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扇房门被打开,赤脚的Omega鬼鬼祟祟探出脑袋,在确认周围没有人后才快速跑出来,
他脖子上还有项圈,身上是松垮的衬衫。
不多时,荣希乐就来到另一扇门前,这扇门有黑衣人驻守,但那些人看到荣希乐后,眼神火热充满**。
荣希乐脚步一顿,心中警铃大作。但他不敢离开,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我,我找他。”荣希乐嚅嗫道,小心翼翼像只兔子。
黑衣人按着耳机说了几声,然后门打开,里面昏暗无比,像是地狱。
荣希乐浑身颤抖,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屋里没开灯,一个男人坐在窗边吞云无语,猩红的烟点算是唯一光源。
“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你肯救我,我什么都可以做。”荣希乐跪下来向男人恳求。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自从被冷明知这个变态盯上后,荣希乐这才明白什么叫做地狱。
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当成玩物一直被玩到死,结果看到了柯然跟文亦绿。荣希乐不认为文亦绿会救自己,于是把全部的宝压在柯然身上。
今天冷明知邀请柯然谈判时,荣希乐一改往态大献殷勤,希望柯然能看到自己的求救,还不断释放信息素展现价值。
他是Omega,拥有顶尖信息素,没有哪个Alpha能逃过这信息素的诱惑。
可柯然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看向荣希乐的眼神都多了厌恶。
冷明知一直都在看戏,最后在柯然逐渐阴沉的脸色下,把荣希乐踢了出去。
冷明知居高临下:“丢人现眼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荣希乐崩溃了,他引以为傲的信息素失败,他被彻底抛弃再也没有任何胜算。
冷明知一定会把自己往死里整,然后丢到最肮脏混乱的地方任人欺负。
他不要这样,他是养尊处优的荣家少爷,是人上人,他不要成为最下等的货物。
于是荣希乐孤注一掷,决定投诚。
“我知道冷明知的秘密,只要你救我。”他慌不择路。
这时男人才终于有点动作:“哦,你知道什么?”
“他,他其实喜欢文亦绿!”荣希乐咬牙说。
在荣家老宅,荣希乐曾撞见过冷明知冲着文亦绿的照片释放。
那低吼的呢喃以及潮红的面色是骗不了人的,冷明知绝对对文亦绿报有不可告人的情愫。
“难道你不是他的新宠吗?”男人疑惑,毕竟荣希乐身上的暧昧痕迹可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的,这些都是他的掩饰,他其实从来都没有碰过我。”
荣希乐爬到男人脚边,抓住对方裤腿,像是谄媚的狗一样把漂亮脸蛋贴上去:“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男人会心一笑,带着烟味的粗糙手指慢慢揉搓荣希乐的娇嫩肌肤,这让后者浑身一颤。
“想让我相信你,你总该表现诚意吧。”
“当然。”荣希乐连忙点头。
男人咧嘴一笑,拍拍手。门打开,几名黑衣人走了进来。
荣希乐面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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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地窖的密室,昏暗而血腥。
赤着上身的崔明朗被束缚在十字架上,他瞳孔失焦,白皙的皮肤上皮肉绽开,十分恐怖。
“啪啪啪”的破空声不断响起,让人毛骨悚然。崔明朗却像是一条死鱼一般,任人如何剥皮剔骨都软绵绵的,毫无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明知累了。他把沾了盐水的皮鞭丢给一旁的下属,然后抓住崔明朗的头发,凑到对方耳边低语。
“你疼吗?”
