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靠着对你的不断念想才撑过来的。想着你一定在某处健康地活着,一直没有忘掉我。这是我的黑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亮。——三岛由纪夫】
两人一副“我不知你所云”的表情看向突然冒出来劝架的赵泽宁。
夏酌还陷在“关心则乱”里,时与已经灵机一动,软绵绵地扶着墙,笑吟吟地跟赵泽宁解释道:“是我酒后失言,我跟夏酌道歉。”
赵泽宁无奈道:“你们俩怎么回事儿?都是杰出校友,怎么喝点儿酒就在私下里动手?幼不幼稚?”
“幼稚幼稚,我最幼稚。”时与扶着墙蹭到夏酌身旁,拍着夏酌的肩膀,越演越挺带劲,“别介意昂,老同桌!我以前就说让你靠脸吃饭你都没揍我,怎么现在真靠脸吃饭了还不让人说了呢?我也没别的意思嘛。那么多粉丝夸你帅,没道理不允许我这个老铁粉夸吧?”
赵泽宁奇怪地看了时与一眼。
想象力这个东西,一旦跑出来,就像脱缰的野马,很难勒住。赵泽宁恍然大悟般品出了一丝端倪。
高中的时候,时与就叫赵泽宁“直男”,刚才饭桌上,时与又叫他“直男癌晚期”……而且还那么明显地说了一句“你连我是不是直男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我还单着”……
夏神是大明星所以没法公然谈恋爱,可是大牛……以他的形象、学历和各种资质,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女朋友?以前那个“花小美”……难道……竟然……踏玛得……是个美男子吗?
难道……
草。
赵泽宁不禁又瞄了时与一眼,看到那人的爪子已经勾上了夏酌的肩,连目光也拔着糖丝儿、泛着贼光,而夏酌的眼神冰凉,应该是很不悦的意思。
所以……刚才夏神是被大牛给……呃,非礼了?才动手把大牛推墙上了?
难怪欣然觉得他们俩这么多年都怪怪的!大牛居然对夏神有这么龌龊的想法吗?而且卧薪尝胆了这么多年?还特么是龌龊的龌!资深直男赵泽宁实在无法继续脑补下去。
“夏神,一会儿要我开车送你回去吗?”赵泽宁决定向多年的好哥们儿伸出援手。
“不用,时与开车了,我先送他回去。”夏酌依然扶着越装越醉的时与。
“唉,失去味觉就特么容易把酒当水喝!一不小心上头了!嘿嘿……”时与整个人都挂到了夏酌身上。
“我给大牛叫代驾吧。”赵泽宁锲而不舍地伸着援手。
“别担心,我看他再不顺眼,也不会将人拉到荒郊野岭里把肾割出来卖了。”夏酌再次拒绝了赵泽宁的援手,“太晚,他这德行,找代驾可能不安全。”
赵泽宁朝夏酌挤眉弄眼了三秒,意图说:“我不担心他,我担心你!”
可惜夏酌还是没领情,提醒赵泽宁道:“你送欣然回家吧。”
赵泽宁没好意思戳破时与的贼心,不禁在心中暗叹:夏神还跟小时候一样,面冷心软太善良!这么行走社会,还是容易被欺负啊!
……
容易被欺负的夏警官把有贼心也有贼胆的时医生扶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我说,八瓜的车早开出停车场了,别演了。”夏酌轻轻拍了拍时与耷拉在安全带上的脑袋,“这么爱演,回头我带你去横店跑个龙套。古装、民国、现代,你想演哪种?”
“别问我,问就是老子醉的不省人事,不记得家庭住址,不记得紧急联系人,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也不记得今世何世。”时与紧紧闭着眼睛,硬着脖子顽强地靠着安全带。
夏酌被逗的一笑,把时与的脑袋推到另一侧,关上副驾的门,自己绕到驾驶座。他调整了一下腰间皮带上扣着的配枪,又调了调座椅和三面后视镜,见时与还在装醉,于是一脚油门踩下去,说:“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只能把你拉到我家凑合一晚上了。”
“不凑合。”装醉的人睁开了一只眼,“求之不得。”
“那你待会儿到我家楼下尽情演。这样如果被狗仔拍到也只会说我把喝醉的哥们儿带回家过夜,不会说我把喝醉的粉丝带回家睡。”夏酌伸手摘掉了时与的眼镜,抚过他睁开的那只灵动的眼睛,“好好演。”
“那帮狗仔真无趣。”时与闭上眼睛乐,“还没赵狗那条理工直男有想象力!我是真不知道他哪根筋抽了,怎么会觉得咱俩打起来了。”
“他不是觉得咱俩打起来了。”夏酌说,“他是觉得我差点儿把你给打了。”
“Why?”
