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间隙,蓝色的烟火再度冲上天际,在万人注视中绽放出它最美的一瞬后消失。
“我们去看烟花吧,”沉今瑶瞬间被吸引,笑着拉了拉沈聿辞的手。
沈聿辞宠溺地点点头,跟在沉今瑶的后面,通过蛇形走位来到了前排。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等他们两人走到前排的时候,一排烟花正好点燃,一道道尖锐的声响之后,璀璨的烟花于天空中绽放,颜色先是红色,张扬热烈的红,随后是温暖的黄色,再是柔和的绿色,随后是沉今瑶最喜欢的蓝色,蓝色持续的时间也是最久的,在天空形成一朵海棠花的模样,再消散于天地间。
第二波的烟花开始燃放,不同于第一波般仅仅只是海边一处,扩散范围更加广泛。
硬生生在沉沉的黑夜中演绎出一场白昼,随后就是绚烂的烟火呈现出的一副副场景。
先是像是九天瀑布般的白色烟火,再是薄雾散开出现的乌篷船,然后又是好几束花束,有海棠花,栀子花更有菊花,在然后的糕点,手镯,旗袍……
烟花不遗余力地展现出一朵朵样式,随后定格在一枚戒指上。
烟花落,原本热闹的人群仍未散去,沉今瑶抓着扶手,心中浮现一个猜测,心脏不停地加快,机械地回头看着从刚刚开始就十分安静的沈聿辞:“六哥……”
沈聿辞嘴角笑意不曾抹去,他知道他的小未婚妻一直都很聪明勇敢,不过这些事情他想先一步,掏出在口袋中捂了很久的戒指盒,打开的同时单膝下跪,认认真真道:“沉今瑶,你愿意嫁给我吗?”
简简单单几个字,像是用尽了沈聿辞这么多年累积的厚脸皮,耳朵已经不受控制地红起来,此刻的他比任何人都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周围人潮散开给二人单独的空间,沉今瑶捂住嘴巴,她早该知道的,从刚刚莫名对自己胃口的蓝色烟火开始,这就是沈聿辞的蓄谟已久,不然怎么解释他怎么会特地把车开到这。
沉今瑶眼中的泪水抑制不住,看着面前的沈聿辞,这是她从年少开始就喜欢的人啊,曾经以为的暗恋无果,所以,将爱恋直直藏在心里,以为只要时间过去,那么爱意变会随风飘散。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是他们没有经历过爱意肆意增长的过程,拼命去忘记一个人,拼命告诉自己不可能的,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注意他了,眼看毕业的时间越近,整个人就更加压抑。
这场暗恋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不知道,或许在她决定把回忆掩埋的时候潜意识就已经不想记住了,想把初见最好的一面留住。
毕业季来的快,她也遵从家人的希望回到周庄,远离他在的城市。
在周庄的日子很平静,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偶尔还可以陪沉老爷子招猫逗狗,然后等着出差归来的沉书剑夫妇带着自己不知道的惊喜回来,随后在某一天的深夜,抬头看星星的时候会想起那个人,那个不可说的人,他曾经作为新生代表站在主席台上单手指天,狂妄地说出他要做那带领众人开辟一条新道路的启明星。
可是不是每一天都有星星的,有的只是那高悬于天的明月。
他出生在二十五年前那个一整年中月亮最圆的时间,整个人也自带一身风华无双,月照瑶台镜,这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联系呢?
