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之垂头丧气地从派出所里出来。
王之之颓唐地想，本来没有自己什么事，甚至可以说是自己救了那个小女孩，但毕竟是自己演的叉手，弄得派出所天天找自己，问了自己无数次。昨天晚上连师妹楼紫晴还在问，到底怎么办才好。
现在的戏班子总算解散了，想着那个□□的潘班主，就让王之之气不打一处来。
想当初，师父楼芸芳组建的川剧班隆兴班也是在川内叫得上号的，不料楼芸芳的妻子病歪歪滴，中途病逝，楼芸芳只好又当爹来又当妈。他又不想再娶，害怕再娶的对两个女儿不好。从此，他精心沉浸在川剧里，以鬼狐旦闻名于世……他雄心勃勃的要把川剧发扬光大，还借了不少的钱。不料，一次感冒就要了他的命，他死前把两个小师妹和剩下的川剧班子托孤给了王之之。
王之之是个孤儿，习武生，对师父像父亲一样尊敬。
“之之，你师父我……无用啊！就剩这就点东西了……你……你不要扔了川剧啊……”
“师父！师父！“
“老汉（爹）！老汉！”
王之之楼紫晴楼紫晶三人哭得死去活来。
大师妹楼紫晴不过十五岁，小师妹楼紫晶更小才八岁，楼芸芳为了组建班子，更是欠了一屁股外债。看着两个弱小的师妹，王之之一看这种情况，一咬牙担起了这副担子，又要料理戏剧班子，又要照顾两个小师妹。
风里来，雨里去，王之之的女朋友不干了，和王之之大吵了几架，甩身走了。王之之沉默不语，依然埋头苦干。不料小师妹楼紫晶又得了一场大病，心脏病伴生着各种怪病，至今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医生告诫王之之楼紫晴，这个孩子活不了多久，顶多到十五岁……轰隆一个晴天霹雳，王之之和楼紫晴欲哭无泪。外债和楼紫晶的病压得王之之喘不过气，没办法，隆兴班只有附着其他班子混下来。最后，潘班主开了五年的契约，王之之咬牙答应了。
楼紫晴也不读高中了，她私下也和潘班主写了五年的契约。王之之气得发疯了，当场甩了楼紫睛二个耳光，吼着我怎么对得起师父？但面对楼紫晴的眼泪，两个人只有抱头痛哭。
四年多过去了，日子虽然过得苦，王之之对川剧的热爱，更加诚挚着，每天苦练着，可以说炉火纯青。在这个时候，楼紫晴快二十岁了，真是刚刚绽放的时候，美丽得像一朵花儿。虽然说，川剧早就没有以前那么火，甚至说是没落了，但楼紫晴真是会迷到很多人。她相貌清丽，特别是一双眸子，如清水飘过，再加上她天资出众，比起她老汉，真可谓“雏凤清于老凤声”。
潘班主已经五十多岁了，但这个混帐却淫性不改，只要是戏班子的女演员，他总要想方设法地占别人的便宜。面前有这样楼紫晴一朵美丽的鲜花，他总忍不住要流口水。
一天，潘冒财又游荡在后台，色迷迷的对楼紫晴不由说三道四，一双手忍不住对楼紫晴想动三动四。不等王之之发大火，楼紫晴制止了他。楼紫晴面对这头色狼，冷笑三声，当着众人的面，不小心露了家传本领“小擒拿”，一出手把铁棍扭得七歪八扭，让那成天流口水的王八蛋吓得把口水吞了回去。这下，众人才明白，这个弱弱的小美女惹不起啊，惹不起…………
这也好，这次潘冒财这个王八蛋，他痛快地交待了□□女演员，还有赌博贪污等一大堆事情……等着坐牢吧！
看来，又要找个班子来搭着，这次要找那个班来搭？千万别找像潘冒财的人，对了，还有小师妹楼紫晶的学校，不能再拖了……唉，都怪那一家人，没事替那曾老头子过啥子寿哦！
王之之不由得想七想八，心头乱糟糟滴。
“王之之。”
曾爸爸还有几位穿西装的男士，最妙的是丁叮居然顶着光头，就站在他面前。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就是，正当你在骂那个人时，那个人就出现在你面前。王之之他像一块被晒蔫了的白菜，唉声叹气的说：“你们到底要啷个样？我在派出所里说了好多次了，我没想害你们。”
曾爸爸曾妈妈众律师：“……”
恍恍惚惚的王之之，晚上终于回到住所。
