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去了，太挤了，等等再说吧。”艾斯塔笑笑拒绝了邀请。
看了一眼艾斯塔，欧文实在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就搪塞道：“你先去吧，我们聊一会儿再过去。”
“哥，你好歹给我引荐一下嘛，这个时候就靠我怎么挤得上去？上次教皇还特意留你询问虫母的近况，你带我才好说得上话。”厄尔表弟不太肯放过这个机会，想磨表哥欧文带他引荐。
可这个时候欧文不敢走，只好往后推脱道：“一会儿我就带你去，你先等等。”
“再等恐怕就没机会了，这里没什么大人物，教皇说不定一会儿就离场了，你看那边的情况还不明白？”厄尔表弟有点着急。
原本是不想多看塞西斯的，可听厄尔表弟的语气，艾斯塔不由抬头看了看那个虫群中间。
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艾斯塔上次去音乐会后台看乔希也是这样热闹。
可再看塞西斯则是完全不同的景象，身边一个保镖打扮的都没有，却依旧没有一个虫敢挡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众多虫族再热切的想跟他搭话也不敢大声出风头，甚至不敢在他人前面抢话，更没有一个敢出手碰塞西斯的，都小心的保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生怕失了分寸。
这种热烈的气氛被塞西斯强大的气场镇压，透出一种诡异的秩序感。
只见塞西斯还在微微含笑，在虫群中优雅的端着一盏高脚杯，静静听着周围的虫你接一句他接一句的奉承，礼貌又疏离，偶尔开口也是简短的一两句话，可身边搭话的依旧多到不会冷场。
“听话，你先去。”欧文不耐烦了，加重了语气，厄尔表弟只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那个稳重强大又散发着迷人气质的塞西斯，在众星中间显得越发皎洁明亮。
看样子他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的确收敛随和了很多，如果是现在这样的塞西斯出现在艾斯塔面前，恐怕只会吓得他躲远一些，根本不会跟塞西斯有什么联系。
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虫，优秀得不像话，到底是自己妄想了。
“艾斯塔？”欧文叫了叫他，“怎么不说话？”
“啊？”艾斯塔这才回神，“不好意思我没听到，你说什么？”
“莱德蒙顿给你出这个主意的时候都说了什么？”欧文担心的问道。
“哦，他说这样可以表明我的态度，不受什么贵族胁迫。我听了还有些道理，就来了。”艾斯塔如实交代。
“那他要是瞒着你突然出现在宴会上，想过后果没有？”欧文皱着眉头，“那样中心区的风向可能一夜之间就变了你知不知道？”
听欧文这么说艾斯塔都愣了，犹豫着说话越来越小声：“可是我问他的时候他说不去……”
对啊，莱德蒙顿万一是骗他的怎么办？
脚长在他身上，如果突然来了，不就是在告诉大家，虫母还在莱德蒙顿的控制之下么？
但好在，莱德蒙顿真的没来，自己也没惹什么大麻烦。
“以后这样的事一定要和院长他们商量，关于你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小事，能理解么？”欧文好声好气的劝慰着。
这句话又让他想起了伊西雷斯在内务馆跟他说的种种。
可这种时候怎么禁得起内讧，那些话咽了就咽了，他只好点点头，目光游移到了远处。
还没等欧文再问什么，宴会厅的大灯忽然暗了下来，只留一束光打在那个略微高出一些的舞台上，有主持宴会的侍官微笑优雅着上前：“承蒙各位的出席，教皇特代圣母向各位致谢。”
说完侍官就下去了，四周鸦雀无声。台上只留了塞西斯一个，他不慌不忙的试了试钢琴的音色，几个单音绕梁在整个宴会厅里，发出空灵又悠扬的尾音。
没有着急演奏，塞西斯优雅伸手拿过琴上的一个东西别在了领口，一按开关，音响随声发出开机的响动，原来是宴会厅里的麦克。
婉转又古朴的音调从琴键上缓缓流转，塞西斯开口了，不慌不忙的弹唱出一首来自D星云古文明语的曲子。
那个调子艾斯塔从来没有听过，但是塞西斯口中的D星云古文明语已经很少星云在用了，现在也大多存活在文献里。仅凭在场的这些中心区的贵族，恐怕没几个能听得懂。
怎么就那么碰巧，艾斯塔出身D星云，又是写论文赚生活费的枪手，他是听得懂的。
歌词很简洁，古文明语之所以被遗弃也是因为一词多义韵像深远，对于其他星球来说太难学了不利于沟通的效率。
悠悠扬扬中，歌词唱的是一对普通的情侣过着平凡又简单的生活，雄性外出工作，回来有雌性两个人相依为伴。
曲调一转，战场的宏大和杀伐陡然强烈，寒沙征战里，雄性还在心心念念着雌性。
最后强烈的节奏渐弱，原来相伴心怡都不过是雄性的一场梦，雌性只住在他心中的那个家国天下里笑靥如花。
最后雄性只能忍不住感叹，如果世界上真有两全之法，一定相伴共度一生年华。
这句无奈的叹息碾过了艾斯塔的心神，曾经心心念念爱而不得的恋人在大庭广众下用几乎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懂的语言表白，说不动心才是骗人的。
怎么可能没想过，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如果他能和塞西斯平凡的生活在哪个星云的某个角落里，在窗边听雨落屋檐，平淡幸福的相守一生。
很快艾斯塔就清醒了，他的第二个反应就是，塞西斯是不是发现他在场了？可塞西斯明明全程没往他这边看啊。
“是古文明语？”欧文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艾斯塔，昏暗的环境里都能看出他的脸红了，眼神也在躲闪。
“你是不是能听懂？”欧文压低声音问向艾斯塔。
“嗯……”艾斯塔艰难的点点头。
“糟了，那塞西斯肯定是发现你了。”欧文的反应和他一样，迅速拿起艾斯塔的外套递过去，“先离开这里，免得出什么意外。”
趁着周围灯光昏暗，欧文把艾斯塔送出了宴会厅，嘱咐他赶快回中庭，一切等回去再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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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