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你这是……”
“迟迟,你先看看这帕子有何异样。”
迟迟不解地接过,放在手心观察片刻而后又放在鼻尖闻了闻。
“这是……”迟迟诧异,“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帕子?”
白白犹豫了半饷,在一本正经的简轻风以及疑惑的空山道长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还是将事情告知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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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傍晚,整个太初派内都疯传着一则消息。
据说空山道长还是听取了掌门及一众师弟的意见,将迟迟看押待审。
此消息一出,最高兴的莫过于始终与白迟二人作对的流珠了。
本来她还因被过到掌门门下而心生不悦,可当她听到这消息时,此前的不悦瞬时一扫而光。便是碰见平日不待见之人也能乐呵呵地同他们打招呼了。
大家虽都将流珠的反常看在眼里,却也都没说什么。
毕竟她为何会这般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流珠当真会上当吗?”白白与安岭躲在一棵大树后,望着不远处十分嘚瑟的流珠。
“白姐姐,你放心!这个流珠又坏又蠢,她断不会发现异常。”安岭的话十分讽刺。
简轻风抱剑站在鬼鬼祟祟的两人身后,眼神异常阴沉。
“走走走,她走远了,咱们快跟上。”白白拉了一把简轻风虽安岭两人冲流珠消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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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太初山次峰峰顶。
流珠伸长脖子在四下扫了一眼,见无人后,大着胆子自怀里掏出了一枚传音螺。
螺声起,四下树林有风袭过,林间树叶簌簌作响。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黑影踏着夜色而来,稳稳落在流珠面前。
“你让我做的事儿我已做到,你答应我的事儿还做算吧?”流珠的声音很是傲气,她的个头虽不过到那黑影的胸口,可她高扬的头颅写明了她的孤傲。
“呵……没想到于我们而言困难的事儿,竟被你这么轻松完成。”
“废话少说,回答我的问题。”话语中透着一股子沾沾自喜。
“既然你做到了,先前说的自然作数。”
流珠笑了,可转而她的眸底又升起一抹阴狠,“既如此,我要你们杀了跟着大师兄上山的那个白白!”
“呵……”黑影闻言轻蔑一笑。
“你笑什么?”流珠不解。
“无事,杀了她没问题……不过在那之前,你还需做一件事。”黑影的声音沙哑,在这样一个风声呼呼的夜晚,叫人听得十分不真切。
“什么?!不是说……”
“要那个人的命,那你就得听我的。”黑影打断了流珠的话,不容反驳道。
流珠咬牙,她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握紧,半饷才决然点头,“好!!”
“听闻你眼下成了安谷的弟子,想来你见他的机会总比此前多了吧?”
“你想做什么?!”流珠蹙眉,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要你重复此前的行为!”
“不可能!!”黑影的话音刚落,流珠便斩钉截铁回。
“既如此,那咱们就没话可说了,或许你还能再想想。若想再见过可以用我给你的传音螺。”说罢,黑影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流珠见状忙不迭地出声喊住了他,她像是在与自己做思想斗争。
“最后一次!!”流珠咬牙,只要我办成了那你们就替我去杀了白白。
黑影没有说话,只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往流珠丢去,“这毒是此前的十倍,一旦沾上便无解药。”
流珠低头摩挲着光滑的瓷瓶,再次抬头时,黑影已然消失。
“大师兄你看!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那个白白怕是做不到这个份上吧。”流珠捏着掌心中的瓷瓶,喃喃自语。
流珠离开峰顶后,昏暗的树林中蓝光一闪。
白白三人出现在林中。
“我没听错吧?”白白不敢置信地掏掏耳朵看着身边的安岭,“方才那流珠说的白白是我吗?”
“白姐姐,你没听错。”安岭点头,向来跳脱的他此时竟也意外地沉稳下来,他神色复杂地望着流珠消失的方向。
相较于白姐姐,他更关心的是他爹,流珠这个悍妇居然想要对他爹下手!
与安岭一样,简轻风的注意力也在流珠要给掌门师叔下毒的事情上。他不清楚流珠能不能得手,只知道若掌门师叔出事儿,那太初派必将大乱。
“走,安岭你先回自己屋,白白随我去寻师父。”
“不行,我得去找我爹!我要告诉我爹流珠那个疯婆娘的计划!”
正所谓关心则乱,平日里安岭虽不喜他的严父,可真遇上事儿的时候,父亲的安危还是放在第一位。
只安岭的话音刚落,他的后领便被一只大手揪住。
“你与掌门师叔关系自来僵硬,你在这个节骨眼去寻他,怕是会叫人看出端倪。”简轻风冷静地分析,“你回你屋,这个时辰平日里你在做什么依旧做什么。”
白白赞同地点头,“我和道长去寻了空山道长,向他告知此事,想来到时候他自然会有主意的。有空山道长在,他们在太初派掀不起什么风浪!”
经过几日的相处,白白已将空山道长看做了天人,总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
“对吧道长,我说得不错吧?”白白看向简轻风。
可此时的简轻风也不知是何原因,竟有些出神,白白连唤好几声他才会神,心不在焉地点头赞同。
白白与简轻风上雪峰将此事告知空山道长后,空山道长只给了四个字:按兵不动。
“诶……”白白泄气般地倒在床上。
由于安岭的屋子距离安谷掌门所住的平心院最近,考虑到安谷若出事儿他们能更快赶过去,是以今夜三人便挤在了这屋内。
白白作为唯一的女子,屋内的床自然成了她一人的。
她看着天花板摇头,“真没想到,来太初山一遭竟会遇上这样的事儿。”
回想流珠要恁死自己,白白至今不明白她究竟何处得罪了她。
即便是将她当成了情敌,那也该有个缘由吧。她与道长始终保持这安全的距离,分明没做什么越界的举动,怎么流珠就能误会呢。
“大师兄,咱们当真按兵不动吗?”安岭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面走一面紧张地咬着指甲。
白白偏头扫了他一眼转回头道:“可别再啃了,你的指甲都叫你啃秃秃了。自然是要按兵不动的,眼下若有所行动,要怎么抓住流珠与那黑影呢。你别忘了,言玦长老还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呢。”
“可是……”安岭终于垂下手,可即便如此还是十分不安。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是不信空山道长还是不信你爹?”白白坐起身,“你爹作为掌门自然有他的能力,你凭何认为区区一个流珠能伤到他?”
前一次流珠能伤着言玦长老多少是有运气的成分在的,毕竟当时的言玦长老本就在疗伤阶段。
而安谷掌门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谁也不知道流珠究竟会在什么时候下手,白白还浅眠了片刻。
而安岭与简轻风一个不安地进进出出,一个打坐了一整宿。
卯时一刻,太初派内到处可见早起练功的勤快的弟子,也有弟子正在山门内各处洒扫。
这样生机的清晨被自平心院传出的惊恐声打破。
有人慌张地连人带盆自平心院的主屋跌撞爬出,盆中的水打湿了那人的大片衣衫,可他却像是察觉不到,整个人都充斥在惊恐中。