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没有发出声音。
但伏夏还是从谢凛的口型中看出了含义。
伏夏沉默两秒：“是不是有点太刺激？”
他们豪门玩得这么花吗？
或许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不信任，谢凛轻轻喊了她一声，将她飞远的思绪勾回来。
“我不是说，姐姐是我的观察对象了吗？只是把这些当做身体检查也可以了。”
谢凛朝着伏夏露出魅惑众生的笑容：“既不会浪费你的时间，还能达成目的……我肯定比你更了解那个傲慢狂，不是正好可以帮到姐姐吗？”
伏夏总觉得怪怪的。
谢凛身上那股馥郁的香气萦绕在身侧，她垂眸注视他的眼睛。
谢凛说：“……而且我可以花钱的。”
最重要的事情出现了！
伏夏看着犹豫：“多少？”
谢凛弯眸：“姐姐想要多少？”
伏夏狮子小开口：“十万…？”
谢凛点头：“可以啊。”
伏夏：“一周？”
谢凛：“嗯嗯。”
伏夏：“呃，那一百万……？”
谢凛掀起眼帘：“这么贪心，姐姐吃得下吗？”
他的眼眸黑沉沉的，像是某种摆放在精致橱窗里的玩偶的眼睛。
遮住嘴唇时，竟显出几分阴冷。
伏夏见好就收：“好吧，不过我们还是循序渐进的，可以吗？”
谢凛唇角的笑意逐步扩大：“当然。”
他长得很好看。
猫眼勾人、鼻梁挺翘、嘴唇很薄，五官特别灵动。
谢凛的脸其实并不是可爱的那一挂，属于做男做女都精彩的那种。
他保持着跪着的姿势低下头，鼻尖挑起伏夏的衣摆。
冰凉的皮肤直接和腹部接触，嘴唇擦过伏夏的皮肤，想咬开她制服裙的扣子。
再往下点，就是很危险的位置了。
虽说有百万诱惑，谢凛还是女生，但伏夏第一次这样，还是有点慌张。
她一后退、谢凛就跪着追上来。
伏夏的背已经抵在了门上，腿不受控的已经有点软了，手忙脚乱地把谢凛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一点。
“……姐姐，你看。”
美丽的少年将一只手从伏夏的腰后拿开，五指微微分开，手指骨节分明、肉眼可见的比伏夏的手长了一截。
那些漂亮的戒指在昏暗的光照下，展现出奇异的光芒。
“姐姐要放心，不会比裴妄的东西差的。”
伏夏不受控地顺着他的话延伸了一下。
……不是，话好奇怪啊！
她的脸一下子爆红。
谢凛很清晰地察觉到伏夏的变化。
血族是狩猎者，天生拥有极佳的皮囊和敏锐的感知。谢凛清楚知道猎物在什么时刻卸下防备，心甘情愿地让他闯入。
比如现在。
眼前的人类散发着他无法抗拒的香气。
裙摆下会是什么样呢？
他突兀地想，会期待他的闯入吗？
谢凛的目光有些涣散，说话的语速比平时稍快一些。
“裴妄不会体贴人，肯定会像是狗一样横冲直撞的。如果那时候姐姐受伤了怎么办？我帮姐姐先适应一下……这样就不会很痛了。”
伏夏：“……”
受不了了，怎么顶着这张漂亮的脸说这种话啊。
而且都说了循序渐进啊……！
伏夏的视线落在谢凛的手上。
因为他抬手的动作，她注意到谢凛手背上的擦伤。
不知道是被裴妄打的，还是摔东西的时候伤到的。
裴妄倒是还有点武德，没有打谢凛这张漂亮的脸。
于是在谢凛仰着头望向她，见她盯着自己的手没反应，抬起指尖往制服裙的扣子上搭的时候，伏夏举起手。
手中装着药品的塑料袋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手上的伤，要不先涂点药吧？”
……旖旎的气氛在塑料袋让人心烦的声响中散去不少。
谢凛抬头幽幽望着她，似乎进行了心理斗争，几秒过后任由伏夏拉着走到了床边。
他踩过昂贵又华丽的衣服，视线紧紧黏在伏夏的身上，颈部黑色蕾丝遮掩的喉结上下滚动。
伏夏能感受到背后的视线，她压力巨大，就差同手同脚地走路。
谢凛并未坐在床边，反倒是在床边跪坐下来。
坐姿有些古怪，像是要掩饰睡裙裙摆下的什么，他伏在伏夏的膝盖上，将手搭上伏夏伸出的掌心。
动作很乖巧，像是受到过良好训练的宠物，不像是会掐人脖子的恶魔。
两只手搭在一起的时候，伏夏发现谢凛的手凉凉的。
他很爱美，手保养得很好。
而伏夏的手上有着日复一日刷题留下的茧，还偶尔会出去打零工洗碗，手其实有点粗糙。
伏夏捏了捏谢凛的手。
医用酒精涂在他的伤口上，谢凛毫无反应。
他仰着头，睡裙下是白皙的身体，那双黑色的猫眼痴迷地注视着伏夏，在逐渐昏暗下去的房间里竟显得有些恐怖。
……刚才应该顺手开灯的。
伏夏顶着这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给谢凛的手上完了药。
眼看着他把手按在伏夏的膝盖上，又想要贴上来，伏夏抵住他的脸：“……除了手上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谢凛在她手中闷笑：“姐姐是想让我脱衣服检查的意思吗？”
伏夏：“……”
不是，魅魔吗？
她感受到按在膝盖上、试图把她腿分开的力道，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是有谁逼着你这么做过吗？”
伏夏现在怀疑，他们夜间部的学生过的都是那种纸醉金迷、伴侣关系混乱的生活。
物质上得到了满足，精神上却有所欠缺，所以性格开始扭曲，开始追求那些刺激的、让人兴奋的事情。
