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还没结束？难道要像植物大战僵尸那样打完一波又一波？
苏乐狠狠吸了一下鼻子，把眼泪憋回去，退出江落的怀抱，但眼睛还不敢乱瞄，就看着他的胸膛，目不转睛的样子给江落看乐了。
“有那么怕吗？”江落没有丝毫紧张，语气带着点逗人的意思。
“嗯。”第一次看见杀人的场景，第一次亲手了结“生命”。怕这些东西，也怕以后不怕这些的自己。
虽然理智知道那不过是病毒的集合体，但那种杀人的触感与声音，已经刻进脑海里，成为此生不可磨灭的记忆。
她以前可是连一只鸡、一条鱼都不敢杀的人啊！小时候，跟着妈妈去市场，看着老板杀鱼，先是用棍子乓乓把与打死打晕，听着那声音都觉得疼，苏乐扭过头。不忍心看着鱼的挣扎。
而现在，可能连杀人都无所谓了吧？谁知道刚刚那些丧尸里有没有人。
人的成长，大概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染上脏污的吧？
“那怕我吗？”江落的声音在苏乐的头顶飘过，轻轻的，没有重量，“我杀了人。”
苏乐敏锐地觉得他可能有点不高兴，说不清这种感觉，江落好像既享受杀人的乐趣，又厌恶杀人的自己。
她不会说好听的话哄人，只能老老实实说：“不怕。”
她自己没法解释为什么突然就不怕了，大概是今天并肩作战过，她跟他有了自己人的感觉，也有可能是比起其他人，她只能相信他，以她的智商，她没有选择。
“你确定？”明明又怕又讨厌，半点不想跟他沾上关系，恨不得他马上消失。
“反正现在就是不怕你！”苏乐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苏乐是真的喜欢他的眼睛，他整张脸只有眼睛是生动的，颜色就像天黑后的大海，泛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蓝，深邃中带着点神秘与恐怖，还有致命的吸引力。
“挺好的。”江落眉眼细微地动了动，似乎笑了一下。
苏乐立刻收回目光，看太久，灵魂都要被吸走！
“现在什么情况啊？”苏乐赶紧说，并试着握紧拳头，让手不再发抖。
江落有点想逗她，在这样的环境里，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收敛掉轻佻，用眼睛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骗一骗她，她会不会上当呢？会不会因为吊桥效应爱上他？
他的手抬了起来，却做不出这样的动作，算了，这次不趁人之危。
手放下，正经地说：“得想办法出去。”
“我的精神力大致扫描完这里，地方不大，也就三百平左右，非常适合做我的囚室。”江落侧着头，望着房间的某个角落。
苏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么都没有，但她懂了：“有监控？”
“K在观察我们。”江落没有再看，而是沿着墙壁研究，尤其是电梯门的位置。
“你不能瞬移吗？”苏乐一听，毛骨悚然，踮着脚近江落耳边极其小声地凑问。
江落没有收敛声音：“这些金属墙里混着镧138，正好隔绝了我的精神力，分量控制得刚刚好，K真了解我啊！”
“那可以拿个铲子挖开这堵墙吗？”苏乐干干地发问。
“可以啊！只是这些墙后面都连着炸弹，一挖就会炸。”给他准备的牢笼怎么能这么随便呢，“而且这里也没有铲子。”
“你怕炸弹吗？”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高温使蛋白质变性，影响再生功能。”回头还是得上文化课啊！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吐槽我啦：“那怎么办啊？”
江落突然凑近苏乐的耳朵，吓得苏乐一躲，江落说：“有监控，跟你讲悄悄话。”
哦，苏乐忍着回缩的本能，好痒！
“他们虽然已经加厚了金属层，但是没有估算好我的进化速度，现在我想要撑开这层金属隔绝，不难。”江落点点手指，继续说，“难的是在爆炸前完成瞬移，刚刚的战斗已经消耗了不少精神力，剩下的估计不够。”
苏乐听完，揉了揉热乎乎的耳朵，换她凑过去说：“那休息一会能恢复吗？”
累了就休息啊！歇好了就行啦！
江落沉默半响，然后说：“那就先休息一会吧。”
带着她找了个干净点的房间，坐在地上休息。
“他们不派人下来抓你吗？”苏乐直接问。
“她只敢耗到我半死才派人下来。”江落靠着墙，曲起膝盖，“现在下来多少就死多少，丧尸也是资源啊！”
