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华衣的男子风也似的就往外跑,白舜卿眼疾手快追了上去,他到底是习武之人,很快就追上了那名男子,两人扭打在一起。
白舜卿怒不可遏,他出生世家,又继承了白家的绝顶功夫,是家族百年来资质最好的一个,哪怕走在宫里也傲气外露,除了忌惮蔡家的权力,其他人几乎都不放在眼里,可今日却碰到一个小贼偷了他的钱!简直是人生奇耻!
“你还想跑?快把爷爷我的荷包交出来!”
对方抱头蹲地大声呼号:“我没有啊,什么荷包?你怎么能乱打人?”
一时间店里又有好几人走过来,他们个个身强体壮,彪悍有力,聚拢来围住白舜卿对他怒吼:“你谁啊?事情还没搞清楚就乱打人,活腻了吧?”
白舜卿的手下见情势不对也连忙起身过来和对方形成对峙之势:“吵什么吵?看他人模狗样的竟然是个贼!我们主子从不看走眼,赶紧交出来,不然绝不放过他!”
店里一下吵嚷起来,客人也无心吃饭了都围过来看热闹,店老板见他们架势不对也忙做和事老一脸堆笑过来劝和。
“各位好汉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说啊!”
白舜卿的一名手下怒道:“呸!谁和他们有话好说,这帮人明显是做成一伙来偷钱的!叫他们赶紧交钱,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白舜卿从地上揪起书生模样的人,见他一脸惊慌无辜的模样越看越来气:“你他妈装可怜是吧?以为穿成这样我就会相信你了?”
说完他耐不住性子动手猛打了那人一拳头,“书生”喔唷一声倒地,白舜卿上前扒开他胸前的衣服去搜荷包。
见他动了手,对面那伙人也不甘示弱挥出拳头打向白舜卿,双方拳脚相加扭打成一团,还殃及了周围的桌椅,它们被掀翻在地上,桌子上的瓷具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店主就怕发生这样的事,每每店里发生斗乱他不仅要费力打扫砸碎摔坏的器具,还得赔一笔钱去修复这些东西,重要的是,敢在店里斗殴的人他一般都不敢惹,不然恐怕小命都没了!
他急得面颊通红,在旁跳来跳去,嘴里不住劝架,不过自然没人听他的。围观的人也只顾看热闹都不去劝架。
唯有坐在店里角落里的一行人没有去凑热闹,安安静静坐着吃饭,他们个个身穿孝服,面色惨白,似是从坟中爬出来的厉鬼。
一男子问道:“我们不去帮忙吗?”
坐在他身边的一名女子用手绞了绞一小束头发,她双眼生的如杏花含雨,娇媚软柔,此时却透出一股冷厉。
“不必,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坐在另一边的一娇憨女子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苌云师兄也来了?”
木紫打量了他们一会:“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有任务在身,特意穿成这样,我猜苌云他们的军队应该到了这边。”
桃叶听说苌云已经带兵过来剿灭匪徒高兴道:“太好了,看来我们很快就能见面。”
木紫不语,只是冷眼看着斗成一团的人。
白舜卿的手下都是行伍出身,自然身手厉害,没几回合就制服了那伙盗窃团伙。
书生模样的人脸上挨了几拳变得鼻青脸肿,他唯唯诺诺交出了荷包,白舜卿一把抢过来然后朝他狠啐了一口:“呸!下贱的毛贼还敢偷爷爷我的东西!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定要剥了你的皮!”
和书生一伙的人挨了揍也不敢再吱声,见他们没再计较慌忙逃出店里,这场冲突才算告终。
店老板苦着脸看着地上的狼藉叹道:“哎呀呀,今天一天的生意白做了啊!”
白舜卿皱皱眉想了想道:“算了,今天算爷爷我命背!这两锭银子你拿去,算我对店里的赔偿。”
店老板见他愿意赔偿,心情瞬间转晴。
“谢谢这位爷,谢谢,爷以后一定好人有好报!”
“行了行了去忙吧,别打扰我们吃饭了,今日真倒霉,早知就不来你们店吃饭了,谁知还能碰上贼!”
白舜卿不耐烦挥了挥手,店老板听闻此言也觉面上无光,接了银子马上退下了。
见他竟舍得给老板银子,墨璃大为吃惊,他小声道:“没想到这白舜卿还有几分良心,竟愿意给银子赔偿砸坏的东西!”
木紫撇撇嘴不以为然:“他向来自以为是,好大喜功,想必给钱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财富。可是他不知道,他们本是乔装出行,应该是身上带了任务,如此行动张扬,惹人注目恐怕不是好事。”
桃叶道:“我们要不要等会跟着他们,说不定能与师兄会合?”
木紫:“好主意,我也很好奇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店门外不远处,刚才偷盗的人慢慢走在路上,为首的人是偷白舜卿荷包的那名书生,他本来衣服鲜丽,可经过一番打斗,现在是又脏又破,脸上也青块紫块,整个人狼狈不堪。
跟在他身后的一人小心道:“主子,您刚才演得也太像了,何必还真叫他捉住打呢?”
“书生”脸上显出狰狞,鼻腔里哼了一声:“他nn的,要不是为了摸清他们的底细,我怎会叫他骑我头上?此事回了军中莫要再提,谁敢再提起仔细他的脑袋!”
那人听了浑身一哆嗦:“是,是。”
“书生”原来是文强手下的一名军将,名叫李刚。他们得到探报,朝廷已经派出三十万大军剿匪,但是军队到了东南一带却迟迟不见动静,想必他们是在商量对策。
文强的弟弟文靖不擅用兵打仗,虽然稻城也只是座小城,却是产粮重地,文强虽然觉得稻城小好控制,而且离望苏也最远,朝廷的兵应该不会首先选择攻打这里,但他生性谨慎,还是决定派自己的手下过来支援弟弟。
结果李刚刚到这边就遇到了白舜卿一伙人,见他们身姿精壮,面带煞气,看着像行伍出身,一直暗地里跟着他们。
通过刚才的交手,他更确定这伙人的头头内力深厚,武功卓越,绝不是普通的镖局之人,或者出门做生意的人。
李刚眯了眯眼似在思考,半晌他又道:“我猜他们就是朝廷派来的将领,不知为何要乔装行动,他们现在离稻城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一定是冲着他们来的。”
他手下急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主帅?”
“先不必惊动他,况且他们来的人少,看样子是想了什么法子奇袭我们。稻城虽没多少军队,但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了。我们先等等看,到时见招拆招。”
他的手下喏喏地应了。
这时天边的残阳如血,鲜红的光照落在稻城的城楼上。
李刚忽生一计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