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走上国际做强做大

2015年2月1日,农历甲午年腊月三十,临安街58号,梧桐大厦。

云姑下楼买菜,遇到老十,见他今日一改往常,西装革履,还打了领带,不禁问道:“早,老十!平时很少见你穿这么正式,是喝喜酒,还是去相亲?”

老十答道:“不是喝喜酒,也不是去相亲,是看望师叔祖,我师父特意嘱咐我穿整齐些。”

“这样啊!”云姑了然,“那等千凝和维平回来,一起吃饭。”

“好!”老十应着,心里也惦念起此时身在国外的梁千凝。与云姑聊了两句,他便随师父伍子昇一同动身,前往山下围村看望那位百岁高龄的师叔祖。

伍子昇带着徒弟老十,走到端坐在太师椅的白发老人面前,止步,恭恭敬敬躬身拱手:“钟师叔。”

老十紧随其后,恭敬行礼:“师叔祖。”

“你来了呀,子昇。”老人缓缓抬起头。天极派第五十四代传人钟真真的目光掠过伍子昇,落到他身后的老十身上,端详片刻,不由得感慨:“记得你师父,带你……来见我时,你……才九岁,一转眼,你……长得真像伍成师兄……”

话音未落,老人的思绪已飘回了八十四年前……

西欧某国。

北维平睡得正香,被师父梁千凝一把薅起,稀里糊涂就踏上了异国土地。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他茫然地揉了揉眼睛,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师父……你不是说要带领炼赤派弟子走上国际、做强做大?怎么……只有我一个人?”

梁千凝正低头整理衣袖,头也不抬:“我说带‘炼赤派弟子’,又没有说带几个!”她刚接了一单跨国捉吸血鬼的大生意,此刻瞥见徒弟北维平脖子上挂满大蒜,胸前背包鼓鼓囊囊全是食用盐,手里还紧紧攥着个十字架,不禁挑眉,“带这么多盐、带着么多大蒜做什么?拿着十字架……是想改信洋教,不想做道家弟子了吗?”

北维平连忙解释:“是这样的,师父,书上说,西方吸血鬼怕盐、怕大蒜、怕十字架!我想着都带上、多带一点,稳妥点!”

“东方的僵尸和西方的吸血鬼,虽然同是集天地怨气而生,但是很有大的不同。”梁千凝掏出一张朱砂写就的跨境疏文,指尖凌空虚画“敕令”二字,口中默念法诀,疏文无火自燃,化作青烟,“僵尸吸月阴之气,不吸血,吸血鬼以血而食,见了血会更凶。”接而一一点破,“大蒜只能逼退生前讨厌大蒜味道的吸血鬼,并不能消灭吸血鬼,粗盐可以驱邪化煞,你包里的食用盐只能用来调味,至于你手里的十字架,本身是一种刑具,对吸血鬼只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出于对酷刑的恐惧。”

北维平看着燃烧的疏文,忧心忡忡:“那……我们的阵法和符咒,到了国外,会不会受到限制?”

“阵法和符咒皆源于阴阳五行,包罗万象,理论上……”梁千凝语气笃定。

“理论上?!”北维平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睛瞪圆,“师父,你说了半天——”

“好了,不要啰嗦了!”梁千凝头戴酒红色蝴蝶结发箍,长发拢在身后随意的散着,上身是衣袖右臂绣有白泽神兽图腾黑色护身衣,内搭白色衬衣裙,腰间一条凤凰纹红丝巾系出利落身段,脚上穿白色长靴,英姿飒爽。她掏出罗盘,辨了一下方向,抬脚便往森林深处的古堡庄园走去。

北维平眼尖,指着罗盘:“师父,你把罗盘拿反了!”

