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听到天国这个词，沉今瑶前进的步伐停住，静静地看着沐浴在月光下，整个人全身都散发出悲伤气息的司令盈。
印象中的司令盈是个明媚的人，不拘小节，虽然偶尔会发癫，可是，绝对和现在的情况搭不上一点关系。
沉今瑶看着伸手去触摸月亮的司令盈，心中无端地生出恐惧，急忙上前一步道：“盈盈，盈盈，我不想知道了，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是，每个人都有悲伤的尘埃，她不应该，也不能高估自己在司令盈心里的地位。
感受着沉今瑶的颤抖，司令盈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不想知道了，可是我想说了。”
司令盈扯开沉今瑶的手，回身看着她：“瑶瑶，其实，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地上有着一块岩石，司令盈拉着沉今瑶走过去坐下，淡淡道：“东方阳不是好人，当年圈里面他最喜欢和辞哥作对，沈家家规严，加上辞哥不愿意计较，所以，大部分都是东方阳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有时候秦殊气不过，还会挖苦几句。”
“你知道的，秦家比起沈家还差了一些，在东方阳眼里，秦殊就成了辞哥的舔狗，秦殊的脾气自然也是气不过，二人明里暗里斗了很久。”
“当年沈迎雪对辞哥下/药那一夜，我和秦殊也喝了。”
司令盈看着那轮明月，像是陷入无限的回忆中，又怀念又不敢面对。
沉今瑶听到这话再结合沈聿辞之前说的，大概率可以猜到一些，试探问道：“所以，那个验孕棒是你的？”
“嗯，”司令盈笑着回答，“可惜那时候太害怕了，加上沈家报警要找证人，好多事情堆积在一块，我知道那个孩子的时候是在酒吧和人拼酒虚弱晕倒被东方阳遇见。”
“所以，他知道你怀孕？也知道你孩子的父亲是谁？”沉今瑶还是不解，这东方阳怎么知道的？就算是司令盈和秦殊看对眼了，那怎么证明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对方的？
司令盈看着皱眉的沉今瑶道：“因为……沈迎雪的药就是他给的。”
“东方家前身不错，可是后辈不行，家业渐渐颓唐，所以，最为这一辈最年轻的也是最有话语权的人，搞到这些药不难。”
沉今瑶点头，突然间理解了之前在周庄的天上人间，沈聿辞看见自己喝下那些酒之后的反应。
阶级也是分很多层的，秦家不如沈家，却是和东方家相当，而东方家高于白家，东方家的药量效果这么大，白家的效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你选择东方阳是为了秦家和司家？”沉今瑶想通之后便问出声。
秦殊和司令盈是青梅竹马，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话早就在一起了，可是他们现在却是这个局面。
“我没有那么大的格局，我当时只知道，沈迎雪动手之后被赶出沈家，谈姨登报断亲，可是天理昭然，不能无缘无故断亲，大部分有交涉的家族都知道。”
“沈家军政都有，两道人有一心支持沈家的，也有一心想要拉他下马的，而且沈迎雪又是当初谈姨亲自去孤儿院领养回来的，闹成这样，沈家的面上不好看。”
“爸爸妈妈也因为这件事情发愁，我既然是证人之一，事情发生的现场又是在秦家的产业，就不应该添乱。”
司令盈越说越小声，整个人抱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我……”
沉今瑶心疼地抱住司令盈，拍打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的，都过去了，这件事情不怪你。”
——
第二天的飞机上，司令盈没有睡好，正在飞机上补眠，而沉今瑶则是仔细地复盘司令盈说的事情。
“瑶瑶，这件事情能不能不告诉秦殊啊？”
临近京城，司令盈好像终于醒了，不过貌似还是没有睡好，双眼红彤彤地看着沉今瑶。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住辞哥了，那个验孕棒指示性太明显了，所以，能不能先不要告诉秦殊？”
沉今瑶知道司令盈的顾虑，点点头保证：“好，我会和六哥说的，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嗯，我再睡会，等会回去还是那个元气满满的司令盈，”司令盈双手握拳给自己打起，然后戴上眼罩就继续睡觉了。
