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于校长迫不急待地问，还有欧主任也迫切地望着。
“赢了！”
这种算是个好消息！于校长欧主任松了口气，让她回去休息一下，明天下午还要轮赖甫刚老师班呢。接着，于校长表扬了她捐出二十万元，干得好！这是典型的政治正确！
她心如刀绞，然后回答了一些政治正确的话！
厚子山主任假惺惺向她表示祝贺，她气得只差没给他一拳揍上去。陆大树在法庭上什么都交待了，这一切不都是他搞出来的，但你还没办法了找他算帐！
武黛红、江峰马兰、柳婷、凌大爷……都替她感到高兴。
凌大爷特别替筱笑小在法庭上捐了二十万元感到高兴，表扬她政治正确！
筱笑小再次感到心如刀绞，看着来交作业本的哪咤同学，似笑非笑的样子，还得说一些政治正确的话，得到了老师们的一片赞扬声。
妈妈爸爸大姐大姐夫李鹏昊二姐兰悠悠也总算松了口气，虽然批评了她不请律师的小器行为，但仍然鼓掌以贺之。
爸爸说：“本来你平时有点吝啬，没想到这次居然把二十万元全捐了，做得不错！这就对了！”
“谁吝啬了？我一直都很大方！”
电话挂了，筱笑小望着打扫卫生的地厌韩卢崔豺衔蝉吞蝉狸犬，还有自称监督的酒仙黄坚，突然大哭起来，吓了众仙神一大跳。
众仙神都七嘴八舌的安慰她。
阿浅飞到筱笑小的左臂，天家跳到筱笑小的右臂，恳切地安慰着她。
看着悠悠的哪咤，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心如刀绞，大哭起来：“我的二十万啊！”
哪咤：“……”
众仙神：“……”
下课后，筱笑小匆匆赶到医院，与欧主任交接班。欧主任叮嘱了几句，也就回去了。
下雨了，噼里啪啦的雨可真大，筱笑小不由得想：非要这个时侯下雨吗？
阴风阵阵，黑白无常已经来了。
谢七爷提醒筱笑小：“他儿子已经在医院门口了。”
筱笑小气咻咻的说：“你慌啥子慌，他还没见面呢！我说了十六天，就一定十六天！”
她望着躺在床上的赖甫刚老师，死气已遍布他全身，今天已是十六天了，不由得黯然神伤。
“筱老师，你能见鬼吧！”赖甫刚老师突然轻声说。
“别开玩笑了，哈哈哈哈……你怎么知道？”
一开始，筱笑小假假地笑着，但她再也笑不出来了，望着那平静的赖甫刚老师，她突然不想再说假话了。
赖甫刚老师叹口气，“那是黑白无常吧？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刚开始，我还吓了一大跳，可一想，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他们已经来接我了？我要死了，是不是？”
筱笑小：“……”真的，他已经在死亡的边缘了。
范八爷沉声说：“你大限已到，十六天前当时就走，只是有筱道友苦苦恳求，让你见了儿子，今天见了你儿子再走！”
赖甫刚老师不由苦笑：“我从来不信啥子鬼啊神啊的，没想到最后……筱笑小，我谢谢你！”
筱笑小看着赖甫刚平静而充满感激的眼睛，泪水夺眶而出。
“老汉！老汉！你怎么样了？”一声呼唤，赖孚然淋着大雨神情惨然地扑了过来。
筱笑小退到门外，让赖甫刚和儿子赖孚然作最后的告刚。
人为什么会死呢？她静静想，就想日月星辰一样，泯灭或诞生，生老病死乃天理, 人力不可违。似乎无论何时探讨死亡都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生与死，实在太过复杂。
“老汉啊！老汉……”只听见赖孚然的哭喊声。
医生和护士涌了进去。
……
谢七爷范八爷给赖甫刚套上了鬼魂锁。
“谢谢你，筱笑小。我还能和儿子告别！我没有什么可留恋了！”赖甫刚神情焕发地说，进入轮回的道路已经铺开。
“走吧！”谢七爷提醒说。
“对了，你告诉于校长，别搞什么追悼会，太麻烦。”
“还有，我可以见我老婆了！”赖甫刚兴高彩烈地说。
筱笑小：“……”
“再见！”赖甫刚和黑白无常一齐向筱笑小告别，瞬间不见了。
“再见。”筱笑小轻声说。
……
于校长徐副校长等领导都赶到了医院，筱笑小也就说了赖甫刚老师不搞追悼会的意思。
赖孚然眼睛都哭肿了，他深切地感谢学校帮他照顾父亲的最后一程，特别感谢筱笑小，赖甫刚说没有她，无论如何他没法见儿子了。