梁千凝脚步不停:“这里是国外,不是国内,地处北半球,所以罗盘南北要反过来用。”

“原来是这样……”北维平又学到。

这单生意的雇主刚继承祖父母的遗产位于偏僻森林中的古堡庄园,却不想被不知哪里来的吸血鬼霸占。当地的神父和驱魔人都不是吸血鬼的对手,焦头烂额之际,朋友递来一张名片——“千凝堂玄学咨询服务:梁千凝”。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希望寄托在梁千凝身上,希望东方术士可以消灭吸血鬼。梁千凝看是个名扬海外的机会,且酬劳可观,便接下了这一单。

此刻,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整座爬满枯藤的古堡散着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

“一看就知道阴气很重!”北维平看着眼前的煞气冲天的景象,不由一句。

梁千凝见大门并未封死,径直上前。突然,一个胸前挂着十字架的大胡子黑袍神父挥舞着双臂,气喘吁吁地跑来:“No!No!Stop!What are you doing?”(不!不!不!停下!你们在干什么!?)

梁千凝听不懂,叫徒弟北维平翻译:“告诉他,我是炼赤派掌门,来这里捉吸血鬼。”

“我……我跟他说?”北维平头皮发麻,硬着头皮上前,连比带划,塑料英语夹着中文往外蹦:“She……She is lian chi pai's……Old……Old big!Come here……Come here……catch……catch……‘哇匹额’!”(他想说捉吸血鬼,Vampire,但发音怪异。)

神父一脸困惑加焦急:“What?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什么?你在说什么?)

梁千凝问:“他说什么?”

北维平强行翻译:“哦!他说想不到师父你年纪轻轻、这么年轻就当上掌门,真是了不起!”

“过奖了。”梁千凝点点头,又吩咐,“跟他说,说起来,大家也算同行,各凭本事,凭本事吃饭,我不介意一起。”

北维平绞尽脑汁:“Say……Big home……same job……you eat rice,I eat rice……I don't care……together!”(努力想说:同行,各凭本事,凭本事吃饭,不介意一起!)

神父更急了,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显然是劝阻他们别进去,甚至伸手拦住北维平。梁千凝耐心耗尽,收起罗盘,拿出带来的桃木剑,“哐当”一声劈开古堡大门,闪身而入!

“师父等等我!”北维平连忙挣脱神父,追了进去。

“No——!!!”神父惊恐大叫,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教堂钟楼。很快急促的警钟声撕裂寂静,更多黑袍神父手持圣经和圣物,从四面八方涌来。

古堡内蛛网密布,灰尘呛人。两人摸上二楼,推开一扇沉重的浮雕木头。房间内,一张巨大的圆顶四柱床、布满灰尘的梳妆台、铸铁鹅颈台灯、破败的窗帘、立式大衣柜,墙上挂着一幅身着青花旗袍的东方女子画像……一切透着腐朽的奢华。

“咔嚓!”北维平不知何时掏出了摄像机,兴奋地边拍边嘀咕:“东方道术VS西方吸血鬼,这么大的场面,一定要拍下来!”

推门声惊动了倒挂在吊灯灯架上的黑影!一声嘶吼,黑影张开蝠翼般的双臂,猛地俯冲而下!

梁千凝反应极快,侧身避过!几乎同时,大衣柜轰然洞开,又一道黑影扑出!一男一女两只吸血鬼现出身形,獠牙森白,眼冒红光。男吸血鬼披着黑红立领斗篷,女吸血鬼金发碧眼,身着低胸洋装。更诡异的是,一个抱着破旧洋娃娃的小吸血鬼,不知从哪个角落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

“哇!一家三口!”北维平举着相机惊呼。

“愣着做什么?还不帮忙!捉住小的!”梁千凝一脚踹翻扑来的女吸血鬼,桃木剑挽个剑花,直刺男吸血鬼心口。

“哦哦!”北维平手忙脚乱地收起摄像机,扑向那小吸血鬼,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其死死按在地上,“师父!搞定小的了!”