这声询问轻柔而缓慢,沙哑中蕴藏苦闷,像是爱人细腻的低语。
崔明朗眼皮颤抖,他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青年。
他的眼神依旧清澈明亮,像一池汪泉。但遗憾的是,冷明知没有从这片汪泉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冷明知突然想起那个寒冷的傍晚,他站在巷口,看向远处。
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肩并肩走在路上,天寒地冻,可他们只穿着单薄的校服,清俊的脸面颊凹陷,看上去像一棵光秃秃的小树。或许是为了保暖,他们挨得很近。其中一个少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面包,他撕成两半,把多的那一部分分给戴眼镜的同伴。
后来冷明知才知道,这是文亦绿跟崔明朗一天的口粮。
年少时期,文亦绿和崔明朗一直被黎梅虐待,他们又要上学,根本没时间打工挣钱,每天只能吃菜汤泡饭。
冷明知跟他们相认后,用自己带出来的钱在附近租了一个房子。他负责做饭,另外两人在客厅学习。这种日子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渐渐的冷明知的钱就没有了,他心里傲气又不肯说,只能趁着两人上学的时间出去干活。
他曾视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可实际上冷明知永远都是被排除在外的第三人。
冷明知不明白,不过是分开了几年,为什么再次相见时,却比陌生人还要难以融入。冷明知不止一次说过要教训黎梅,但文亦绿不同意,也从来都不肯告诉冷明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崔明朗作为粘合剂也不合格,总是呆呆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唯独眼底透露的情绪暴露他的焦急。
他们争吵又和好,敌视又依赖。这种畸形的关系一直持续到文亦绿上大学,冷明知正盘算着要不要把店给关了也去首都闯闯,结果第二天家里空荡荡的,崔明朗也不见了。
冷明知后来才知道那两人一起去了首都。
没有自己。
他们也没问过自己。
那个原本拥挤而温馨的出租屋空了下来,三张椅子上,有两张落满灰尘。
三人唯一的联系就是银行卡转账,文亦绿每年都会打钱给冷明知,随后就是冷明知不甘心的追逐。
“收手吧。”这一回,崔明朗的眼睛终于有了冷明知的影子,有痛苦有怜惜还有不舍:“他不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其实跟在他身边,反而更痛苦。”
崔明朗眼眶泛红,他被打得伤痕累累的时候没哭,却再也忍不住。那藏在心里的情绪蹦然宣泄,化为热泪低落在冷明知的手背上。
他是个嘴笨的人,情绪不外露,为此也省去不少麻烦。但此时此刻,崔明朗恨自己语言的贫瘠。
可皮肉牵连的伤口又像是被蚂蚁腐蚀,疼得他意识涣散,微张的嘴唇干裂,呼出孱弱的气息。
“......我恨死你们了。”冷明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凌乱发丝下是涨红的脸,失魂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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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明知从房间里出来,接过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手上的血。
一名黑衣人快步上前,凑到冷明知耳边低语几句。
冷明知眉头一拧:“现在呢?”
“直接被丢下海,估计已经死了。”
冷明知叹了口气:“想要找死谁也拦不住啊。”
“他不会泄露什么吧?”黑衣人面带犹豫。
冷明知冷笑:“一个蠢货,不足为惧。”
随后他顿住脚步,眸色转而变得犀利起来。
那打量的眼神冒着冷光,让被注视的黑衣人背脊一凉。
“我交代你做的事......你全都做了吗?”
“当然。”下属立刻回答,忠诚满满。
冷明知满意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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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旧是光头男过来送早餐,还跟柯然简略交谈一二,聊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柯然兴趣缺缺,光头男适时退下。
文亦绿倒是从谈话中得知对方名叫萨奇。
“萨奇......”他默念这个名字,陷入沉思。
柯然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文亦绿摇头,转而问起柯然昨天的事,结果被告知昨天冷明知把柯然叫去是为了钓鱼。
“钓鱼?”文亦绿一愣,表情有些复杂。
在这种紧要关头,这两人不谈生意或者打太极,而是在钓鱼。
凭借文亦绿对柯然的理解,对方说的钓鱼肯定就是单纯的钓鱼。
“他技术不太好,输给我了。”柯然翻阅报纸,淡声说。
“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文亦绿非常不解。
眼下他们是在被L组织控制的游轮上,可游轮之外却被各方势力包围。冷明知应该抓紧时间达成自己目的,而不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其实也还说了一些其他东西。”柯然放下报纸,想了想。
“比如?”
“比如你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了什么事。”柯然好整以暇,温柔的眼眸正正注视着文亦绿。
文亦绿愕然,眼睫不自觉颤抖。
“他虽然语气恶劣,但是我听得出他很怀念那段时光。”
怀念吗?
文亦绿有些茫然,拨开记忆的迷雾,他追忆往昔,看到的只是一个心怀复仇的青年逆流而上的孤寂背影。而少年身后还跟着什么,但雾太浓,看不清。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光头男准时出现。他穿着一身燕尾服,笑得满脸褶子。
“K先生和文少爷,家主有请。”
走廊外站满了黑衣人,各个整装待发,让本就狭窄的走廊变得更加拥挤,也压迫感十足。
柯然挡在文亦绿身前,像一座不可翻越的巍峨的山。
“走吧,未婚妻。”他回过头,朝文亦绿伸出手,依旧是柔和的微笑,给人安全感。
文亦绿把手搭上去,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