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教训我?”被储绥一激,适才的恐慌顿时消散,脑子里不断浮现的只有他穿书过来后受到了委屈,一桩桩,一件件,压的人喘不过气。

“你就是这么教训我的吗,太子殿下,按着我的肩膀,扯我衣服?”

眼中满是挑衅之色,竟真是半分畏惧都不曾有。

储绥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罢,按住他肩膀的手愈发用力,另一只手暴力扯开了他腰间的系带。

储绥没进行一步,都紧紧盯着穆澜的神情,但他仿佛魔怔的一半,连唇角处的笑容都变得妖冶:“继续啊,殿下,不是要教训我么?继续啊。”

此刻穆澜已经什么都不欲再想,只觉得拉着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同坠地狱也没什么不好,他这一条命,犹如飘摇浮萍,轻于鸿毛,日日担惊受怕真没什么意思。

储绥攥住他衣襟的手捏的极紧。

他自出生到现在,还从未有人敢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眼眸似是在愤怒的熏染下变红,理智也被吞噬,泛白的指节猛地一松力。

“好,你最好能一直笑到最后。”

-

今夜起风雨。

青玉阁内欢笑声依旧,彩衣金绸,笙歌曼舞。

外面雨水淅淅沥沥,顺着屋檐,滚落泥土。

临近黎明时分,阁楼内的笑语才渐渐平息下来,而道路上已经响起,车辕压过的声响,该劳作的早起劳作,该回去的回去,该留下的留下。

储绥是被窗外朗朗的叫卖声惊醒的。

昨夜匆忙,忘了关窗,夜半时分,狂风吹得半面窗户撞击在墙上,哐哐作响,身侧的人似是被吵的睡不着,翻来覆去,没一刻消停。

后来是他又起来,去将被风吹开的窗户关上,身旁的人才终于安然入睡。

而此时,储绥睁开眼,昨晚发生的一切犹如洪水般,猛地涌入脑海。

他微微侧过头,看到眼眸紧闭,眉头微蹙的穆澜,怔然后意识到自己昨晚到做了什么。

想到此,他猛地翻身而起,用手指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没想到被穆澜几句话激到失控。

睡在床榻另一侧的穆澜,枕着一只手臂,安静的面朝他躺着,被子被夹在腋下,肩膀和一条胳膊露在外面,白皙中透露着些许病态,修长的脖颈还残留着斑驳红痕,交错分布,深浅不一,如锦缎般的长发搭在肩上,有几缕顺着锁骨,滑落在枕头。

犹如神绘的画卷,惊世,又艳绝。

只是穆澜眉头紧蹙,似乎对昨晚的回忆不慎美好。

储绥眼眸中如有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他好像找到了可以成为自己失控的理由。

半晌后,储绥抬手,轻轻将对方的头发自肩头拂落,而后小心翼翼把他胳膊抬起,放进锦被中。

做完一切后,穆澜并没被吵醒。

储绥这才起身穿衣,收拾规整后,听到了楼下一阵喧闹。

他推开窗,刚好可以看到楼下街景。

是一队人马,分列站在青玉阁门两边,而列队的中间,停着一只轿辇,轿辇头顶檐下最前面的半寸匾上,正写着用烫金描边的“离漠侯府”四个大字。

储绥关上窗,又再次整理了一番衣袍,才迈开步子,在推门时,猛地驻足,终究只是关上门,没有回头。

穆澜醒来时,储绥已经离开很久了,旁边榻上的温度也早已冷却。

果然,露水情缘的关系,爽完就走人,主打的就是个不用负责。

穆澜平躺下来,望着天花板,目光中闪过一丝嘲讽。

但更多的是后悔。

本来想着,跟大男主打一炮,反正两个人都能爽到,他也不亏。

可是事实却是,他亏大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储绥的技术怎么能够这么烂,弄得他死去活来,不是快乐的死去活来,而是疼的死去活来。

除了刚开始,之后储绥真是半分技巧都没有,只有一身劲儿使也使不完,偏生还一次又一次,怎么都结束不了。

导致他从刚开始,还能不怕死的刺对方几句,到后来硬着头皮强颜欢笑,直至最后哭红了眼睛求饶。

骨气呢?尊严呢?脸呢?

穆澜如是质问自己。

更可恨的是昨晚从开始到结束,储绥口中的话是一句没停过。

“你嘴上功夫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不说话了?”

穆澜红着眼,狠狠瞪着储绥。

“平时那么能耐,现在怎么这么每种?”

穆澜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你说,你自己是不是欠收拾。”

穆澜索性闭上眼,懒得理他了。

想来想去,储绥就是在泄愤!

太可恶了。

穆澜咬牙切齿。

他撑着床想要起身,却感觉全身上下疼的跟被抽筋拆骨了似的,动一动都得倒吸一口凉气。

正在此时,房门被敲响了。

外面试探的询问:“请问穆公子在里面吗?”

