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窘迫地说：“其实……也不太算……”
他长得秀气，大大的黑瞳水润润的，吞吞吐吐的样子都显得特别委屈。外貌好的人在青春鼎盛之际就是这样，让人不自主地觉得他犯错也是情有可原。
可惜对面是姜红，她再次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怎么这么磨叽啊？我不管你算不算劈腿，总之你昨天跟她爬山，是去约会的，对吧？那你就告诉我，约会完了她去哪儿了，就行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们俩在哪儿分手的？”
“在山上。”
阮航说，他和徐莹楠在合欢庙玩了一会儿，就沿着驴友路线，往公园那边翻山。可进了公园以后，阮航有事，要先走，但徐莹楠说好容易进来了，还想继续爬。于是阮航就先回学校了。
姜红听完，不客气地说：“你觉得警察是傻子是不是？都这时候还不能老实点？”
阮航辩解：“我没撒谎！我真的没跟她一起下山！不信你们可以查公园监控。我是从公园大门下来的。当时大概五六点钟。我没仔细看时间，但是回到学校的时候大概七点多。”
“看你是个学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警察别他妈隐瞒知道吗？”姜红冷冷地看着阮航，“你俩为什么事吵架了？当时她情绪怎样？你不会想让我带你回警务站再交代吧？”
阮航只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吵架了？”
姜红像看弱智一样看着他：“废他妈话！孤男寡女大周末的约这种荒山野岭，没吵架怎么会不一起下山开房？你小子跟小姑娘出来难道真去锻炼身体呀？我已经让同事去查开房记录了，包括取消的也能查出来。我劝你还是老实点。”
“也不算吵架。就是，就是”阮航嗫嚅着，“就是她让我去和希沅摊牌。我不愿意。她就生气了。”
“然后你就把她推下去了？”
阮航吓得脸都白了：“我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我……我是喜欢莹楠的呀！”
姜红冷冷地说：“怕她毁了你当乘龙快婿的机会呗。”
“我不是那种人！我本来也是想跟希沅分手的！是莹楠拒绝了我！”阮航瘫坐在椅子上，把那天的事情叙述了一番。
“那天希沅要拉着莹楠去唱歌庆祝，我觉得她挺过分的。去荷兰是莹楠一直争取的，最后没去成，还被希沅抢了去。本来人家就伤心，她还要拉人家去庆祝。难怪她把莹楠当朋友，可是莹楠却不喜欢她。所以，莹楠来找我，说心里烦，让我陪她去北山，我就同意了。”
“我怕希沅知道，就和莹楠分头去的。没有坐同趟车。莹楠先到了，上山的车，是她找的。”
老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分头行动不是为了比价，而是为了掩人耳目。
姜红嘀咕一声：“你小子，劈个腿还挺谨慎，跟特工似的。”
“到了合欢庙，我……安慰了莹楠，陪着她爬山。然后，她心情好像好了些。她就说，她不想再忍了，让我马上去跟希沅摊牌。可这事儿我没法答应。”
姜红讽刺地说：“那是，软饭多好吃呀。”
“我不是那种人！我是真的想和莹楠在一起的！我也不是故意要脚踩两条船……”阮航涨红了脸抗议，随即声音又低了下来，“我只是不敢刺激希沅。她报复心很强，家里又有背景。本来去荷兰的事轮不到她，但她妈妈不知道怎么搞定了学校的关系，就变成是她去了。莹楠跟我说，希沅根本不想去荷兰，她就是为了让莹楠不高兴。”
“我就跟莹楠说，希沅没事总发脾气，动不动就说要分手。等她下一次说分手了，我答应了，算她甩我，她面子过得去就行了。不过，就算是分了手，我和莹楠在一起的事，最好也别让她知道。要不然，希沅那个人爱面子，肯定会报复。”
“但是莹楠的脾气也倔，她说她知道希沅爱面子，就是想让希沅丢脸生气。她逼我当时做决定，又说我没出息。后来，我也有点生气了。我跟她说：我都冒这么大的险，骗了希沅，陪你出来了。你是不是也应该退一步？你干嘛老这么大脾气？要不是你跟班导较劲，去荷兰的事能黄了吗？你这脾气，就不能改改吗？”
“莹楠却说，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选我，以后别后悔。她站在台阶上，说，跟我走，就过来，给伍希沅打电话。不愿意，你就下山，以后咱俩就没关系了。我一气之下，就自己下山走了。”
“所以你们是在山上分的手？那地方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了的。”阮航痛苦地捂着脸，“我要早知道……”
“行了，抓紧时间吧。”姜红递过一张纸，“赶紧签个字，然后带我们去你俩分手的地方。”
阮航接过来一看，是刚才的口供记录。他突然又有点怕：“我……那个……会有麻烦吗？”
姜红一怔：“你什么意思？”
阮航期期艾艾地问：“就是……她因为我不愿意公开跟她的事，想不开了……我是不是会有连带责任？”