消耗？休息？苏乐有点转不过弯。
“那他们只想抓你？”叛逃者不都是立刻杀掉的吗？直接引爆炸弹不就没那么麻烦了？
“K那么恨我，她哪舍得让我死的那么容易啊？”再说了，他带走的资源也想要回来啊！
“哦……”等等！
“精神力不能恢复？！不然怎么耗啊？”苏乐终于想通。
“能。”江落的目光移向房间外，又看向苏乐。
“能不就好了嘛？”苏乐声音越来越小，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看自己，再抬头看看江落。
就跟人要吃饭才会恢复力气一样，变异者要恢复精神力要……
突然灵光一闪！
虽然那感觉不太妙。
“吃人？”苏乐还是弱弱地问出来。
“嗯。”
得到肯定的回到，苏乐也沉默了，并排坐在江落旁边。虽然忐忑，但现在也只能挨着他了。
得咧！整个地下室就她一活人，江落这是要把她吃掉再出去吗？这是什么养蛊装置？只能活着出去一个吗！
江落休息了半小时，突然贴近苏乐，吓得她一激灵，差点想上厕所！
只听见江落很小声地说：“别怕，你不用死。”
苏乐很憋屈，咋啦！你还能牺牲自己送我出去啊？
“K没有想到，我带下来的不是变异者，而是一个普通人。”江落娓娓道来，“她可能还想看一场我们变异者因饥饿自相残杀的表演。”
江落低着头，睫毛似乎触到苏乐的额头：“可惜我带的是一个基因跟我特别契合的人，只需要提供一些血液，我就能恢复精神力。”
苏乐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默默地抬起手。
想起他受伤的那个晚上。
江落也想起来，他看着苏乐的眼睛，忍不住缓缓低头……
苏乐有点紧张，又有点不知所措，我是谁？我要干嘛？这种情况，这种气氛，是要闭眼等他亲吗？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我还未成年啊喂！
咻地紧闭双眼，江落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眼皮：“忘了跟你说一声，谢谢。”
“啊？”苏乐疑惑地睁开眼睛，谢什么？还有，你干嘛亲我眼睛啊？
江落笑笑：“你的眼睛好看。”
“啊？啊？”苏乐更疑惑了，“我眼睛小，爸妈都嫌我双目无神，最不好看了！”
“你的瞳色很特别，要这样凑近看才看得见。”四目对视，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你的才特别！湛蓝色的！”好看的眼睛！我喜欢的眼睛！
“谢谢你的夸奖，这是遗传我妈妈的。”江落真心地笑了笑，然后握着眼前这只脏兮兮的小手，“这次需要的比较多，你可能会因失血过多晕过去，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苏乐还没从那种荡漾的心绪中抽出：“做……做好了……”
手腕处还是白净的，青蓝色的血管非常显眼，只是这次不用这里。
江落把人拉近点，几乎是抱在怀里的样子：“为了不让监控察觉到异常，我们装作亲热的样子。”
“而且，要脖子上的动脉更快。”领子裹得很严实，江落用另一只手扯开。
“怕吗？”江落再问。
“你抱我吧！”苏乐突然说。
没有任何犹豫，江落把她抱紧。
“不怕了。”即使我昏过去以后，你把我吃掉也是没关系的。
苏乐的家庭氛围很好但有奇怪的界限，她跟父母很少有这种亲亲宝贝的举动，尤其是她青春期以后，更加保守了，这样被一个男人抱着，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江落是有虎牙的，尖尖的，缓慢地刺入血管。
血液的流速是快的。
迅速地流失。
生命力，精神力，所有的，都交付你。
江落舔了舔她的伤口，让伤口微微愈合不再流血。
半响过后，江落把人背好，举起短刀，配合着精神力插向墙壁薄弱处！
铿——
金属墙壁通了！
精神力同光速延伸，地下五千米，可以的！
江落一闭眼凝神！瞬移！转到地面一个没人的空别墅！
轰隆！一声巨响从地下传来！
“地震了吗？”“地陷啊！”有个别吵闹声传入耳朵。
他们一定有人守在电梯口，他必须尽快转移！吸气咬牙再进行了几次瞬移，江落才敢放松下来。
半个月后，苏乐满血复活，打不死的小强活蹦乱跳！
“行了行了！知道你在基地呆不住，找了个新地方，让你跟露娜去过家家。”时隔多日，苏乐终于“重见天日”啊！
在地面，有手机，有电话卡，那我是不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