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静止了,刚才种种皆是过眼烟云眼。顾夜阑晃了一下神,刚觉身体在快速坠落,回过神来想要游上去。
水池的深处传来一个空灵的女声,“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开门,为什么都欺负我”,声音逐渐变得尖锐。
顾夜阑一阵眩晕,心下一紧,却丝毫不敢停下,赶紧往上游。
有什么东西扯住了他的脚,往上游不了。顾夜阑回头一看,密密麻麻的手在水底挥舞,像扭动的海带,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女人的脸,头发布满整个池底,整颗脑袋嵌在池底,圆溜溜的眼睛正四处乱转,巨大的白眼球上只有一个小黑点,盯上顾夜阑的那一刻,发出了餍足的微笑。
顾夜阑盯着巨大的白眼球,从兜里想要掏出什么东西。
手臂疯狂的伸长,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躁动,白花花一片一片摇曳着。
顾夜阑的手臂梦的被抓住,抬头一看,是昼未眠,波澜不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涟漪。
脚上的手一顿,转而向昼未眠怀里的娃娃伸去。见状,顾夜阑拿出兜里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本子,松开手让本子落了下去。
手臂争先恐后的围了过去,顾夜阑趁此良机拉着昼未眠离开了水面。
两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天空中的巨大月亮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遮隐在云后的小月亮。
昼未眠先行开口:“你刚刚丢下去了什么?”
顾夜阑看了一眼黑暗中藏着的阴影,把同样湿透了的昼未眠拉了起来。“回去再说”。
两人顺利回到宿舍,并没有见到敲门怪物的身影。顾夜阑一把推开房门。
高中生躺在下铺,上铺的中年男人不知去向。
“你们去哪了?不怕危险吗?”,高中生揉了揉眼睛。
“你听的不是一清二楚吗?”,顾夜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五十米之内,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你得到的道具吧。”
高中生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有道具”,顾夜阑面无表情。
昼未眠眯了眯眼睛,看向高中生。那么中午所有人的信息不就被这个小子听去了。
高中生一副摆烂的态度,“这也不能怪我对吧,谁有技能谁不用啊”,声音越说越小。
昼未眠看向四周,“吴鹏去哪了?”
顾夜阑看向窗外,空中明亮非凡,天空中悬挂着一轮巨大的月亮。两人异口同声“糟了”。
等三人赶到时,吴鹏的尸体浮在水面上,肚子胀起,双眼瞪得老大。、
高中生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即使见过有人死去,见过诡异世界的离奇,却仍然不能接受一个鲜活的生命从身边逝去。
昼未眠眼神发冷,吴鹏到底是听信了谁的话一目了然。
第二天早晨,众人齐聚一堂。气氛愈加沉默,小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大家,“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吴鹏死了。”昼未眠回答着小可的问题,眼睛却紧盯着中年大妈。“是你挑唆吴鹏跟着我们的吧,你跟他说了什么?不行动下一个死的就是你,还是不要相信我们,又或者是……只要杀掉我们就可以得到好处吧”
听到最后一句,大妈的脸色微变。
顾夜阑推了推眼镜,“你的道具是,杀人次数累积。直接或间接杀的人越多,别人的好运就会转到你的身上来,对吧。”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吴鹏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昼未眠笑了一下,“如果是陌生人自然不可能听你的话,但是如果你们认识呢?”,在她反驳之前又说道“你送粥的时候都给别人放到了右手边,唯独给吴鹏放到了左手边,你难道知道他是个左撇子?你们俩明明认识却装不认识……呵,二位的关系有些复杂呢。”
大妈咬了咬嘴唇,进入书中之前,她从来没有什么好运,没有什么文化,以前算长得有点姿色,来了大城市之后才发现像她这样的人太多了,只能去餐厅打打工。做了吴鹏的地下情人后,算是有了点小钱花花。谁曾想这个不争气的连杀个人都不敢,都跟他说了不会负法律责任,还这么胆小。
“你在说什么,我可不知道。我们之前真的不认识,倒是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昨天你们刚说找到什么线索,今天吴鹏就死了”,大妈看着昼未眠,冷笑一声。“贼喊抓贼,这样的人真可怕”。
小可左看看有看看,仿佛陷入了罗生门。圆脸姑娘一声不发,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随便你怎么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过去查去”,昼未眠冲着大妈翻了一个白眼,追求刺激的事情他干,害人的事他不屑。