谢凛就挺扭曲的。
看伏夏哭，第一反应是去舔掉眼泪。
感到嫉妒时，想的是要亲上来覆盖掉前一人的痕迹。
完全不是正常的、和人交往时候应该有的态度。
谢凛的神色却有些古怪：“……你是在关心我吗？”
伏夏想到早上谢凛在储物间的表现。
她本能地绷紧肌肉：“不……只是有点担心。”
谢凛这幅表情，伏夏真害怕他忽然站起来掐自己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喊“你也配怜悯我”。
不过谢凛总算是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唇角的笑意逐步扩大，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少年低下头，侧脸枕在伏夏的膝盖上。
他轻声说：“姐姐……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关心我的人呢。”
明明是弱小又可怜的猎物。
被卷入了怪物们的权利争夺战里，还在对其中一个释放自己的善心。
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该会有多恐惧、多无助呢？
到了那时候，他再主动施于援手，相比起裴妄或是其余还在观望中的家伙，伏夏一定会深刻地爱上最先到来的他吧？
谢凛想到这里，心情愉悦了起来。
他压低声线，故意显得可怜：“只是以前被绑架过…关在小黑屋里没办法出去，还有人想对我动手动脚……”
其实是血族的训练，谢凛花半天时间杀完了，出来时候还在笑。
“我身边没什么认识的人，只有谢凛那种类型的、讨人厌的傲慢狂，还有的人要我和老东西搞好关系，家族联姻……”
老东西指的是别的血族。
几百几千岁，不是老家伙能是什么？
当然，不是别人针对谢凛，只是血族里能接受谢凛性格的都少之又少。
他疯起来谁都杀。
只会在圆月舞会之类的时候，偶尔和亲王级别的人物对话。
不过因为打不出胜负、以及对立的家族关系，谢凛觉得他们没一个好东西。
谢凛说：“不过姐姐放心，我从不过来没有和别人做过这种事……”
他摊开手：“你看，干干净净的。”
伏夏没有立刻开口。
谢凛说的话有些进入了伏夏的脑子，有些没有。
……她的腿被谢凛压得有些发麻了。
伏夏并不清楚和这样的豪门千金做朋友是不是好事。
谢凛嘴上说着“没你不行”，实际上由于贫富差距大，这段关系的控制权几乎都在谢凛手里。
伏夏缺钱，她还挺需要谢凛给的钱。
交换向来是等价的。
都作为观察对象了，生活都被人盯着，那要点钱很正常吧？
不过因为谢凛的阴晴不定，伏夏没有办法全盘信任他。
窗帘没拉，冷冷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在室内一片寂静中，伏夏轻轻吸了口气。
她并不介意产生□□关系，也对那些超乎常人的行为有一定的承受能力，这种让人感到压力的情感也一样。
毕竟是从小在压抑的氛围中长大的。
伏夏觉得自己很像弹簧，能屈能伸。
她的指尖穿过谢凛的长发，将那些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好，表现出被谢凛打动的温和模样。
“……好，但我们一定慢慢来。”
谢凛弯眸。
伏夏侧目看向窗外，想喘一口气。
但就在视线望向窗外的时候，伏夏对上一张奇怪的脸。
这里是四层。
那个瞬间，伏夏的心脏几乎要跳停。
她压下惊恐定睛一看，发现对方其实是在外面一些的树上。
那奇怪的脸是一副黑色的鸟嘴面具，佩戴在穿着夜行服的青年的脸上。
大概是在发呆、又或者没想到伏夏会忽然扭过头，蹲在窗外树上的青年脚下一滑。
下一秒，伏夏看到他从树枝上掉了下去，随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伏夏：“……？”
伴随着掉落地声响，下方有路过的人发出尖叫声，伏夏下意识起身推开谢凛跑到窗边。
她拉开窗向下看，只看见周围同样探头的学生们，并没有看见那个鸟嘴面具的身影。
趁此机会，伏夏转身出门：“刚才看见有人掉下去，我出去看一下。”
她鞋都没换，飞快地蹿了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谢凛：“……”
他跪坐在地上，黑色的猫眼因为情绪起伏变成了血红色。少年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尖锐的獠牙划破皮肤，血液流下来。
她总是、总是跑的那么快。
谢凛完全可以感觉到伏夏的动摇。
本来可以顺理成章地继续下一步……
伏夏离开后不到一分钟，室内传来很尴尬的咳嗽声。
谢凛扯了扯唇角，他扯过床上的被子，遮住了睡衣下的起伏，对着寝室的一角冷冷开口。
“你这个该死的蠢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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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