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开始西下，天空逐渐由湛蓝进入淡紫和橘红的融合色调，整片海域都被笼罩在柔和的光线里。
海风徐徐吹来，夏榆解开了扎着的头发，让还没彻底干燥的发丝在风中飘散。
“小姑娘，你的芒果汁。”
方才在里面做果汁的女生kk把东西给她端了出来。
夏榆道了声谢，趁机问道，“请问一下你们店是在招店员吗，我刚才看到里面招聘的牌子。”
“是啊，平时我不怎么在店里，人手不够。”
“那除了上面写的，还有别的要求吗？”
Kk道：“要求么……勤快，会做果饮，有健康证。这样基本就行了，是你感兴趣？”
夏榆点点头，“暑假想在这边找个兼职做，但是果饮我没做过，不知道行不行。”
Kk眼睛一亮：“其实也简单的，这样，后天上午我在这边，你可以过来试试。”
夏榆：“真的吗，谢谢啊！”
“你要是能留下我还谢谢你呢，暑假人多，可把我忙死了。”
Summer这家店离她住的民宿很近，走路不过十几分钟，且一路过来热闹安全，在这里兼职最合适不过了。
夏榆阴郁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她把芒果汁摆好，对着海的方向拍了张照片，给林莹发了过去。
【风景好好～】
几分钟后，林莹给了她回复：【我去，好漂亮！过段时间我一定要去！】
夏榆嘴角轻扬：【等你】
林莹：【你今天都干嘛呢？】
夏榆：【去冲浪了……摔得很狼狈[叹气]】
林莹：【好玩吗？！】
夏榆：【摔得那么多样能好玩吗，教练说我不太适合冲浪】
林莹：【啊……那肯定是这个教练不会教！】
夏榆吸了口芒果汁，继续低头打字：【其实他教得还可以，该说的都说了。而且他好像是那种冲浪很厉害的高手】
林莹：【多厉害？帅吗？】
宇宙的尽头就是帅不帅。
夏榆也习惯林莹的脑回路了，回复道：【很多人说他厉害。而且挺帅的】
想了想，她又多发了一条：【是很帅】
林莹：【很帅？！我！要！看！】
夏榆轻咳了声，怕林莹要她去拍照，赶紧回复道：【教学结束就分开了】
林莹：【啊……你也不早点跟我说！】
早点说也没用啊，她可不敢偷拍他。
夏榆发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包，转过头偷偷往店里看了眼。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吧台前的人的侧面，坐在高脚凳上，随意支着的双腿格外修长。白色T恤是宽松款，袖子下小臂随意地搭在吧台上，线条流畅，薄筋明显，有恰到好处的力量感……
夏榆评价一个人还是很讲实际的，她觉得这个教练确实长得十分好看。但是，这不妨碍她觉得他讲话一针见血不客气，让人有望而却步的紧张感。
看了没几秒，里头的人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感应，突然侧眸看了过来。
夏榆吓了一大跳，赶紧回过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猛喝了几口饮料。
芒果汁很快见底。
夏榆也不准备多待着了，拿上边上的小包，打道回府。
——
回到民宿后，夏榆把买的冲浪服洗了，晾在小阳台上。
第二天一大早，趁还有很多空余时间，她挑了个海城有名的景点逛了一圈。
天气炎热，玩了大半天回来后也很累了。夏榆在民宿里睡了两个小时，直到夜幕降临，她才重新出门，打算在楼下找点东西吃。
夜晚的海边别有风味，棕榈树两排立着，中间的人行道是来来往往散步的人群，还有踩着滑板悠闲而过的小年轻。
远处音乐声传来，烤海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沙滩餐桌上觅食的人成群结队，谈天说地。
一切看起来很悠闲，也很热闹。
夏榆沿路走着，觉得一个人有一些寂寞，但又觉得现在这一切已经很好了。
有自由的时间和美丽的景色，没有人陪也只是有一点点遗憾而已。
“妈妈，我要吃那个冰淇淋。”
“上午才吃了一个，晚上不能吃了。”
“啊——拜托啦妈妈，给我吃一个吧，那我吃一半？我吃两口？！求求啦。”
“你啊，馋猫。”
……
边上路过一对母女，小孩指着不远处的冰淇淋车不肯走，软话说着就把妈妈哄了过去。
夏榆看了眼那小女孩，长得白白嫩嫩，穿着吊带的小裙子特别可爱。
她想，她妈妈一定很宠着她，因为受宠爱的小孩才会提要求，才敢撒娇。
她记得，小时候妈妈来乡下看她的时候也带她出去买过东西，那时弟弟还没出生，姐姐正好上学，只有她和妈妈。
