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真心有点好奇苍行野和八皇子之间的关系如何,所以他没考虑太多便问了。
苍行野蹙眉道:“苍南星他干了什么?”
云渺摇头:“八皇子没做什么,我只是突然有了好奇心罢了,王爷不想提便不说。”
苍行野看向云渺,发现云渺真的没有受委屈,只有好奇的神色。
“也没有什么不能提。”
苍行野第一次见到苍南星的时候,苍南星还是一个十分瘦弱的脏小孩。
那时是寒冷的冬天,湖面都开始结冰了。
苍行野从太后的宫殿出来,路过花园,看到一个衣着凌乱的小孩蹲在小湖前,手里拿着一根木枝,木枝垂着一根丝线,像是在钓鱼。
苍行野环视四周,没有其他人。
大冷天的,哪儿来的小孩?独自靠近湖边,太危险了。
苍行野向小孩靠近时,他正好把木枝扯起来,发现什么都没有钓上来,神色沮丧地把木枝放一边,看起来要离开,于是苍行野停下了脚步。
小孩拍了拍衣摆,一下站了起来,却似乎没站稳,摇摇晃晃地往后倒,只听扑通一声,他掉进了湖里。
苍行野飞快地往前,也跟着跳到湖中,把惊慌失措胡乱挣扎的小孩救了起来。
小孩在苍行野怀里冷得瑟瑟发抖,苍行野赶紧抱着他去到比较近的西暖阁。
西暖阁的宫人见苍行野浑身湿透地过来,还抱着一个同样湿透的小孩,紧张得脸色都变了,赶紧去找了衣裳,还燃起了炭火。
不久后,暖和起来的小孩不发抖了,只是紧紧贴在苍行野旁边,任由宫女逗他,也不说话。
苍行野神色冷淡地瞥小孩抓着自己衣摆的手,小孩害怕地缩了一下,但又坚定地抓了回来。
太后的贴身宫女惊春带着姜汤过来,“小王爷,八皇子,快喝些姜汤暖暖身子。”
惊春说出了小孩的身份,苍行野就明白太后已经派人查清楚一切了。
对于八皇子的事,苍行野并不感兴趣,他喝完姜汤便离开了西暖阁,离开的时候,八皇子紧紧地看着他,却也没有追着他离开。
后来隔了一段时间,苍行野再次进宫,便从太后那里得知了苍南星的故事。
苍南星的生母李美人身份低微,长年生病。生母病逝后,他被养在与生母同院的孙美人名下。那时,西疆赤羽国权力交替,皇帝把目光和精力都放在了西疆,很少关注后宫。皇帝忙于前朝,皇后忙于后宫事务,加上孙美人和李美人关系不错,也就很放心把苍南星交给她。
但谁也没想到孙美人一直有心病,李美人去后,她郁郁寡欢的情绪越来越严重,完全忽视了苍南星,没人管没人问,导致了手下的人开始有意无意地欺负苍南星,直到苍南星饿得不行,在大冷天想去钓鱼来吃,被苍行野碰见。
再后来,苍南星被养在了太后名下,而皇帝和皇后由于愧疚,也给了他很多的宠爱。
苍行野再次见到苍南星,记忆中那个瘦弱的脏兮兮的孩子已经变得光鲜亮丽。
苍行野表情平淡地讲述完,而云渺心里却起了波澜。
云渺有些明白苍南星这个被宠坏的皇子,为何会如此喜欢苍行野这个皇叔。感受过彻底冰冷的人,会更喜欢靠近温暖。
“王爷真温柔。”
苍行野挑眉,“王妃怎么突然夸起我来?”
云渺认真地注视着他,眼含温柔,“是真心话。”
云渺的眼神让苍行野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冲动,他想要把他抱进怀中。
苍行野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云渺被搂了个猝不及防,侧脸紧紧地挨着苍行野的胸口,距离近得能感受到苍行野的心跳,嗅到他身上的檀木香。
“王爷?”
苍行野搂紧云渺,声音放低,似露出了一丝疲惫,“忙了一天,有些累了,让我靠一会儿吧。”
“好。”云渺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苍行野的脊背,试图减轻他的疲惫。
蜡烛燃烧,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房间里透露着静谧,一切都显得那么舒适。
良久,云渺听见耳边传来平缓而规律的呼吸声,他轻轻转头去看,苍行野的双眼阖上,似乎睡着了。
等云渺想要把苍行野放到床上歇下时,他又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触碰到云渺时,从凌厉变为了柔软,让云渺有种苍行野是某种看着危险,实际却是毛茸茸的动物。
“抱歉。”苍行野揉了揉眉心,最近他在试吴太医调配的新药,似乎不太合适,导致他变得容易疲惫。
云渺担忧道:“王爷不舒服?”
苍行野:“没有,只是今日处理的事情多,倦了而已。”
云渺:“正好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罢。”
苍行野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