出来后，沉今瑶和司令盈去了趟洗手间后一眼就看见沈家标志的车，而沈聿辞也从出站的方向出来，手上拎着空行李箱，熟捻地揽过沉今瑶的肩膀走出去，司令盈只能身后跟着小跑跟上。
“先送我回家啊，”司令盈上车后立刻嚷嚷道，一点都看不出飞机上的颓废样。
沉今瑶和沈聿辞相视一眼后，沉今瑶开口：“沈二，去司家吧。”
在拜别司家夫妇婉拒了二人的盛情邀请后，沈聿辞和沉今瑶回到沈家，比人更快回来的是那些打包回来的礼物。
刚进门就听到小白雀跃的声音：“婶婶，是婶婶和叔叔回来了。”
沈听白是沈聿言的儿子，个子不大，鬼点子多的很，整个人鬼精鬼精的，看到沉今瑶的瞬间，立刻扑腾地跑过去。
沈聿辞已经很顺手地接过沉今瑶手上的包，用脚轻轻地踢了小白一下：“啧，就只看见你婶婶了，我呢？”
小白在家里被这个小叔叔打压惯了，摸摸自己的屁股，另一只手已经牵住沉今瑶的手，嘟囔着嘴道：“小叔叔又没有给我礼物！”
“臭小子，哥，你不管管？”沈聿辞作势要抬手打过去。
小白拉着沉今瑶就是跑：“婶婶，我们快跑，到太奶奶那边叔叔就不敢了。”
“哈哈哈哈哈，这小白……”
屋内是一阵欢声笑语，沉今瑶寄回来的东西虽然平凡可是胜在心意，尤其是听到明娇说了他们夫妻俩和沉今瑶的故事之后，更加觉得沉今瑶有心，这东西比起其他二黄白之物更加得沈家人的心。
入夜，老人家都习惯性地早睡，沈家自然也不例外，沉今瑶陪明娇讲完路上大部分见闻之后把明娇还有卧室还给沉书剑。
自己回到三楼收拾好之后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抱住与睡衣同色的草莓熊发呆。
放置在桌子上的手机传来振动，打开消息看。
六哥：收拾好了？
瑶瑶爱吃五花肉：嗯
六哥：那开个门？
沉今瑶立刻扭头看向门口，放下手机跑过去，不出意外，拉开门就是看见一身黑色丝绸睡衣背着手的沈聿辞。
“进来吧，”沉今瑶让开位置，方便沈聿辞进来。
这次是正经谈话，索性就在阳台，卧室里面容易出事。
“六哥，你查到了吗？”沉今瑶昨晚也没有睡好，把自己听到的消息发给沈聿辞。
沈聿辞看了眼沉今瑶，拿出沈一查到的消息，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当初的证据能查到的当年沈家大部分都查了，司令盈说的秦家那处也查过，监控什么的，没有东方阳的痕迹。”
沉今瑶快速地翻阅着那叠资料，听到这近乎无情的答案：“那没有什么其他渠道吗？那个验孕棒？”
“模型，只要有钱，可以造出来一堆。”
“那个快递也是随便给一个乡下小孩让他去邮寄的。”
沉今瑶努力回想：“那难道去问沈迎雪，看她那样根本不会配合，还要防止她反咬一口。”
沈聿辞看着沉今瑶郁闷的模样，伸手捏了捏沉今瑶的脸颊：“你倒是和司令盈很好，我记得你们最初不是都要打起来了？”
沉今瑶任由着沈聿辞的动作：“那现在和最初不一样吗？你是有其他想法吗？”
听到这话，沈聿辞眉眼更加欢悦：“我们家瑶瑶真的很了解我啊。”
“是，从方方面面看，实在是太完美了，可是，就是这太过滴水不漏让人生疑。”
沈聿辞故意停顿了一会，对上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求知欲看着自己的沉今瑶。
沉今瑶刚想开口，突然间想到当初沈聿辞醉酒那晚，下意识地说了句：“聿辞哥哥？”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沈聿辞继续开口：“沈迎雪，我并不觉得她有这种胆子和脑子，这不仅仅是针对我的，更像是针对……”
沉今瑶脱口而出：“秦殊的？这个局是针对秦殊的吗？这件事情之后，盈盈选择了东方家，东方家借助司家的东风出国，更是可以在沈迎雪断亲之后一起离开？”
“不，他们是两拨人分开离开，只是在你们眼里，讨厌的人同时离开，不论先后，都是一件庆事。”
沈聿辞单手拿起桌上的柠檬水，抿一口后：“是啊，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漏洞。”
当初他们虽然好奇东方两兄妹离开，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反正东方阳疯疯癫癫不是一两天了，走了还落得干净，没有想到就是这个轻视，让他钻了空子。
“那跟着这个去查啊，”沉今瑶激动道：“婚礼就在后天了，查的到的话应该来得及吧？”
沈聿辞又端起沉今瑶面前的一杯水，尝了一口，是荔枝水，比自己的好喝：“我出面不合适，就看老吕了。”
“当然，如果秦殊聪明的话，就看他了。”
“等等，不是说先不告诉秦殊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