分分秒秒,时时刻刻,年年月月,日落月升,当她以为自己并没有那么想沈聿辞的时候,朦胧的一场烟雨到来了,于她而言平凡又不平常。
这么多年,她看这场雨已经厌倦了,她想要换一个新的地方,因为她不知道内心到底要的是什么了?她实在是压抑太久了。
很多事情在她眼里不重要了,所以,沉今熙和沉云做鬼耍小动作的时候,她或许知道,或许猜到了,可是她也不想做什么?想看看这群人能不能搞出一些新奇的玩意出来。
可是拨开这场烟雨,里面居然是沈聿辞。
他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一般,唇角带笑,虽然那一抹不达眼底只是客套,可是就是这一抹笑容把她尘封多年的凶兽放出来了。
原来那她自以为束之高阁的爱恋根本没有消失,相反更加明朗了,她知道,她真的真的很喜欢沈聿辞。
所以她不能让沉今熙得手,也不能让沈聿辞发现自己的异常,她可以慢慢来,希望皎皎明月入她怀。
那句话是真的,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爱恋从未消散,它只是习惯性地把自己隐藏起来,等一个时机,一个让自己认清的时机,所幸,什么都来得及,上天真的好爱她。
乔家世交好友众多,怎么会单单是沈聿辞抽中那桃花签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今瑶还是维持着原先的动作,沈聿辞心领神会,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准备不够充分,也可能是二人间的感情还没有到这个份上,准备收回戒指的时候,听到头顶沉今瑶的回话:“我愿意。”
一直都愿意。
沈聿辞像是吃了糖果的孩子般露出纯真的笑容,拿出戒指,认认真真小心翼翼地戴到沉今瑶的手指上,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沉今瑶,我沈聿辞非你不可。”
旁边看热闹的大叔大声嚷嚷道:“人家小姑娘答应了,你说什么情话,亲上去啊,是不是傻啊。”
其他人也起哄道:“亲一下亲一下。”
沈聿辞站起故意咳嗽了几声借此来掩饰尴尬,别的不知道,沉今瑶脸皮薄,私人空间还好说,现在这么多人,亲一下,到时候刚到手的媳妇可就没了。
正要打马虎眼过去的时候,嘴上传来一道热意,随即,熟悉的海棠花香气扑鼻而来。
可惜的是,香气一触即散。
大叔笑嘻嘻道:“哎呀,小伙子脸皮不行啊,还是姑娘主动。”
“就是啊。”
沈聿辞不想和大叔争吵,索性笑着点头。
“六哥,我也准备了,”沉今瑶拿出包里的戒指盒,比划着同样戴在沈聿辞的手上,抬头像是邀功般:“你看,我目测的不错吧。”
沈聿辞看着手里的戒指,嘴角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嗯,瑶瑶好厉害,”随后紧紧抱住沉今瑶。
一见钟情,而后两情相悦,世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天边的烟花再次应景地盛放,一道道红色的光芒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
“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沉今瑶再次坐回车里的时候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沈聿辞单手打着方向盘:“嗯,没多久,你打算来京城前。”
那岂不是说在周庄就……
“为什么啊?”
“我对你一见钟情,”沈聿辞答道,“怎么?你不相信?”
沉今瑶吞吞吐吐道:“信,怎么会不信,”自己不就是这样的吗?
沈聿辞没有多说,车子停下某个停车场里,沈聿辞十分绅士地绕到副驾位置,替沉今瑶拉开车门:“走吧。”
沉今瑶以为沈聿辞还有什么安排,乖巧地把手递过去,顺从地跟在后面。
电梯直达八楼,沈聿辞轻车熟路地朝右边走去,沉今瑶打量着周围,忍不住问道:“六哥,这是哪里?”
“酒店,皇朝酒店,沈家名下,”沈聿辞没有隐瞒,有问就答。
来酒店?
干什么?
进了房间,入目的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沉今瑶跑过去,这里居然可以看见整个京城著名景点的夜景,万家灯火尽收眼底,天上的星辰皎月和地上建筑中的各色的灯光交相辉映,让人觉得手可摘星辰。
沉今瑶趴在玻璃窗上,直到窗上倒映出来沈聿辞的影子:“六哥,这里也好美啊。”
沈聿辞从背后拥住沉今瑶的腰,让沉今瑶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嗯,那再看看,还有更美的。”
这样一说,沉今瑶可来了兴趣,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窗外。
原处闪烁着一道白光,渐渐放大,离得近了,沉今瑶才发现那是无人机,无人机跟着指令,有序地拍成各种形状,先是小小的人,看起来是个小姑娘,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姑娘从牙牙学语步履蹒跚到亭亭玉立,最后出现了一个同样的男子,从描绘的身形来看,是和女子十分登对的模样。男子单膝下跪向女孩求婚,随后女孩捂嘴答应后,男子将女子相拥入怀。
沉今瑶扭头看向沈聿辞,“六哥。”
“你是沉家的宝贝,我把宝贝拐走总得告诉沉爷爷他们,”沈聿辞在沉今瑶的脸上落下一吻后,“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我把沉家两代人心爱的宝物留在京城,自然要给他们筹码,叔叔阿姨的工作性质不能有个固定的住所,但是他们肯放心离开是因为沉家有你在,有沉爷爷在。”
“所以,我找了我爷爷,让他劝沉爷爷留下,把曾经沉家的宅子再住回来。”
沈聿辞拉着沉今瑶的手坐到沙发上,“你要相信我爷爷,也要相信曾经老一辈的情谊,更要相信你自己的份量。”
这些事情很明显沈聿辞有记在心里,他有在好好地规划着他们的未来,争取不留一丝遗憾。
沉今瑶在海边就想哭了,现在听到这些话,眼中的泪意更是控制不住,一把抱住沈聿辞:“六哥,你怎么这么好?我……”
沈聿辞拍着沉今瑶的背,“这么点小事就感动啦?那以后万一我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可怎么办?”
沉今瑶离开沈聿辞的怀抱,轻轻擦过脸上的泪痕后,低下身子,仰头看向沈聿辞:“那我以身相许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