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真气袭来,带着狂暴的气息,一股肃杀之气,又急又险。
“无耻之徒,简直猖狂。”
黑衣人愤怒到了极点,这一掌是冲着要南荣苓的命来的,还未等南荣苓开口,宇澹辞身形一闪,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
两相对抗,宇澹辞并未落下半分,真气的对撞掀起了大风,甚至一楼的人也感受到了那种压迫感,修为不好的已经跑开了。
宇澹辞一袭黑衣,表情淡漠,单手施法,挡住了黑衣人。
南荣苓站在宇澹辞的斜后方,红衣极其耀眼,衣袂翩起,狂风将她的黑发吹起,甚至有一丝青丝不受控制地飞向了宇澹辞的颈侧,上下浮动,宇澹辞眼神微闪,南荣苓盯着黑衣人,眼里含笑。
“你想杀了我?”
黑衣人的脸上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他死死地瞪着两人,用尽全力,将真气释放得更多,却感觉前面似乎有一堵墙,无论他用了多强的真气,对面始终能轻松地挡回来。
他气极喊道:“是又怎么样,无能的人不配拿到煜阁的情报。”
南荣苓点点头,“你说得对。”随即她往后退了几步,轻声说了一句:“宇澹辞,你准备好。”
“知道了。”宇澹辞将手上的动作微微收回。
南荣苓右手抽出愁消,左手结印,口中念着咒语,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南荣苓拿着愁消直接抽了下去,宇澹辞身型一移。
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被南荣苓结结实实地抽了一鞭,他想收手,南荣苓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用愁消卷着黑衣人的手,收紧,直接将人带到了一楼。
“砰”的一声,连带着醉清风大亮。
像是有什么东西直冲地面,众人看去,只见黑衣人倒在一楼,地面被生生砸出了裂痕。
尘土散去,南荣苓将愁消收回,看着还没有走掉的众人,说道:“这人说了,无能之人不配拿到煜阁的情报,我觉得很对,所以各位今晚可否能给我做个见证。”
话音一落,人群还有些发蒙,一阵过后,很快有人带了头。
“没问题。”
“又有好戏看了。”
“那老头是谁啊,他俩谁厉害啊!”
有人回答:“那位女子吧,毕竟那老头都倒地上了。”
又有人呛道:“得了吧,那女子一看就是什么门派里娇生惯养被捧着的那种,还是被捧得太过自信了,那男的仙道等级可不低。”
南荣苓环顾了一圈,好坏她都听着,待声音渐渐小了,道:“谢过各位。”
那黑衣人这会儿缓过劲来了,见周围的人都看着他在指指点点的,他心里的怒火顿时冒起,双手蓄力,朝着南荣苓的背影袭去。
“你竟然敢这般羞辱我,我杀了你。”
感受到背后来风,南荣苓脚一点,身体腾空,凌于黑衣人头顶,那人扑了空,四处望去,整欲抬头之时,南荣苓直接一脚,他的身体顿时翻了一番,趴在地上。
周围人都在叫好,更有甚者还鼓起了掌。
南荣苓落在地上,没什么表情,问道:“你可服了。”
那男子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笑道:“你可知我是什么门派,你敢得罪我,到时候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有人起哄道:“你是什么门派啊,说出来让我们笑话笑话啊!”
“他这套衣服……他好像是鬼宗的。”
鬼宗就是仙玄界六大宗门的其中之一。
南荣苓听着众人的讨论。
趁着南荣苓没注意,黑衣人直接瞄准者南荣苓的脖子甩出了暗器。
感受到凉意,南荣苓转身一掌将暗器拍了回去,许是角度没有掌握好,那暗器直接滑过那人的腰带。
黑衣落下,那人的浑身上下只剩了亵裤,众人哄堂大笑,就连在楼上的程飞林也笑得拍手,直喊道:“师尊好样的。”
宇澹辞突然跳了下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挡住了南荣苓的视线,朝着月琉说道:“姑娘,宣布结果吧!”