楼紫晴正在发愁，她哄着妹妹睡了，她看着剩下的舞台戏具，还有一些戏服发呆。她和他一样为未来发愁，不知道明天在哪里。楼紫晴惴惴不安地等着，就像一只等着要被杀掉了的猪（后来，楼紫晴把自己的心路历程告诉筱笑小时，筱笑小她一激动就差把房子折掉了，嚷着：“猪？你啷个把自己比成猪！天下有你这样好看的猪吗？”）。
“师妹，我们不用愁了，”声音嘶哑的王之之，“我们的隆兴班重新开业。”
楼紫晴：“……”
曾妈妈特别感激他，当时要不是王之之心地善良，恐怕曾唯唯就交待在那戏台上了。正好她公司下面的一个子公司要结束了（本来子公司原本是搞歌舞表演滴，为他人的生辰寿诞或公司庆典之类。），子公司这两年的竞争越来越大，又不愿搞三搞四的弄些不三不四的项目，发展得分外艰苦。她本来想结束，正好知道了王之之的情况。王之之是小有名气的川剧演员，他师妹楼紫晴这两年声名雀起。曾妈妈一想干脆重新成立隆兴班，索性就让王之之当班主，就当是感谢救命恩人。
楼紫晴认真看着合同，不由目瞪口呆。只要三年时间（丁咛让王之之建立了自己的威信），不管赚不赚回本，这个隆兴班算就白送给王之之和楼紫晴了。更厉害的是曾妈妈还通过自己的关系，找到一个戏剧学校。那个戏剧也倾羡王之之的功力，干脆聘请了王之之和楼紫晴当校外老师，王之之和楼紫晴就可以选择优秀的毕业生到隆兴班。楼紫晶的学校也解决了，还是和丁咛的女儿曾唯唯一个学校，由于楼紫晶耽误了几年，所以只能读小学六年级。
这完全是帮了王之之大大的一把，楼紫晴慢慢地蹲下来哭了。
妹妹楼紫晶被闹醒了，她看到姐姐在哭吓得不行，也哭了起来，喊着哥哥姐姐。
“星辰日月高天际，雪散烟花遍海隅”，王之之沙哑着嗓子，一把抱着哭泣的楼紫晶，流着眼泪说：“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来的人中好像还有戎州市律师，有好几个人，我不能不信。看来，人还是要做好人！”
楼紫晶：“……”为什么哥哥姐姐哭一会，又笑起来了？
曾唯唯回到学校又引起了轰动，这次可不只是男生，那是男女老少都来参观她……的头发。
曾唯唯勇敢地迈出步伐，装出不在乎的样子，随便让人看。结果大出意外，还没等有的人嘲笑完，一家洗涤用品的公司又来找到曾唯唯，要和曾唯唯鉴合同。
“我们这次的广告具有时效性，根据曾唯唯的头发的长势来拍，拍四次，有点连续性，就是现在光头拍一次。等着她长出一点点后，又拍一次。长得长一点的，又拍一次，最后完全长出来，再拍一出。”广告负责人说。
“就是像连续剧一样，对不对？”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们就是要拍出时间性！”
说拍就拍，广告马上就拍。这洗涤用品家公司，不但和曾唯唯鉴了广告，干脆和学校，愿意拍广告的同学也鉴了合同。说简单也简单，就是这个星期天不回家，在学校拍广告。
当然不回去了，拍广告多有意思啊！同学们一个个欢天喜地，都告诉家里这个周末不回家啊，留在学校拍广告呀！爸爸妈妈也不放心，也都到学校来看。学校一到周末很冷清，没想到一下变很热闹，哪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呀！
于校长满意得不得了，这又是对学校的一次宣传，他不管厚子山有多么阴阳怪气，还是表扬了筱笑小。
哪咤不去，拍摄那天正好是重阳节，是哪咤的生日。
“我要回哪咤正宫一趟。”
筱笑小：“……”
“明天是哪咤大神的寿诞，肯定有四荒八极的神灵前来拜见，恭祝大神！”梅思神彩飞扬。
“就是地上的各位神灵也要前来！”汪峂也是与荣有焉。
筱笑小真心羡慕，不知道会有多少礼物啊！
“我……我没有礼物啊！”她脱口而出。
哪咤：“……”
阿黄阿浅一脸的鄙视，真是个财迷！
哪咤眼睛一瞪，“给你！”
“给我滴？”筱笑小受宠若惊，“您过生日，还给我东西？”
哪咤微微一笑，她毕恭毕敬接过，一个比较大滴，红得如琉璃的枣。
《封神演义》怎么说来着？雷震子、哪咤不都吃了枣，而法力无边？她只差没手舞足蹈了。
