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世界指向凌晨三点四十五分。
奚若出来的时候枭叫声应该已经响过了，操场上就赛提斯和老师两个邪神。
见到奚若从黄色薄门里钻出来黄老师身先没动脖子先把伸长到她身边，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收服这个人类。”
奚若诚实地摇头，黄老师失望收回脖子，但这个回答也在情理之中，他也不多问了，安抚道：“下课了，这次不行还有下次，这个人类确实比较难搞。”
奚若点头，就要和赛提斯一起去吃饭，目光一瞥看见操场上还有一个薄门正在开着，她问赛提斯：“西拉还没出来？”
赛提斯回答：“还没。”
奚若想起了老师说的话，西拉的结合人类固有信仰发展信徒的理论，她问道：“赛提斯，你有听过西拉的固有信仰伪装吗？”
“听过，”赛提斯老实回答：“就是说要利用人类的一些特殊信仰，比如习俗之类的，我没太听懂。”
习俗，奚若皱了眉，是指人类的民俗吗？这个西拉确实还挺有想法的。
西拉在实践课上的表现确实很亮眼，几乎每次的实践课测试他都是高分，到靠期末的时候赛提斯说他已经招揽了几个信徒了。
因为大部分邪神都在楼景那里碰了钉子，为了自己的成绩着想转而选择了其他的材料进行时间练习，所以到后来就只有奚若还坚持着选楼景作为实践材料。
老师看着她几乎为零的实践课成绩表也不敢让她再试了，苦口婆心地劝她换个目标，不然这个成绩恐怕难以毕业。
奚若很坚决地拒绝了。
以她现在这个水平选了别人露馅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又是一次实践课。
邪神的世界里没有假期，奚若今天刚进去黄色的薄门里看到楼景在收拾行礼还愣了一下。
搬家？
她不解地眨眨眼，半个月以来楼景说了第一句话，语气平和：“暑假，回趟老家。”
奚若意识到他这是在和自己说话，这倒是新奇，奚若眨了一下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楼景往行李箱里塞着衣服，他背对着奚若问道：“你也是祂们中的一员吗？”
祂们应该是指邪神，奚若犹豫了了一会，眨了了一下眼，传递给楼景肯定的信号。
答案在楼景的意料之中，他把一卷纱布塞进行李箱说道：“想让我做你的信徒吗？”
先不说奚若就没打算招揽信徒这件事，单说让楼景成为自己信徒这件事，楼景这人在各种邪神的手里磨炼过，对邪神的手段不说了如指掌也是知道的七七八八，搞不好还能反向压制邪神。
她不敢。
奚若笑了一下，模棱两可地讲：“看我心情。”
楼景没有询问她为什么会说人类的语言，他看起来好奇心很低。
收拾了一会，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感觉只是随口一问，也不在乎奚若给出的回答。
黄老师把门设置在了楼景的房间，超出这个范围黄老师那边就会感应到，奚若也没打算和他一起出去，奚若自己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就回到了邪神学院。
今天她出来的比较早，站在一旁等着下课的枭叫声响起。
忽然一声人类的惨叫声从一道门里传来，凄厉的声音顿时引起了邪神的注意，黄老师把脖子伸进了薄门里。
从凄厉地惨叫声可以听出来她很抗拒邪神的存在，但这种叫声很快变为一种低声的，茫然地呢喃：“谢谢西拉神的赏赐，我是你的信徒……”
奚若的心脏猛然跳动一下，这是被收为信徒了？
黄老师为了让大家深刻理解如何收服信徒，他招呼几个留在操场上的同学过来观摩。
奚若也走过去，她不愿意站的近，但黄老师就差用脖子勾着她过去了，奚若见状连忙自己凑近了点。
西拉的呓语在奚若听起来像是虫子之间相互蠕动发出的那种“沙沙”声，满屋都充斥着这种怪异的声音，西拉的面前跪着一个女人。
长卷发，穿着一件剪裁得当的驼色大衣，她嘴里不定地嘀咕着：“感谢神的赏赐，感谢神的赏赐。”她的面容看起来狰狞可拍，像是要拒绝又做不出来拒绝的表情，嘴巴扬起一个向上的弧度眼睛里却满是惊恐。
呓语声扩大，宛如无数条蠕虫在房间里蠕动，女人的面容从狰狞转为一种僵硬的微笑，她最后说：“我是西拉神虔诚的信徒。”
房间里那条巨大的蠕虫伸长了虫身，那一团触手笼罩在女人的脸上，女人发不出惨叫声，只有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片刻之后触手收回。
女人的身体往前一扑，奚若看到了一截触手正往她嘴里钻，她的嘴巴被这断触手撑出一个可怖的开口，可是她的眼神和脸上的肌肉却毫无反应，看起来有种诡异的平和。
这是邪神对信徒的标记，从此她们就归于邪神。
黄老师问奚若看清楚没，奚若点头，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女人呆滞的面容让她觉得有点熟悉。
黄老师介绍了一番西拉的手段，并决定这次的呓语课给他满分，接着又满面愁容地询问奚若打算什么时候招揽信徒。
在老师心中，奚若应该和西拉是一个档次的学生。
奚若含糊不清地说：“我只想要那个人类的信仰。”那个人类就是楼景。
老师劝道：“你应该换个方向。你看看西拉，他从来都会不只拘于一个人类身上。”
奚若朝西拉看去，那条巨大的虫子把身子对准了她，触手纷舞张合，这个动作即使在邪神之间很难称得上友好。
对于这个西拉奚若了解得不算多，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优秀学生，理论课几乎满分，除此之外奚若不知道他是什么种族的，但看起来等级应该不低。
而且作为第一个收服信徒的邪神，实力肯定也在线，这样的邪神能不惹就不惹。
奚若收回视线说道：“西拉有计划，我还没什么想法，别着急。”
黄老师修长的脖子一上一下，像是像是一条跃跃欲试的蛇：“你和西拉交流交流，他的想法很好。”
奚若觉得他脖子上的黏液快要碰到自己了，奚若微不可见的仰头拒绝：“我再考虑考虑，老师我先去吃饭了！”
她说罢就退了一步，向老师微微弯腰鞠躬就赶紧走了。
黄老师的头扭了一圈看向西拉，西拉也把身体转过来和老师对视，黄老师说：“你的计划很好，希望你会是今年的优秀毕业生。”
出乎意料，西拉的声音带着揣测：“老师，奚若有很多人类行为。”
比如鞠躬，比如从来不吃食堂的肉，这是懦弱的人类次才具备的品质。
黄老师脖子上的红色裂痕张大，这个笑容几乎要撕裂那一节脖子：“只要进入邪神学院的学生都是邪神。”
“可是她，”西拉的触手垂下来，他力图证明奚若真的和人类有关。
黄老师说道：“那为什么不去试试呢，西拉，你的平时分还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