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有一些莫名其妙。
筱笑小勉强说：“我只是说了一些鼓励的话，没想到他就听进去了……其实，我们的老师都是这样说滴，只不过，只不过我的话恰逢其时罢了。”
那就是吧！虽然大家有些犯嘀咕，也就不当回事了。
晚上，筱笑小对哪咤说：“大神，你说人死了，会去哪儿了？”
哪咤张了张嘴，看了看筱笑小，最终没说什么。
筱笑小也不是非要哪咤说什么，自问自答地说：“我知道，去轮回。可有些人不这么想。”
“我问过好多人，有的人说希望来世变成一阵风，永远吹着他爱的人；有的人说希望变成一颗星星；有的人说到时候就没有到时候了，喝了孟婆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只希望变成一棵树，”她眼中又落下眼泪，“就这样静静地呆在这儿，过完一世又一世。”
哪咤默然。
很长一段时间，筱笑小都郁郁寡欢，经常望着黑夜发呆。
“筱笑小，我有一个好消息！”武黛红兴高采烈地说：“何千生了个女儿。”
何千，天都学校的初中语文教研组组长，这是她生的第二个小宝贝。
武黛红、柳婷、筱笑小都跑去何千家看宝宝，客厅里那真是热闹，人潮人海，热闹得不得了。
何千的公公婆婆只好每个人进来都给每个人喷酒精，没办法，小婴儿太小，谁知道有没有人有病菌，会带进来。
好家伙，武黛红柳婷筱笑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能够挤到前面去巴巴地看一看了。
一个瘦瘦的一年级小男孩，小名叫沈童童，正虎视耽耽盯着来看的每一个人，非常严肃地说：“不要挤，小心点，不要把我妹妹吓着了！”
大家哄堂大笑。
那是极其极其美丽的一个女婴，有着玫瑰花瓣的似的嘴唇，笑得甜甜的，就好象在甜蜜的快乐的梦乡里。弄得人们都轻手轻脚滴，生怕吵醒了她的美梦。
何千爱怜地看着这一对儿女，有说不出的骄傲。
“太漂亮了，我也想生一个女娃娃！”武黛红眼巴巴地望着。
“真是漂亮！”连不婚主义者柳婷也羡慕起来。
一个人的骄傲，是可以看出来的。何千的沈老公忍不住，那说起女婴的诞生，那绝对是滔滔不绝，无所节制。
“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女儿生的可巧了。你说，刚刚要生的那天，偏偏小区解封了，你说巧不巧！”
“还有啊！何千在生她的头天晚上，就梦到一个仙女在弹琴，真是有如天籁啊！”
“还有啊！你们说她生的时候，医院旁边正是花开草绿的好时节，又加上疫情解放的时候，这不是好时候是什么时候？……！”
“……”
沈老公淊淊不绝地，恨不能把一切好事情都归到他女儿的身上。而人们都微笑着，愿意相信着这美好的一刻。
“何千，你们给孩子起了名字没有？”于校长问。
沈老公抢着说：“我们取了，小名叫音音，大名叫沈仙籁！”
沈仙籁仿佛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也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沈童童也赶快轻轻地哄着音音。
这，再也没有更幸福的时候了。
赖甫刚的死亡与沈天籁的出生，这大概就是生与死的旋转？
筱笑小若有所思。
晚上，奎宁来向哪咤报告也有很多信众来向哪咤行宫里前来敬香了。
“大神，今这几天因为疫情解除的缘故，很多信众都赶着来上香，”奎宁十分开心，“来的信众特别多！”
哪咤微微点了点头。
“对了，筱道友，你们学校的欧主任和他老婆大清早就来了，可谓是第一信众！”
筱笑小：“……”
“大神，我想和奎宁出去走一走，可以吗？”她恳切地要求。
翠屏山哪咤行宫的山顶，万籁俱静。山上没有星星，只有哪咤行宫门门两盏亮点门灯，似乎在黑暗中点燃着明亮的火。就好象她仿佛坐在不是在哪咤正宫的前面，而是闯进人生的河流中，勇敢地逆流而上，与天地作对，静静地与生死相守。天地仿佛画了一个大大的乾坤的图案，仿佛令她的心剧烈震动，这就是生与死的距离！她的四肢百骸流动着震憾，这就是生与死！
仿佛被什么神奇的力量驱使，她慢慢走过去，也拜了几拜这天地。