“如果你的病很重，吃了就会痊愈！”哪咤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
她仍然很高兴地，作苍蝇搓手状问，“我吃了就不会生病？”
“哦！你想吃就吃，这个东西给最适合的人吃。”哪咤意味深长地说。
她内心一动，举着枣高高地扬在空中，半天也放不进嘴里！好气哦！
“筱道友，你这是干啥子？”梅思含笑着说。
她把脸一板，就势把枣放进口袋，严肃地说：“为了庆祝哪咤大神的生日，我决定多练几遍峨眉刺！”说完，向哪咤拱了拱手，转身跳进莲花缸里。
梅思汪峂：“……”
阿黄阿浅：“……”
哪咤不由大笑起来。
曾唯唯走在同学当中，每个人向左只有她向右，每个人的脸上露出惊讶，诧异，嘲笑，猥琐……的表情，而曾唯唯的表情是痛苦，绝望滴。她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流在校园的石阶上。她忧郁地坐在远处的小山坡上，背靠奇奇，抚摸着天家，轻声说：“XX牌生发液，我的头发能长长吗？”
唯唯、奇奇、天家的眼睛都凝视着远方……
“Cut！这条过了！”廖导演满意极了，没想到这么顺利。
我的天，怎么奇奇和天家又出镜了？真是太羡慕了！
“廖导演就是看到了它俩，又签了两份合同，所以除了唯唯，它俩就是最大牌了。”欧主任洋洋得意地对老蔡说。
老蔡也啧啧称奇，“你别说，这奇奇和天家真演得好！”
天家傲慢地舔了舔自己的毛，然后跳到奇奇的背上，奇奇有点忍气吞声地背着它。欧主任筱笑小不由得哈哈大笑，这就是动物界的明星啊！
同学们都又开心，又羡慕，本来唯唯的头发没有了，这是大灾难。没想到峰回路转，又来了个大广告，让人羡慕死了。你说谁能想得到？头发没了，还可以长出来啊，颜值即真理啊！
“这可谓是因祸得福。”筱笑小笑着对光头的丁咛说。
“唉，还算是。”
看着无精打彩的丁叮，她想了想，“那你家还好吧？”
丁叮冷笑一声：“怎么不好？曾老爷子吓病了，曾老太太气病了！”
看来真气坏了，不喊爸妈了。
听到黄老头子在床上倒了几天，就呜呼哀哉了，而马神姑也关了半个月，也一下子老得不能再老了，那位潘冒财也进了牢房。这下，就是耀武扬威的曾爷爷也被吓得不行。
“曾老太太在家里咒骂我，大嫂实在看不过，帮着我说了两句，那可不得了！曾老太太跳着脚，又骂又闹，非要大哥打她不可。”
这个曾大哥也是愚孝，就真的打了曾大嫂。
“真打了？”
“可不真打了，这回大嫂也真伤心了，随便大哥下来怎么赔不是都不行，带着三个女儿回娘家了，扔一句话离婚！”
“那你们怎么办……”
“我们怎么办，切了丝丝——凉拌！”
曾大嫂和女儿们一气之下回了娘家，曾老太太更气，干脆气得和曾老头子一样，起不了床了。曾大哥又要操持屋外，又要操持屋里，根本不行，不出三天就只有投降，硬着头皮叫弟弟回来。
“我记得是老汉和妈咬牙切齿地喊我爬，说曾家没得我这个不孝之子！”曾爸爸下定决心要治治爹妈这对不象话的老两口，也要教育这个愚孝的哥哥！
曾奶奶又是哭又是骂，曾爷爷倒是不敢骂了，哀声叹气个没完。
“随便吧！随便怎么闹！我也算看透了，他嘴上叫得凶，心里还是惦记着，人虽然没回去，最后专门请了个保姆，花了二倍的高价去照顾！”
筱笑小：“……”
“给你介绍两个朋友，”丁咛甩了甩头，仿佛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甩到脑后，“两位戎州著名的川剧演员。”
偏瘫作者：其实我喜欢的是各类剧种中的戏词，最喜欢的是昆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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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 王之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