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姿势有点不对劲儿。
脖子很酸，胳膊很疼，腿更是麻木。
一睁眼，哇去，他竟然被吊在空中！
原本迷糊茫然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慌起来，戚籽左右摇摆，然后就看到坐在单人沙发上、气定神闲转着笔的章弗。
章弗膝盖上放着一台iPad，一侧的茶几还摆着好几本厚重的资料书。他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难题。
但如果戚籽能看到章弗的iPad界面，就会发现屏幕上竟然是一副极为小学生式涂鸦的关于自己目前姿势的草图······
“大哥，你，你干嘛呢？”戚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他只是睡个觉而已，怎么睡着睡着就睡到半空来了？
“问你三个问题，你必须要老老实实回答，如果说一句假话······”
“那必然不会说假话，我是真男人，只说真话！”戚籽抢在章弗面前喊道。
他其实有点渴望外面的人能听见，然后进来拯救一下自己。只是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他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理会。
“第一个问题，你是谁？”章弗“啪”的一声合上iPad的盖子，狭长的眼眸含着冷光。
“我是戚籽。”戚籽吸吸鼻子，明明长着一张很凶的脸，但表情又实在是委屈至极。
“你是戚籽？”章弗冷笑，“戚籽会像你一样被吊起来然后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吗？”
戚籽泪眼朦胧，点点头：“为什么不会，你是不是对大佬有什么误解？大佬怎么了，大佬不能哭吗？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的滋味......”
“第二个问题，你的，”章弗蹙眉，表情略微有些异样：“你的灵魂是谁？”
戚籽心里“咯噔”了一下，眼泪突然就停止了。殊不知这个细微的动作被章弗捕捉到，章弗站起来，冷笑着接近他。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戚籽，真正的戚籽心狠手辣、有勇无谋，而你只会哭还那么怂。”
戚籽慌了，他以为穿书这种灵异且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在原世界中是被模糊掉的。但是没想到，某天书中的人物竟然会觉醒，然后说出“你不是他”这种恐怖的话。
“我，我真的是戚籽啊。”戚籽瓮声道，像个鹌鹑，心虚移开视线。
不管了，反正这种东西不能用常理解释，他整个人都是“原主”的，就算验DNA也没关系。
戚籽被掉在半空中，但是章弗依旧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对方面无表情，深邃的眉眼犹如波澜不惊的海面，高挺鼻梁下，薄唇微抿：“第三个问题，真正的戚籽还能回来吗？”
戚籽刚想开口，章弗又补了一句。
“你最好老实回答，我已经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戚籽了。”他的声音很清澈，像是玉石碰撞发出的磁音。但是听得人毛骨悚然，寒毛直立。
“应该，应该回不来了吧。”戚籽嚅嗫道，咬着嘴唇。
章弗没说话，只是在暗暗思索戚籽刚才的回答。首先已知现在的戚籽跟过去的戚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过去那位是个莽夫，而现在这位看起来胆子很小也很怂，但是格外听话。
章弗没兴趣去探究这其中的奥秘，他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既然跟“戚籽”达成了合作，那么无论“戚籽”是谁都不影响。
“你想管好戚家吗？”章弗这次语气温和起来，俊美的脸上闪露笑意，如初春冰雪消融般让人心动。
戚籽昂着头看他，半响才点点头。
当然想了，他不想像原主那样死得那么凄惨。
“既然如此，我们继续合作。”章弗满意点头，潇洒打了个响指：“名义上我仍是被你圈养的金丝雀，我帮你处理那些心生反骨的人，而你在我夺回属于我的一切的时候给我助力。”
这是一个非常等价的合作，两人相互利用。
戚籽点头，他从始至终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章弗把他放下，手脚麻木的戚籽开始倒在穿上装死，而章弗则气定神闲地开始做作业。
“大佬，你要怎么帮我呀？”缓过神来的戚籽主动凑上去。
跟冷硬酷傲的外表相比，戚籽的信息素总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像是四月的明媚阳光照射在松树林嫩芽上的清淡木质香。
章弗瞥了他一眼，伸掌按着戚籽的头，把他往后推，然后又丢过来一张纸。
这张纸上画着一个非常难看的金字塔，戚籽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清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最顶尖的小三角中写了一个“戚”字，后面是“周，张”，在下一层是“王，何，许，韩”。
一共三个等级，包含了七家姓氏。
戚籽茫然抬头，然后摇头：“不懂。”
章弗眼神无奈，修长手指转动白色的金属笔，灯光最后汇聚于笔尖从金字塔依次往下滑：
“除了你们自己本家外，归顺于你的就只有周、何两家。许、韩处于中立。而最有反骨和野心的就是张、王二家。”章弗开始解释，眸色极为认真：“鉴于你······之前的不作为，现在以王治为代表的王家在金字塔中升级很快，已经直逼第二层的周家。等到他们跟张家平起平坐，就算你拥有周何两家的拥护，但无法像现在这样处于绝对统治地位。”
章弗说得很清楚，总而言之就是他戚籽大佬的位置快要保不住了。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戚籽茫然发问。
他的脑子价值千金，能不用就不用，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对方去做，不然他那么狗腿舔大佬的意义何在？
“办法只有一个，继续笼络周何两家，然后拉拢看戏的许韩两家，最后打掉想要自立为王的王张两家。”章弗勾唇，高挺鼻梁在脸颊一侧投下阴翳，他半张脸都藏在阴暗中，像极了一面是天使一面是恶魔的结合体。
戚籽咽了口唾沫：“听起来好难哦。”
言下之意：你快点把具体的办法告诉我。
“所以我跟你合作，完全就是在‘扶贫’。”章弗翻了个白眼。
戚籽：......我他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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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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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