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想你,觉得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王小波《爱你就像爱生命》】
June,Yash和Jeff再一次见到时与的未婚夫是在当天的晚宴上。
下午在湖畔散步赏樱的时候,夏酌只是顺路路过,用项链定位找到时与的准确位置,于是让载他回总部办公室的警察停下车,迅速走过去跟时与和时与的三位朋友打了个招呼,又迅速离开了。
晚宴可带家属。
June带了太太一起来,Yash和Jeff也都带了老婆孩子。
时与好像带来了一位明星。
晚宴的dress code是男士西装,女士长裙,小孩子们也都打扮得很精致。
夏酌穿着较为休闲的一身黑西装,文质彬彬地坐在时与身旁,一边跟时与的朋友们谈笑风生,一边给面色冰冷的人端茶倒水,一个人承包了男人的风度和女人的温柔。
说他帅,就得提高“帅”能包揽的容貌上限。说他美,就得延展“美”能形容的性别范围。
June问夏酌:“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美国?”
夏酌说:“八个月前。”
June很惊讶:“真的吗?之前你一直都在中国吗?那你的英语讲的太好了!”
夏酌并不谦虚:“谢谢你的肯定。我学了很多年,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外语学院毕业的,毕业后也一直在学。最近我和与通电话都会故意讲英文来练习。”
“你的英语讲的比与好,是他该跟你练习!”Jeff认证道,“与的词汇量太匮乏,还不如Siri。”
“与是不想跟你bull**!”Yash笑道,“与的记忆力那么惊人,说不定跟遴讲话的时候都背情诗呢!莎士比亚!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我不背情诗。”时与干巴巴地说,“但是我给他写过很多情书。”
“哇哦!”June的太太羡慕道,“情书?我都没有收到过June的情书!与给你写过几封情书?”
夏酌低眉笑了笑:“一定要知道具体数目吗?”
“告诉我们吧!”June跟着起哄,“让我们了解这台机器的人性化的一面吧!”
“可是我都没有数过。”夏酌嘴角一勾,看向时与,故意问道,“与,你数过吗?”
“高中三百零五封。”时与说,“去年,一百二十六封。目前一共四百三十一封。”
哐当一声,June的太太赶紧捡起了掉落在餐盘里的叉子。
情商堪忧的时与补充道:“原来我的目标是四千封,但我后来认为没有意义就封笔了。”
Yash和Jeff夸张地瞪着比时与的眼睛还大的大圆眼睛,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June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台手术机器其实是一台印情书机?”
Jeff悔悟:“看来与的词汇量确实比Siri强。”
Yash提议:“遴,情书不印的话,你应该把他变成印钞机!”
……
晚宴快结束的时候,June终于找到机会单独跟夏酌说话。
“遴,就算与不再给你写情书,你也一定要好好对待他。他跟我说过,你对他来讲,就是故乡,是家。”
“June,你放心,我比故乡和家更好。”夏酌说,“因为故乡和家都没有办法跟上他的脚步,而我可以,无论多远。”
……
当晚时与跟夏酌回到了夏酌租的公寓,租期为一年。
夏酌觉得,差不多可以提前搬走了。他此行赴美的目标已经完成,很多东西也不能再查下去。
所以当他在FBI总部大楼的食堂里吃饭偶然听说这边要举行一个世界心脏外科手术研讨会时,他直接把会议链接发给了赵泽宁的父亲赵逸医生,嘱咐赵逸转发给南区医院的院长,推荐他们医院心脏外科的时主任去赴会,提高他们医院的声望。
一心只想做手术的时主任如今也肩负起了除手术以外的行政工作,诸如招聘、管理、宣传。简而言之就是,院长让他去,他不能不去。
时与只好把霍队暂时交给霍局照看,然后办签证、买机票、准备ppt,飞到了夏酌身边。
倒时差对生物钟极准的时与来说就是非人的折磨。
他索性不倒了,所以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精神不济。
夏酌回家先洗澡的习惯也一直延续至今。此时格外清醒,他看着已经倒在床上的时与说:“与哥,这才九点,你还是咬牙倒一下时差吧,再坚持一个小时再睡,明天咱们从一日三餐的时间开始调整。”
时与困的睁不开眼睛:“还有三天就回去,来回来去倒没有意义。”
夏酌摘了时与的眼镜,拿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又帮他脱去衬衫和西裤,笑着亲了他一口:“谁说还有三天?”