当时她心里可高兴了，只是她对妈妈有些生疏，妈妈对她也是。
后来妈妈在镇上问她有没有想吃点什么时，她看着边上的某家冰淇淋连锁店不敢说话。同学都说那个冰淇淋很好吃，但因为有点贵，夏榆没吃过。
而妈妈见她没吭声，自然就觉得她不想吃什么，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就匆匆带她回爷爷奶奶家。
后来有一段时间，夏榆常常想着那个冰淇淋，也常常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敢开口要求。
“你好，给我一个抹茶口味。”思绪暂停，夏榆停在冰淇淋车前，一点不犹豫地给自己点了个冰淇淋。
店员笑容满面，指了指边上二维码：“这边扫码就行，您稍等。”
“好的。”
等了两分钟，抹茶口味的冰淇淋就弄好了。
夏榆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路边细细品尝了几口。凉滋滋的，浓浓的抹茶味，很好吃。
“诶！让让！让让——”
突然，有个急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夏榆下意识回过头，只见一道黑色身影快速从自己身上擦过，她猝不及防被撞得倒退了两步，冰淇淋啪唧一下，摔在了马路上。
而踩着滑板的始作俑者也倒进了草丛里，一个八、九的小男孩，好在看着没摔多重。
“……你没事吧？”夏榆连忙走到他边上。
小男孩面露尴尬，从地上爬起来：“没，没事。”
夏榆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你的冰淇淋……”
冰淇淋当然彻底报废了。
但夏榆也不可能跟个小男孩计较：“算了，你没受伤就行。”
小男孩眼睛一亮：“好嘞，那我走了！”
说着就想离开，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人拎住了后领。
“这就走，跟人道歉了吗？”
小男孩嗓子突然被衣领扼住本想发火，但抬头看到来人，顿时怂了：“啊……砚哥，是你啊。”
后者眼神淡淡地盯着他。
小男孩抿了抿唇，立刻转头对夏榆道：“姐姐对不起！我刚才刹不住，不是故意的！”
夏榆也愣了愣，因为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许白砚，讪讪道：“没事。”
小男孩嘿嘿一笑：“好了哥，我道歉了，可以走了么。”
许白砚冷哼了一声，放开了小男孩，“滑板没学好别在人多的地方玩，去边上空地先练练。”
小男孩正色：“遵命！”
说完，赶忙抱着滑板跑走了。
现场只剩下了两个人和一个融化了的冰淇淋。
许白砚转头看向夏榆。
其实他早早就看到他这个学生了，在她一个人溜达到这边买冰淇淋的时候。
他在等人，所以在原地没走，就看着她买了冰淇淋，站在路边，一口一口嘬着。
接着就被撞了。
吃得真够专注的。
“……教练好。”
盯了半晌，学生跟他问了声好。
许白砚嗯了声，勉强满意。
“教练再见。”
学生溜得比兔子还快。
“？”
原地愣了两秒，许白砚不可思议地喊住人：“你等等。”
夏榆刹住了脚，怯生生回头：“还有什么事么？”
许白砚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关于自己“无法教会自己第一个学生尾波冲浪，且还把人弄哭”这件事，他耿耿于怀，所以昨天是还想跟她再交流一下的，只是没想到从Summer出来的时候，原本坐在阳伞下的人已经走了。
“你冰淇淋不要了？”许白砚思索片刻，问道。
“噢，不好意思我忘了……”夏榆弯腰把地上的冰淇淋捡起来，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丢完站回来：“教练，那我就先——”
“是抹茶味的吗？”
“恩？”
许白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走到冰淇淋车前面，跟老板要了一只冰淇淋。
夏榆眼看着他付了钱，意识到他是要给自己买一个新的：“不用……”
“刚才那个小鬼是我朋友的孩子。”
“没事的，他也不是故意的。”
“但冰淇淋还是要赔你。”许白砚从老板手里接过，又递给了她。
夏榆摆摆手，有些局促：“不用赔不用赔。”
“买都买了。”许白砚淡声道，“我也不吃这东西，总不能又丢了吧。”
“啊……那好吧，谢谢。”
夏榆只好接过来，冰冰凉凉的冰淇淋，跟刚才她买一样，是抹茶味的。
空气中飘起了一股清甜的味道。