“你没看出来他觉得你不对劲吗?”
“我刚才装醉装晕,后来闭着眼睛演,没注意看他。”
“他可能看出来你……”
“我什么?”
“你的取向与众不同。”
“嗨,他是傻还是二?怎么才看出来?”时与慢慢歪着歪着,额头就靠到了夏酌的肩膀上,“我对你的喜欢,从来没有掩饰,我以为他高中的时候就应该看出来的。就连大老远的十七班的周骁都看出来了,咱班难道谁都没看出来过?”
“没有。”夏酌不禁叹了口气。
“是啊,连你都没看出来。”时与也笑着叹了口气,“要不是当年我豁出去不要脸了,今儿这一条卑微的粉丝怎么能随意就被大明星拉回家过夜?”
“与哥。”夏酌的语气回归了冷肃,“你去年是得过新冠,但你是轻症,发了一天烧,请了七天假就去上班了,根本没提失去味觉。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失去味觉的?”
“哟,你终于良心发现了,还知道自己主动掉马啊?”时与仍靠在夏酌的右肩上,抬头睨了一眼,“我特么在微信上叫了你十年‘夏叔叔’!你一共叫过我几次‘哥’?”
“不要逃避问题。”夏酌推了一下时与的脑袋。
“逃避问题的人是你。”时与继续头铁脖子硬地靠着夏酌,“伪装成夏叔叔跟我聊了十年微信、给我汇了十年生活费的人也是你。”
“我欠你钱,也欠你命。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夏酌平静地说,“我装成我爸,只是怕你不接受。”
“你不欠我钱了,你欠我的也不是命,是这辈子。”时与又叹了口气,“算了,你什么都不欠我的。咱俩做酒/肉/之欢的成年人也挺好,有空就在寂寞的夜里互相慰藉,没空就互相不搭理。你男人心宽,不介意跟你搞一辈子地下情,这样谁也没负担,或许反而能长久。不长久也没关系,咱俩的条件又不是找不到别人,对吧?”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失去味觉的?”夏酌没有被时与干扰,又绕回了原题。
“很多年了。”时与终于躺回了副驾驶,伸长胳膊和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嗅觉呢?”
“嗅觉倒是时有时无。一两天不作手术的话就能隐约闻到些东西,比如花香,新剪的草坪,还有你身上的沐浴露。一进手术室就又什么也闻不到。”时与坦言。
“除了失去味觉和嗅觉,还有什么其他症状?情绪呢?”夏酌问。
“我终于相信你是正经学心理学的了。”时与笑道。
“我首先是心理学家,其次才是犯罪心理学家。”夏酌又问,“所以情绪也有问题,对么?”
“最近基本没有问题了。”时与一本正经地回答,“尤其是见到你之后,再尤其是跟你上床之后。”
“情绪是需要宣泄的。一味压制,压制过猛,它们很有可能自我防御似的藏起来。”夏酌在红灯前踩下刹车,看向时与,认真地说,“在你没有找到别人之前,我不介意你拿我宣泄。”
沿着认真专注的目光,时与侧身吻上了那两片把话撩到人心尖上的薄唇。
红灯变成绿灯,小跑车仍停在马路中间。
直到后面的车鸣笛催促,时与才放开夏酌,老老实实地坐回副驾驶,回味道:“似乎、好像、可能、也许、大概有那么一点儿味觉了——你的味儿。”
“我什么味儿?薄荷?”夏酌想起刚才两人吃了同一块薄荷口味的糖。
“辣!”时与眨了眨眼睛,笑意缱绻,“麻辣,**,sexy,hot。”
加更一章!距离小跑车跑起来就又近了一章~嘿哈~
预告说,明天开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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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