“嗯?”时与转身背朝夏酌,就快睡着了。
“我给你请了年假。从去年春节到现在,一年多了,你都没休过任何假,你们院长亲自批的,整整一个月呢!”
时与忽然睁开眼睛,咸鱼翻身般平躺:“我没有这么多假。”
“还加上病假、事假、产假一堆乱七八糟的假,没有的我给医院倒贴钱让他们给你放,不带薪的部分我付你薪水。”夏酌单膝跪到床上,抚了抚时与的额头,又忍不住亲了上去。
时与太困了,嘟囔了一声“我没有产假”,便重新闭上眼睛,懒得挣扎抗拒。
夏酌从额头亲到鼻梁、鼻尖、鼻翼,又星星点点地去亲时与的双颊、耳鬓、下巴,最后偷偷移动到嘴角,缓缓撬开嘴唇,由浅入深地吻着已经分不清是真是梦的人。
从单膝跪着到侧卧……吻了很久。
把倒时差的人吻得睡着,又吻得迷迷糊糊地苏醒。
夏酌也早就发现,比时与提前苏醒的是被子里面的其他物件。两个人的物件。
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现在的时与到底是因为太困了才没有抗拒肢体接触,还是因为确实已经没有八个月前那么抵触。
“与哥。”夏酌将身体压了上去,让时与感受到他的渴望,又轻轻舔了时与的耳尖一下,问他,“想我吗?”
时与被动地闭着眼睛,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些难受,沉沉的,很压抑,想清醒,又晕眩。是因为晚宴上喝酒了?还是因为时差?
夏酌见他不回答,又吻了他一会儿才换了个问题:“与哥,想我帮你吗?”
时与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晕眩,明明有意识,却好像被水草纠缠在湖底,睁开眼睛也看不清水面上的世界。是因为台灯关了?还是因为水下的世界不通电?
他只模糊地听到一个声音,却不知道这个声音究竟是来自幽深湖底还是水面之上。
“与哥,我想你……特别想你。与哥,我爱你……也特别想爱你。”
时与深吸一口气,没再像刚才那么窒息。他觉得自己好像躺在水上,只是没有力气挣扎。那就随波逐流吧,任由波涛汹涌、水流湍急。他只要紧紧抓住床单,保证自己还在床上,就不会掉进漩涡里。
再后来,他觉得掉进去也没有关系。
反正是温泉,不是寒潭。
得不到时与的口头回应,夏酌其实什么也没有做。
就只是半压半抱着怀里的人,一遍遍地亲吻。
漫长如夜的吻,深邃无垠的吻。
在每一寸土地流连忘返,将每一寸光阴厮磨辗转。
吻到时与松开床单,跌进温泉,全身的紧绷顷刻间舒缓。
……
夏酌打开台灯,清理好两人的狼藉,下床换了身干净的睡衣,也给时与换了一套。
时与睁开眼睛,侧身,木然地看着坐在他身边靠着床板敲键盘的人。没戴眼镜,看不清楚。
“与哥,你先睡。”夏酌仍看着电脑屏幕,“我订两张周末飞波士顿的机票。”
“去波士顿干什么?”时与的睡眼惺忪又迷离,眼尾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但是眼底仍然平静无波。
“度假。”夏酌抬手揉了揉时与软软的头发,笑睨着又闭上眼睛的人,夸下海口道,“从波士顿出发,开车自驾,一路干到洛杉矶,不把你干成落汤基我不姓夏。”
明天为工作狂开启度假模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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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