夏榆轻舔了一口微微融化的表面，侧眸看了眼边上的人。
他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在等人？”
“你下次什么时候要再去冲浪？”
两人同时开了口。
夏榆微怔：“不去了吧。”
“为什么？”
夏榆有些疑惑：“你不是说我运动细胞很差，平衡感也很差，不适合冲浪么。”
许白砚被她的话堵住了，好一会才开口：“我那个时候的意思是……”
“哥！！”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了两人。
其中一个是今天店里做果饮的kk，另外一个穿着蓝色花T恤的夏榆有印象，就是今天在海滩边穿粉色沙滩裤的男生。
男生笑嘻嘻地走过来，盯着她看：“呀！你带你的学员来买冰淇淋吃呀～”
许白砚瞥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先看看自己让我等了多久吧。”
“等一会怎么了，正好够你们吃个冰淇淋。”男生走到夏榆面前，“你好你好，我叫你何家森，你叫什么名字？”
夏榆把冰淇淋放下了些：“你好，我叫夏榆。”
“哇哦，好听！很适合你！对了，咱加个微信吧。”
“别皮。”边上的kk推了何家森一下，又对夏榆说道，“别理他，他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话密。”
何家森不高兴了：“哪有——”
Kk并不搭理，只问道：“你们怎么一块在这呢？”
夏榆：“啊……就是偶遇，聊了两句。”
“这样，那别光站这聊啊，一起吃饭去吧，边吃饭边聊，他们已经点好烧烤了。”
说完过来轻揽了下夏榆，“走。”
kk的热情让夏榆有点懵：“吃饭？我就不去了吧。”
“没事啊，一起吃吧，你们可以继续聊聊。”
倒也没什么话要继续聊的……
夏榆不习惯这样的场面，还是想拒绝，但下一秒kk就打消了她的念头：“对了，你明早要来店里吧。正好我也可以提前跟你说说薪资和工作时长的事。”
说起兼职，夏榆自然是心动了！
她斟酌着道：“可是，不会打扰你们吧？”
Kk：“不会，都是朋友嘛！”
稀里糊涂的，夏榆就跟着他们几人到了海边的烧烤店。同吃的还有几个男生，除了店老板程立和那天的船长方源外，其他人她没有见过。
而吃烧烤的餐桌就在沙滩上摆着，看着大海吃烧烤，还是夏榆全新的体验。
“夏榆，你看看菜单还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加。”kk把菜单拿给夏榆。
夏榆有些拘谨：“我刚来这，不太知道哪些好吃。”
kk：“那这样，我来加几样这家店特别好吃的，你尝尝。”
“谢谢kk姐。”
在座的都是熟人，所以昨儿许白砚教学的事他们都知道，也都很新鲜，于是大家忍不住把话题集中在这上面。
“这就是砚哥带的学生啊！第一个学生诶！”
“也是第一个教失败的学生，阿砚，什么感觉？当教练还是很难的吧。”
程立：“之前还觉得教初学者过于简单，让我安排有基础的。结果呢……初学者完全教不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家森：“我就说砚哥教人肯定不行吧，之前指导我两下，把我骂得差点从此退出冲浪圈，当天晚上我都趴床上偷哭，别说人家小姑娘了。”
许白砚听得太阳穴直抽：“我什么时候完全教不来了？还有你，我又什么时候骂你了。”
“也不算骂，但说得比骂我还让我难受。哥，我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教人比较好。”
许白砚往靠着，眼眸微眯：“你小子是找抽吧？”
“我看找抽的是你。”程立怼完对夏榆说，“夏榆，昨天真是对不住了，因为教练的缘故，冲浪体验感不太好，要不给你退点钱吧。”
夏榆本就在一旁听得心惊胆颤，这会程立突然跟她说这话，她更不好意思了，快速瞄了许白砚一眼后道：“不用不用！其实是我自己的问题，教练教得很好，也很认真！”
许白砚眉梢轻轻一挑，望向夏榆的眼神露出几分欣慰来。
这话听着倒是很舒服。
不介意让他们多听几次。
许白砚：“我教得很好，你真这么觉得？”
夏榆眨巴了两下眼睛，额头微微冒汗：“我，我真这么觉得！”
好学生（骄傲）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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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