“神火符贴它身上,桃木剑对准符,刺下去!”梁千凝厉声喝道。

“是!”北维平骑在小吸血鬼身上,掏出神火符“啪”地贴在它额头,举起桃木剑,一咬牙,闭眼狠狠刺下!“噗嗤!”剑尖穿透符纸刺入小吸血鬼身体。霎时间,符纸上金色咒文金光大盛,“轰”地燃起赤红火焰!小吸血鬼在烈焰中翻滚,发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叫,瞬间化为飞灰!

“Nooo——!!!”男女吸血鬼目睹此景,目眦欲裂,发出悲愤欲绝的咆哮,彻底疯狂!男吸血鬼舍弃梁千凝,女吸血鬼也挣脱束缚,双双化作两道腥风,带着滔天恨意扑向北维平!

“师父救命——!”北维平连滚带爬,桃木剑胡乱挥舞抵挡,险象环生。

“躲开!”梁千凝一把将吓傻的徒弟拽到身后,脚踏七星步,手中桃木剑绽出金光,炼赤派伏妖降魔杀鬼驱邪剑法发挥威力!她身形灵动,剑势如虹,眼看就要压制住两只狂怒的吸血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门被撞开!那群神父终于冲了进来!他们一看这场面,立刻开始了“标准”驱魔流程——圣水兜头泼下!盐粒漫天飞撒!大蒜像手榴弹一样四处乱扔!

“噗——!”梁千凝首到其冲,被一盆圣水浇了个透心凉!紧接着盐粒迷眼,脚下一滑,“啪叽”踩中几颗滚圆的大蒜,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向后仰倒!若非身上护身衣灵光一闪卸去大部分力道,吸血鬼的利爪已然洞穿她的胸膛!

“Oh Lord! Forgive us!”(主啊!宽恕我们!)神父似乎也意识到帮了倒忙,惊呼连连。

混乱中,两只吸血鬼趁机化作蝙蝠,欲从破窗遁走!

“想跑?!”梁千凝虽狼狈,反应却快如闪电。她并指如剑,凌空急划,一道金光闪闪的八卦形符咒瞬间成型,后发先至,精准地轰在蝙蝠群上!凄厉惨叫中,蝙蝠被打回吸血鬼原形,跌落在地。

梁千凝眼神冰冷,毫不迟疑。一剑刺穿男吸血鬼心脏,拔剑转身,一道神火符拍在扑来的女吸血鬼面门,桃木剑紧随其后,透心而过!两只吸血鬼在烈焰中挣扎着化为灰烬。

大厅里一片狼藉,圣水横流,盐粒遍地,蒜味冲天,神父们面面相觑,表情尴尬。知道的明白他们是来帮忙的,不知道的,真以为他们是和吸血鬼一伙儿的!

北欧,某冰雪覆盖的村落。一间简陋的木屋。

壁炉里柴火劈啪作响,勉强驱散着渗骨寒意。北维平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烤得焦香的土豆递给裹着厚毛毯、一脸生无可恋的梁千凝:“师父,吃一个吧!”

梁千凝盯着那土豆,眼神空洞,仿佛看到了什么人家惨剧。她郁闷得简直要吐血。

那单捉吸血鬼的生意酬劳是拿到了,事迹也确实传开了。紧接着就被邀请去了几个国家“解决问题”,最后来到这号称“冰雪之国”的地方,帮村民解决了为祸山林多年的雪怪。结果,刚收工就遇上百年不遇的暴风雪,大雪封山封路,整个村子彻底困死,师徒被迫滞留了半个月。

村民们感激涕零,把家里最好的牛羊肉都拿出来招待恩人。可问题是——炼赤派不食牛羊肉!

于是,在这异国他乡、天寒地冻的半个月里他们的食谱只剩下:土豆饼、土豆泥、土豆浓汤、烤土豆、煮土豆、炸土豆条……花样翻新,万变不离“土豆”。北维平感觉自己也快变成一颗行走的土豆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气稍缓,道路勉强通行,两人立刻启程逃离“土豆地狱”,谁知祸不单行又在莽莽原始森林里彻底迷了路,阴差阳错闯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原始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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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在一起却又相爱
连载中梦中的老仙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