“筱道友，你大概知道我前世是李似吧！啥子是生，啥子是死？在这天生之间，一念之中，我从李似化为奎宁。我已经不记得李似，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李似！”
大道之下，无生无死，且看有聚有散。
是啊！我勇敢地走完那一生，又开始走向这一世，我难道会因为这一生而苦苦地牢记上一生吗？我仿佛看见赖甫刚微笑的眼晴正对着刚刚出生的沈天籁的玫瑰色的嘴唇，不也是天地间的乾坤吗？
天色已经亮了，太阳出来了，住事不回头，往事不将就。
“太阳出来了。”奎宁微笑着。
哪咤大神，我懂了生与死，也不再纠结生与死！
好不容易摆脱了忧郁，筱笑小可只要晚上出门（一个人出去），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心头有点惴惴惴不安，干脆每天晚上和哪咤共进退。
这天晚上，哪咤阿浅要出去，叮嘱她一定关好门窗，她答应了，小心又小心，可总是安不下心来。
“笑小，有偷油婆（蟑螂），好多哟！”天家在卫生间大喊起来。
筱笑小一听，马上提着一只拖鞋，跳了过来，狠狠地嚷着：“在哪儿，在哪儿？看我不打死它！”
我的妈，啷个这么多的偷油婆啊！起码有上百只，密密麻麻，虎视耽耽的，个头都不小呢，让人浑身不自在。
管他三七二十一，她狠狠地一拖鞋打了过去，打得偷油婆们顿时人仰马翻，但却仍不退散。
“为啥子，这些偷油婆不退散？”天家吓得不行。
真的，这些偷油婆完全不怕死的样子，反而雄纠纠气昂昂地怒放身子，和筱笑小敌对起来。刹那间，无数的偷油婆恶狠狠地飞向筱笑小，直取她的眼晴鼻子嘴巴，势要取她的性命。
太恶心，也太可怕了！筱笑小飞快地向后一个斤头翻过去。
“打！打！打！打死这些偷油婆！”天家猛扑偷油婆。
我的天，这是怎么一回事？筱笑小趁机捡起拖鞋，奋然打了个乱七八糟。
其中一只大的偷油婆一声尖叫，其他的偷油婆马上摆好阵势，居然成了一个大偷油婆，全部发出了凄厉居居的声音，似乎要向筱笑小和天家发起了攻击。
靠！你当我怕你嗦！？
筱笑小摸出峨眉刺（峨眉刺正在发出嗡鸣声），摆出造型，要和偷油婆们决一死战！
“筱，我攻偷油婆的后面！”天家悄悄说。
打死这些该死的偷油婆！筱笑小咬牙切齿！
她和天家前后跳入偷油婆圈中，同仇敌忾不顾不管地乱打乱杀起来。而最大的一个偷油婆却在居居居的高声嘶鸣，声音非常难听。每到和筱笑小或天家撕咬时，那大个偷油婆就仿佛来了高I潮，声音是一波三折层层递进。
慢慢地，筱笑小和天家几乎越来越缓，快要不能招架了。偷油婆一窝蜂的冲着她们的脸开始乱咬起来……
妈滴！那管他身后洪水滔天！那管他山川颠覆大陆浮沉！今天，我一定要筱笑小和那只小猫死在我手中！
那大个的偷油婆扬起高调，居居居的叫起来。
“退！”哪咤和阿浅本不在家中，突然闪进卫生间。
一下子，大个的偷油婆一声尖叫，其他偷油婆全部不见了，一溜烟就退散了。
“妈滴，偷油婆，偷油婆呢？”
“哪咤大神，这是啷个回事？这些偷油婆就都不见了？”筱笑小顾不得她被咬得稀巴烂的脸。
“不是，还有一只偷油婆。”天家脸也被咬烂了，它的嘴紧紧闭着很困难地说。
“在哪儿？”
“在这儿。”天家吐了出来，衔着一只偷油婆，半死不活的吊在嘴边上。
筱笑小哇一声呕吐，只差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哪咤：“……”
偏瘫作者：今天我要气死了，看到了一只很大很大的偷油婆，可我想打又没办法打。大家可以想一想，一个半身偏瘫的人怎么打偷油婆？那只偷油婆好像发现我根本拿它没办法，就非常轻蔑我的样子，就居居居地高唱起来……我勃然大怒，就改了小说这一章的最后一部分，让这些偷油婆去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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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79. 生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