那人老脸一红,吐了一句:“你们等着。”飞回包厢带着一众弟子匆匆走出去。
月琉说道:“这次的煜阁情报就是这位姑娘的了。”
她手一挥,手掌朝上,指向斜后方。
“姑娘请跟我来。”
南荣苓经过宇澹辞的身边时,听到了很细微的一句:“师尊,小心。”
南荣苓点头,跟着月琉一路走到了一个秘道前面。
月琉停下,拿出了一块黑布条,说道:“秘道隐蔽,还望姑娘蒙上眼。”
南荣苓表示理解,系上布条后,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能听到,走过一段路后,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月琉说了一句:“姑娘别害怕,这些是守秘道的东西,姑娘跟着我走就行,这些东西是近不了姑娘的身的。”
南荣苓一路跟着走,只觉得这路极其的绕,终于在拐了好几个弯之后才到达。
“姑娘可以摘下布条了。”
南荣苓将布条摘下,月琉接过后默默退下。
南荣苓走近一步,只觉得眼前的这个房子里充满了诡异,四周都是形状奇怪的灯笼,她仔细一看,这些灯笼上都画着一位蒙着面的姑娘。
无来由的这女子给南荣苓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正当她准备仔细研究之时,忽然,有一道人声传出,是一道声音极粗的男声。
“姑娘,请到中间来。”
南荣苓回头看,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圆形镂空银球,球体上还绕着黑气,想必刚才的声音就是让南荣苓走到这里来。
“姑娘请将真气注入到此银球中,并问出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南荣苓按照话中的意思抬手结印的瞬间同时将真气注入了进去,问道:“西南方向,莫何路,命格淙归之人在何处?”
南荣苓问完之后,那道声音再也没有出现,她静静地等着,这银球一定会有变化。
果然,如她所想,银球上面的黑气围绕它转动的速度慢了下来,逐渐的南荣苓发现这黑气竟然在消退。
整个过程非常的缓慢,黑气消退得很少,南荣苓等了一会儿银球还是没有发生其他变化,她大喊了一声:“喂,人呢?”
“你们这玩意儿是不是该修了,怎么现在还没出结果啊!”
没人回应。
又等了一会儿黑气倒是消失了一些却依旧没人回应。
南荣苓打消了继续问的心思,围着整个房子转了一圈,真的和她最初看到的一样。
这里的每个灯笼上都画着一个女子,这女子身穿白衣,面上蒙着白纱,两手摊开微微下垂,眼神带着悲悯。
正当南荣苓看得认真的时候,黑气已经在悄然间完全消失了,银球的银光暴涨,充斥了整间屋子。
南荣苓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再睁眼时,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来到了五长老结印时所显现的银河之中。
南荣苓心里充满了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后穿来一声音,轻柔而动听,说道:“你来了?”
南荣苓回头,发现这人竟然就是那灯笼上画的女子,依旧蒙着面。
这问题直接把南荣苓问住了,怎么感觉这人在这里等她好久了,但是她也不认识啊,她憋了半天,回了一个,“嗯。”
南荣苓觉得不对,那人的眼神似乎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
那女子又开口了:“回来吧,你既然已经苏醒,说明百年时间快到了,命运又快要开始轮回了。”
“请你不要利用他们,回来吧。”
南荣苓简直是满头的疑问,看着那女子,说道:“你能说清楚一些吗?”
“什么苏醒,百年时间又是什么预兆吗,还有什么命运又快要开始轮回了?”
南荣苓问了一圈,那女子还是一句都没回答她的话,继续说道:“这里快要崩塌了,我想这次她还会作出同样的选择,果然这就是宿命,我好想见他一面。”
“什么崩塌,什么选择,见谁一面?”
依旧是没有回答。
南荣苓快疯了,她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女子,根本无法沟通。
南荣苓偏过头叹了一口气,再转回来,突然这时,那女子的眼神对上了南荣苓的眼神,在她的眼里,南荣苓看到了一种悲怆,一种经历了惨痛的悲恸。
南荣苓开始觉得自己很难过,心里就像是堵着一块极大的石头,卡在那里不上也不下。
她觉得自己很想去见一个人,到底是谁,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南荣苓的心脏兀自抽痛,痛到她避开了那女子的眼神,在她面前缓慢地蹲了下去,她感觉到天旋地转,有人在她耳边痛哭,有人在她耳边大喊。
一阵笛声传来,带着丝丝清凉的感觉,抚慰了南荣苓刚才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心脏,笛声由远极近,但南荣苓却看不到有谁在吹笛,笛声又渐渐远去。
南荣苓身上的疼痛缓慢减少。
一道远古的声音喊来,南荣苓一回头,白光大亮,再过后南荣苓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这个房子里,银球上的黑气已经消失了。
而刚刚在那幻境中,最后那人喊得是什么,南荣苓却记不起来了,她坐在地上想了半天依旧一点印象也没有。
留下的只有那种彻底的悲伤,那个人似乎很伤心才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南荣苓在地上打坐了一个时辰才将那种劲缓过去,她站起来微微吐出一口浊气。
这才走到那银球旁边,发现那球的银丝上显现了一句话。
“西南方向,过鬼道山,到从夜城,莫何路,寻淙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