，修士本源灵力的多少，与其修为高低紧密相关，所以，修士一般是不会动用本源灵气的。
何黎昕站在戚半山不远处，小心翼翼地调动着本源灵气，从其中挑出一缕，注入到白玉吊坠中。
白玉吊坠闪耀着浅浅微光，不断吸取着何黎昕的本源灵气。
片刻后，何黎昕的脸色惨白一瞬，随后又再次恢复自然。他稍微放缓呼吸，然后等待仍在微微闪烁的吊坠恢复宁静。
“哗——”戚半山抬手。
何黎昕呼吸微滞，有些紧张地盯着戚半山伸手将颈上吊坠摘了下来。
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戚半山举着吊坠，与自己视线平齐，片刻凝望后，他笑了，唇角勾起，像是回忆起来什么有意思的事。
何黎昕注意观察着戚半山，见他收起了吊坠，这才放心下来。他松了口气，继续安心等待吊坠灵力运转结束。
现在吊坠被戚半山攥在手里，看不清具体模样，不过根据何黎昕的神识感应，其内部还有灵气流转的痕迹。玉珠应该还未完全吸收那一丝本源灵气，现在也许还在发光。
何黎昕等着玉珠彻底吸收本源灵气，他撤去遮影术，再看了一眼戚半山，然后慢慢走出澡堂。
出来时天已经暗了，何黎昕感应着戚半山位置，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按照他的计划，他们将会在半个月后再次相遇。
可现在的离别依旧让他不舍。
已经跨越数百里的何黎昕从空中向下望——远处城镇在荒漠草原中若隐若现，纤细的河流穿流其间。
从河流截断处继续向前百里，就是接下来戚半山一定会途径的小镇——落笛镇。
此刻还在剋源镇的戚半山回到了客栈，正和清清待在一块儿。
“我们明天走。”戚半山对清清道，“先乘船到移道镇，然后我们下船步行再走到落笛镇。”
“嗯嗯，戚戚你安排就好。”清清乖巧地点点脑袋。
“对了，你能看看这个玉珠有什么变化吗？”戚半山拿出一直攥在手里的玉珠，递到清清身前。
清清一向对这些气息敏感。之前也是，立刻就能发现何黎昕在隔壁房间的试探。
“嗯······好像没什么不一样。”清清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被红线挂着的玉珠。
“刚刚洗澡的时候我觉得这没玉珠好像突然就活了起来——好像黎昕就在我边上一样。”戚半山解释道：“黎昕之前说这个只能用一次，用过后就相当于一个静心符，所以我就觉得有些奇怪······”
“这么说的话确实······”
清清凑近细观，用上魔气对其进行试探。
“啊！那个家伙！”
突然，清清大叫了起来。
“他把里面补上了！”
“什么？”
“之前这个玉珠是空的，现在它被灵气补上了！”
戚半山听他这么说，连忙自己用灵气寸寸探查这枚玉珠。
虽然他已经佩戴了快六年，但在这之前，作为一名凡人的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直至那次与苏冷玉搏斗。
他能再次修炼也是在玉珠使用过后，因此，他也没法看出已经使用过的玉珠有什么变化。
“你说的空是指？”
“跟着我的魔气。”清清用魔气引导着戚半山，细细包裹住玉珠，观测着玉珠内部的灵气涌动。
戚半山确实感受到了。
在与灵气接触的那一瞬间，他就立刻知道玉珠里存的是何黎昕的本源灵气。
因为没有什么能比本源灵气更让人感受到修士存在的本身。
像是那人就站在他的身边，为他带上吊坠。
不用说话，不用动作，只是靠近，从平稳的呼吸间便立刻就能认出那是谁。
“他又骗我。”
戚半山撤下灵气，重新将吊坠戴回脖子，无奈地勾起唇角。
“别难过戚戚，等我下次见到他，我就狠狠教训他一顿！”清清倒是会错了意，手舞足蹈地安慰着戚半山。
戚半山被它逗笑了，道：“没，不是这个意思啊——虽然他骗了我，但我还得谢谢他呢！”
“啊？”清清不太懂他们之间的纠葛，不过既然戚戚这么说，那也就算了吧。
戚半山猜测，这枚玉珠并不是普通的灵器，而是能够注入灵气反复使用的。由何黎昕注入极为纯净的本源灵气定位玉珠持有者位置，并且为持有者提供防护。
而何黎昕为了不然戚半山顾虑玉珠的追踪功能，同时也知道戚半山不会让自己花费本源灵气来启动玉珠，所以他干脆就瞒下了这件事。
戚半山被何黎昕乱来的举动搞得又急又气，却又在心中掀起了几分失而复得的欣喜。
这么多年了，何黎昕还当他是朋友，甚至瞒着他付出本源灵气来保护他。
戚半山抿着唇，唇角微弯，躺在床上，透过半开着的窗，望见了似钩的上弦月。
“戚戚，你和何黎昕是怎么认识的啊？”清清躺在戚半山身旁。好奇地问道。
“我和他是一个宗门的。”
“同一个门派的······你们走路上撞见的？打架认识的？吃饭认识的？”
“不，都不是。我们不是在门派里认识的。”戚半山回忆着，不由得轻笑出声：“我认错了人，结果打了他一顿。”
清清一听何黎昕被打，瞬间乐了——虽说戚半山和何黎昕更早认识，但它就是不乐意有人占了它的位，硬生生卡开他和戚半山。
戚半山继续道：“那时候我正追着个狐妖。狐妖逃进了山里藏着，于是我就进山找它。”
狐妖在山中很快就失去了痕迹，而戚半山漫无目的地在山中四处搜寻着，等待出手的机会。
是夜，山中起了大雾。
在茫茫白雾间，戚半山又再次发现了狐妖的踪迹。
（滋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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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