姜红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就顾自己啊？实话告诉你，现在徐莹楠失踪不到48小时，又是大晚上的。有了你这份口供，我才能以她有危险为理由要求半夜搜山！登山失踪一大半都是走失，早点找回来人就没事了。但半夜搜山这事儿他妈我一个人干不了，我得走流程大半夜把一堆警察叫起来！明白了没有？”
姜红指着阮航的鼻子骂道：“如果不是你这个王八蛋一直隐瞒不报，徐莹楠这会儿可能早就得救了！”
“我不知道她真的失踪了，我以为她在跟我赌气。我不是故意隐瞒，我就是怕希沅知道我跟她出去了……”阮航辩解着，乖乖地签了字。
姜红懒得理他，忙着通知各路人马。阮航看她有条不紊地安排搜山，也担心徐莹楠的安全，悔意顿生，喋喋不休：“我没想到莹楠叫我出来，是逼我我当时就做选择，就没反应过来。我要是早知道，我绝对不会让莹楠伤心……”
此刻，还有另外一个桃花旺盛的男人也在左右为难地做选择。这个人是永裕。他选的倒不是人，而是礼物。他在网上搜寻“最让女生抓狂的礼物”之后，最后在两个东西中举棋不定。他觉得这两个都既有诚意，又足够讨厌，但不知道哪个效果更恐怖。
最终他决定把链接发给布丁，让这位天才帮他决定。
布丁正和万妮在烧烤店里吃饭，手机一响，是永裕发来的两个链接和一个问题：“送不太熟的女生答谢礼，选哪个？”
一个链接是“创意公仔花束”，是用毛绒猫头、熊头或者小猪头组成的花束。这些粗制滥造的小公仔的脑袋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周围是一圈粉彩纸。
另一个链接是“变色水晶杯”，也就是一种会随着温度变色的玻璃杯，可以反映水温的变化。
布丁早就忘了和永裕的互助协定，看了一眼，诚实回复：“水杯好。更实用，而且很体贴。”
他确实觉得这个水杯很有创意，简直想给万妮也买一个。
万妮好奇地问：“是师傅问完话了吗？”
“哦，不是，是永裕。他要给女生买礼物谢谢人家，让我帮他挑一下。”
他把手机递过去，万妮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都是从哪搞来的呀？太丑了吧！”
布丁吓一跳：“真的丑？”
“不但丑，还很讨厌。你看这个熊，看得我密集物恐惧症都要犯了。”
“但是杯子还可以吧？”布丁想，幸亏我选的是杯子。
万妮无情地说：“还不如那些熊。这么大，这么丑。还会变色，感觉这杯子里有毒。”
“这么糟糕吗……”布丁尬笑道，“也好，说明我选对了。”
他把前因后果一说。万妮却摇头说：“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两个礼物都不行。”
“啊？还不够丑吗？”
“不是丑不丑的问题。而是，女孩子如果对他有意思，那只要他送礼物，人家都会高高兴兴地接受。所以，如果他不想人家误会，最好就什么也别送。”
布丁一怔：“真的。”
他回给永裕：“什么都不送就最好。送了人家就会误会。”
这时姜红的电话来了，布丁接完电话，连忙对万妮说：“那小子交代了，徐莹楠是在山上失踪的。我们得连夜搜山。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去北山和师傅汇合。”
两人出了店，没走几步，正遇上一脸惊慌的伍希沅。她见到布丁就问：“徐莹楠真的失踪了？”
布丁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男朋友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他要带警察去北山搜山找人，不能和我吃晚饭了。徐莹楠真的在山里吗？”
“现在还不好说。你回去等消息吧。说起来，还幸亏是你报了警。”
布丁和万妮匆匆地走了，伍希沅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连忙跑向了韩海蒂所在的实验楼。就在她进入实验楼的一刹那，一阵电闪雷鸣，突然下起了暴雨。
正在开车送万妮的布丁不由得咒骂一声：“我靠。怎么这时候下雨。”
万妮担忧地问：“是不是对搜救不好？”
布丁点头：“难度加大，而且失踪人也更危险。如果危险到一定地步，搜救就要暂停。”
万妮打开天气预报软件：“这上面说，至少要下五六个小时……”
另一辆车里，阮航六神无主地问姜红：“下雨了！莹楠不会真有危险吧？”
姜红皱眉：“到这个时候，就看命了。”
阮航又问老冯，“那山里没什么野兽吧？”
老冯安慰他：“放心吧，没有大动物，就是些穿山甲，野兔，山鸡什么的。”
阮航刚松了口气，老冯又说：“再就是有点蛇。”
“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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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不能得罪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