昼未眠转身离去,忽然听见顾夜阑低沉的嗓音:“因果循环,你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昼未眠猛地转过身去,盯着‘大妈’的脸,陷入了思索。大妈眼神微微一颤,其他人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顾夜阑抓起昼未眠手腕向外走去。黄毛小混混昨晚不知道干了什么,一脸疲态显然是一夜未眠,看了一眼圆脸姑娘,示意她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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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自然的在别处相聚,言简意赅的诉说了一下经历。
“黄毛,昨晚发生了什么?”,昼未眠看向黄毛小混混。
黄毛眉头微微一皱,不满意这个称呼“小子你说话注意点,老子叫王子异”,看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像是把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昨天我晚上翻进学校,那个白口罩也跟着进来了”。黄毛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烦躁“这东西比昨天快了好多,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
圆脸女生赵琳看向众人,咬了咬唇,好像就她最没用。
昼未眠看向高中生道:“说吧,你小子都听到了什么”
高中生王珂表情有点不自然:“你说的我好像多爱听别人的墙角似的”越说声音越小,显然是有点心虚。“我之前听到那个大妈,哦不是大姐,已经得到了一张琴谱,或许跟谜题有关”。
昼未眠昨天单独私聊时逐个击破,短短五天时间,凭借一个人根本无法通关,解决所有难题。更何况难题本身都穿连到了一起,等五天过后,昼未眠问过顾夜阑会发生什么,顾夜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会被抹杀”。
王子异:“现在还剩下楼梯,钢琴,白足球,时间已经过了三天,却还是一头雾水,貌似什么都遇到了却还是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开”,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急躁是他的底色,就算是昨天面对口罩女时,也是烦躁多于害怕。
王珂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也略显阴霾;“这次的世界有些太难了,发现不可思议事件叫探索,解决不可思议事件也叫探索,到底怎么通关简直是毫无头绪”。
“这些谜题也不一定是字面上的意思,白足球和白眼球又是什么关系?”,王琳道,“这些谜语有几句可以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比如口罩女和敲门的怪物是无法解决的”。
王琳忧心忡忡地看着大家,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什么时候把小可拉过来?”
昼未眠,顾夜阑和王珂齐齐看向她,王琳一愣。
“你还不知道吗?”,昼未眠缓缓开口,“小可可能就是那个跳楼的女生”。
这一句仿佛是一声惊雷,“什、什么?”,吓得王琳大惊失色。
昨天顾夜阑就知道了有人在偷听,所以什么风水都是瞎扯的,他在图书馆找到了一张旧报纸,上面的标题是‘高中生因心理压力过大选择跳楼’,并且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女生的日记本。
“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这些事件的核心是一个女生的跳楼事件,除了心理压力过大以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至少我们得搞清楚遇害当晚那个女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拍门”,顾夜阑看向众人。
“还有就是这些东西有些根本就是相反的,比如我手里这个娃娃害怕水,但是昨晚见到的那个怪物却长在水里”,昼未眠从书包里拿出那个娃娃,“再比如昨晚并没有人敲门,肯定跟白口罩女人进入有关”。
看到那个娃娃,几人陷入了沉默。他们知道过昼未眠的经历,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把娃娃拿了出来。
王珂咽了咽唾沫,“……哥,你真牛逼”,是个狠人。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叮铃铃……预备铃响了。众人往教学楼赶去,育德高校是不允许迟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