-

安平南巷整个街道上的人,目睹了今儿个一早在青玉阁发生的事情。

离漠侯带着一队人,亲临青玉阁,吓的青玉阁老板陆秋忙不迭的从床上爬起来,出门相迎。

但老侯爷连脸都没露,就这样等在青玉阁门前,搞得陆秋左右为难,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直到储绥自楼上下来,走至门口。

离漠侯这才吩咐属下将人押了,一行人再浩浩荡荡的离去。

回到府邸,陈氏已经早就候在了前厅,离漠侯也黑着一张脸落座,随后挥手让人将储绥押上来。

崔钊冷声道:“你可有辩解?”

储绥神色如旧:“没有。”

“好,”崔钊说:“你是知道老夫带兵的规矩的,辱没侯府门楣,重杖三十,你可有怨言?”

储绥不曾有半分辩解。

“没有。”

崔钊示意,手下便将木杖取来,开始前,崔钊又开口对储绥道:“老夫身为殿下外祖父,有训育孙儿之职,可作为臣子,此举便是以下犯上,若殿下要治臣的罪,臣也认了,可今日之杖责,势在必行!”

说罢,挥挥手,手下领命,第一杖,便重重落在储绥的后背上。

储绥被这一杖打的身子微微前倾,待稳住身形后,又一杖落了下来,随后就是第三杖,第四杖,直到第十杖时,储绥的嘴角已经渗出血迹,第十五杖时,他终于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

崔钊带兵多年,他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一杖就是一杖,半点不手下留情。

眼见新的一杖就要落下,陈氏却先一步坐不住,站起来大河:“住手!”

执行的人握着木杖,真的停在半空。

崔钊却冷着一张脸,厉声道:“停下做什么,继续!三十杖就是三十杖,一杖都不能少!”

此言既出,执行的人又挥舞起木杖,想要重新落下。

“我说住手!”

陈氏再次出声,杵着拐杖便要过去,锦书嬷嬷赶忙过来扶,却被陈氏一把推开。

“我虽老了,瞎了,但教训自己孙子的力气还有!”

她走到储绥身边,双手握住手中长杖,一咬牙,狠狠落下。

陈氏这根金杖的分量可完全不是普通木杖能比,受此重杖,储绥仍是一声不吭。

“这一杖,就当是抵了接下来的十五杖,”说罢,陈氏转头看向崔钊:“我自己的孙子,我自己来教!”

崔钊也着实没想到,陈氏会舍得对孙子动手,毕竟从小到大,自己的妻子对孙子堪称是溺爱,说话时都是慈蔼亲和,从未说过什么狠话,恶人都是他来做,不曾想她这次不仅动手,还没有留情。

无奈叹息,崔钊只得挥挥手,让执行的人退下,算是默许了陈氏的话。

见状,陈氏才转过身,看着身前的储绥,开口道:“子桓,你昨晚走之前,同我和你阿公说有急事先行离开,难道你所谓的急事,就是去那种地方寻欢作乐吗?”

老人家眼中有泪,看的储绥想要解释:“阿婆……”

“若是对阿婆给你安排的姑娘不满,你直接与阿婆说便是,可你去那地方,彻夜未归,白日才宴请全城贵女,晚上你就留宿秦楼楚馆,让全离漠的人看了我们侯府的笑话。”

陈氏哽咽:“若子桓你真喜欢千裘那孩子,那孩子也对你有意的话,阿婆也不是不能……”

“孙儿对千裘无意。”

储绥回答的斩钉截铁。

就在昨晚宴会上,陈氏饮了两杯酒,微醺之时全无顾忌的问出这话时,储绥还只是黑着脸,问她这话是听谁说的。

让陈氏误以为此言确有几分可信。

可今日他就如此坚定的否认了。

昨晚储绥彻夜未归,崔钊陪陈氏候了一晚上,也谈了一晚上,从最初的震惊,难以接受,到后来被陈氏说服,想着千裘好歹是名门出生,又身家干净,如果孙子实在喜欢收了也无妨。

但今日储绥却又说,对千裘无意。

“那你对谁有意?昨晚与你共度一宿的小倌?”

崔钊气的不轻,说话也不忌讳了。

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储绥真的沉默了。

这在崔钊眼里,无异于默认。

他这次是真气的七窍生烟了,属实是没想到,过去在昇都时候风头无两,眼高于顶的孙子,竟真会自甘堕落,流连秦楼楚馆还对小倌有意。

崔钊猛地站起身,胸口不停起伏,怒吼道:“来人,去青玉阁给我找,把昨晚跟这臭小子在一块儿的野男人给找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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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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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美人穿书后只想摆烂
连载中不入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